凌希已经好些年没像现在这样, 享受着如此安稳的深度睡眠。

  不被细微的声响惊厥,不被可怕的噩梦纠缠,整夜的踏实就像扎进了一团软塌塌的棉花堆里,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美妙。

  直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额心扫过山根鼻尖,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唇上, 反骨的揉抚着,痒痒的舒服极了。

  被叨扰了睡意,凌希带着小小的起床气睁大了眼睛,可还没来得及发脾气, 眼前的风光荡漾着她的感官世界。

  乔波尔穿着吊带睡裙,因为单手撑着脸颊的姿势,肩头松松垮垮的吊带滑到了胳膊上,景色可比三月春光更瑰艳。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 正缭绕着一缕发丝扫着凌希的嘴角挑玩。

  “早……”

  这一声早,多少带了引诱的味道,酥得凌希不禁缩起脖子。

  凌希缓缓坐起身, 懒洋洋的靠进她的怀里, 顺便小气兮兮的把吊带重新拉了上:“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乔波尔宠溺的捏着凌希的鼻子, 没好气的说教:“懒虫!都快12点了!我看你睡得那么沉,没舍得叫你起来吃早餐, 但赖床也要有个度, 午餐总要吃吧!”

  “都这么晚了?!”凌希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暗叹不妙。

  连起床前温存腻歪的环节都被草草省掉,凌希灵活的翻身下床,急匆匆的闯进浴室慌张洗漱,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乔波尔靠在床头一脸懵, 也不知道这狗东西突然起的什么劲头, 但突然想起还没讨到起床kiss,她生着闷气哀怨地走到凌希的身后,用脑袋抵着后背,揪着她的衣摆拧成了麻花,半天不吭声。

  凌希正忙着刷牙,透过镜子看到乔波尔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自己的背,那哀怨的小表情可爱到让她恨不得立马反身扑倒。

  “我家波波,这是怎么了?”

  “又不用去学校上课,突然慌什么……肚子饿了就只记得吃东西,也不关心我饿不饿……早上起来你都没有抱着我……好不容易醒了,结果都不给我一个早安吻……”乔波尔蚊子般的嘟囔,弯弯绕绕一大圈才说到重点,别扭鬼又开闹别扭了。

  凌希哭笑不得,她咕噜咕噜迅速漱口,嘴里满是樱花甜甜的味道。随即转身不吝温柔,吻如雨下落在乔波尔的眼角,转眼又落在她的鼻尖,最后稳稳的停在唇边,亲得那叫一个吧唧作响。

  如愿以偿,乔波尔喜笑颜开,埋怨也跟着烟消云散,她热切地回吻着,整个人都埋进了凌希的怀里:“这么着急洗漱干嘛,今天有什么重要安排吗?”

  凌希不擅长撒谎,但关于修复眼镜的事还是决定一瞒到底。不然惊喜就没那么惊喜了,索性找了借口:“对呀,今天要去工作室做鉴赏评估。你呢,是在家里乖乖等我,还是去公司等我接你下班?”

  “既然凌副教授这么有事业心,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咯,我去公司等你下班吧,快收拾,饭菜都要凉了。”

  凌希胡乱擦去脸上的水珠,就准备往餐厅窜,又被乔波尔一把给拎了回来:“简单的护肤还是要有的,我帮你弄。”

  乔波尔耐心的帮着凌希补水,又点了面霜在脸上,手法娴熟的揉散,嘴上唠叨着:“女人到了三十岁就要学会精致护理,以后你得跟着我一起好好做,不然小心变成黄脸婆……”

  “那我真成了黄脸婆,你还爱我吗?”凌希搂着乔波尔的腰撒娇,乔波尔扶住她的脑袋用力捏着鼻子:“小心我不要你。”

  “哈?说不要就不要了?!”

  “没有姿色,那就看灵魂有不有趣了。不然我貌美如花,让你在身边当绿叶陪衬?”

  “哈!你开始嫌弃我了!”

  “好啦,逗你玩的,你要是成了黄脸婆,那我就陪你一起当黄脸婆,顶多富态一点,当个黄脸包租婆,这样好养你嘛……”

  “嘿嘿,我从来不怕老去,因为有你陪伴的岁月会变成每一道褶皱刻在我的脸上,随便挑一个都是讲不完的趣事,多好呀……”

  ……

  “记得忙完就来接我,耽搁久了我会查岗的!”乔波尔谨小慎微,深怕凌希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分开前不忘再三叮嘱。

  “放心啦,我出门前有好好吃药,忙完立马到公司报到,绝对不敢迟到!”凌希打着包票,准备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乔波尔又一脸懵圈:“你开自己的车干什么,反正都在一栋楼,何必开两台车?”

  凌希背对着乔波尔微微怔松,抬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哎哟喂,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差点就露馅了!

  凌希干笑两声,回身装傻的模样倒是真实:“瞧我这烂记性,我到现在都还没习惯工作室已经搬到嘉泰商厦了,诶哈哈哈……”

  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乔波尔看着凌希铁憨憨的模样,也没上心,便招呼着:“快上车吧。”

  “哦!好!”

  乔波尔特意将车开得很慢。

  趁着天气不错,沐浴着深秋暖阳,和爱人享受难得的午后兜风时光,美滋滋……

  车载蓝牙音响播放着曲调轻快的情歌。

  凌希随着节奏左右摇摆着脑袋,乔波尔看她听得起劲,便也跟着幼稚的晃着脑袋。于是两个人又变成了难得一见的幼稚鬼。

  凌希侧头看向配合自己的乔波尔,眼神溢出欢愉的惬意,嘴里应和歌声:“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乔波尔纤长的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不管何时,她都是凌希第一个捧场的嘉宾:“都可以是真的,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旋律甜蜜又温暖,凌希干脆当起了指挥管,胡乱的比划双手,小小的空间里挤满了快乐音符。

  乔波尔索性大笑着与她合唱:“我想说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你比自己更重要,我也希望变更好……”

  一曲终了,凌希涨红了脸颊意犹未尽的兴奋,乔波尔也是一脸的神清气爽,真是完美的双重唱!

  “哈哈哈!”

  凌希突然神经质的大笑,乔波尔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我发现……”

  “发现什么?”

  “其实我们俩有蛮幼稚的呢!”

  “那还不是你把我带偏了,你还说我!”

  凌希在闹,乔波尔在笑,这一刻好像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拌嘴的夏天。

  前方红灯,可以小憩一阵,再右拐路口平安递到目的地,真是一场完美的小兜风呀……

  已经在工作室等了好半天的宝石公司的老板,快要坐不住了,但又不便催促,只能一杯续一杯肖摩递来的热茶。

  凌希终于小跑进了会客室,气喘吁吁:“不好意思啊,路总,久等了。”

  肖摩替凌希也倒上一杯茶,调侃:“被你家那位半路截胡了?”

  “差一点点就露馅了,要不然也不会临时改在工作室跟路总会面。”

  “没关系凌总,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见凌希挥汗,情有可原,便客气招呼。

  “镜片打磨的进度怎么样了?”凌希刚坐下便询问着工期。

  路总从公文包里取出方案书,解释:“镜片打磨已经快要结束了,这次主要是跟你谈余料的设计方案,这是我们设计师出的两套方案,你看看哪一套更合心意。”

  路总把图纸递给凌希,凌希认真观赏,设计可以说是戳中了她的心坎。但在一阵迟疑后,她推翻了两套方案:“路总,不用做成戒指了。”

  凌希的婉拒使得对方诧异:“是这两套设计方案都不合心意吗?”

  “不,我挺喜欢的,只是相比戒指,我有更好更想要的设计。”

  “不妨说来听听。”路总也是好说话的人,如果客户需要更好的设计,对他而言也会带来更大的收益。

  凌希找来白纸和笔,兴致勃勃的画着自己构思的胸针图形:“长短十字汇合而成八芒星的基地,中间镶嵌最大的祖母绿宝石,长十字边嵌入三粒均匀的祖母绿,短十字则是嵌入三粒钻石映衬,长短十字合缝处均由金丝串联珍珠填补缝隙,也让整个胸针看起来色调质地贵气丰满。”

  凌希满眼的兴奋,就连毫不知内情的路总都能嗅到恋爱甜腻的味道,看着白纸上被画得乱糟糟的图纸,大致图案已经在脑里成形:“我明白凌总的意思了,你想把所有余料都用在胸针镶嵌的工艺上,这不难,只是因为用料的改动,怕是要另行计费。”

  “费用不是问题,镶嵌的钻石比较小。倒是费不上多少钱,我更在意珍珠的层色,毕竟珍珠的寓意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哦?凌总倒是可以跟我聊聊关于胸针的故事,这样我交代给设计师,对方也更有灵感嘛。”

  凌希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还没有跟谁正儿八经的聊过她和乔波尔的故事,组织好了半天的语言,最后却只是一句干巴的解释:“因为她的名字叫珀尔,音译Pearl,就是珍珠的意思。”

  “就这么简单?”本是浪漫,现在只剩苍白的狭义,路总哭笑不得。

  凌希的目光缥缈,但回答的语气格外珍重:“也许很多人在制造惊喜的时候,总想靠价值不菲的钻戒去讨恋人的欢心。

  可戒指总带有束缚的味道,婚姻也好恋爱也罢,困束在不经意间成了目的和终点。

  我想给她最好的就是自由,飞的有多高有多远,我都不会是牵绊她的那根线。

  胸针多好啊,戴在她的胸前,得体端庄,美丽不失大方,我离她的心那么近,不会只听得风雨声,同她的心跳震动保持着最好的共鸣。这是我爱她的证明。”

  ——老胡小剧场——

  胡耀耀:甲了,连烧三天含泪码字,医院是1点进的,小说是4点码的……

  朋友:人是5点走的,席是晚上开的……

  耀受之家A宝:我不能喝,坐小孩那桌可以吗……

  耀受之家B宝:我一瓶果啤都醉,我也跟小孩喝喝果汁……

  耀受之家C宝:有狗那桌的吗?我去跟狗坐

  都是没心没肺的,造孽呀!

  那么问题来了,乔波尔和凌希唱的是哪首歌?这个答案太简单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