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苑什么都没变,管家已经去另一栋楼休息了,晏鹄的体温很高,黎湫问他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晏鹄点点头,又像是怕他走掉一样,攥紧了他的手,说自己会马上注射抑制剂。黎湫嗯了声没说话,空气里的百合香却逐渐变浓。
晏鹄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着来电显示迟疑了片刻,然后和黎湫说等一下,转身去了偏厅接电话。
他的脚步声吵醒了在偏厅睡觉的狗,它闻到了空气里熟悉的百合香,认出是那天抱自己回景苑的人,于是高兴地叫了两声,迅速从晏鹄脚边跑出去,跑到黎湫面前激动地不停大叫。
黎湫也认出它了,十分惊喜地弯下腰,把它抱进怀里。
“你怎么在这里?”
他问完,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抬头望向没关门的偏厅,那人欣长的背影。
可晏鹄不是讨厌狗吗?为什么还要把它接回来?想养狗的不是他吗?可他已经和晏鹄离婚离开景苑了,为什么这只狗还会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他吗?是吗?
黎湫眼前泛上朦胧雾汽,他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视线追随的方向走去,他有太多想问,也有太多想说,可他一句都讲不出口。
上天剥夺不被爱的人的许多权利,挽回,追问,解释,包括说我爱你。
四年前他不知道晏鹄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四年后他还是不知道。可是四年前的黎湫有勇气逼问,大声地哭泣,四年后的黎湫却闭口不言,咽下所有眼泪。
黎湫走到偏厅门前时,晏鹄刚好挂了电话,他整个人都在抖,脸色发白,冒着冷汗,转过身来看见黎湫时更甚,他死死攥着手机,干涩地开口,要黎湫离开。
“你回家吧,黎湫……对不起,你回去吧。”
“现在回去吧。”
黎湫根本来不及为晏鹄又突然赶自己离开而感到伤心,他只是很担心晏鹄,继续往里走了一步,问:“你怎么了?是因为易感期吗?很不舒服吗?”
晏鹄却摇着头后退一步,像是很害怕他的靠近,摇着头急切地重复道:“你回去吧,黎湫,现在回去。”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好吗?”
“别往前走,黎湫,别过来。”
“回家吧。”
“快走,黎湫。”
晏鹄伸手撑住一旁的桌子,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意识在变得模糊,欲望却变得强烈,这很危险。
黎湫很难过地问他:“你怎么了?是你要我回来,为什么又赶我走?”
“对不起,对不起黎湫……对不起。”
晏鹄又向他道歉。
“你现在……快走。”
“如果我要留下呢?”
黎湫一步步逼近:“晏鹄,如果你今晚一定要我走,我以后就不会见你了。”
晏鹄撑着桌子的手瞬间攥紧了,他像是呼吸不过来似的倒抽着气,一下又一下,这是巨大的威胁,即使他曾经也做过永远不出现在黎湫面前的决定,可从黎湫嘴里说出来,还是具有如此大的伤害力。
他害怕,他恐惧,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
也许最清醒的晏鹄可以做到。
可是此刻的他做不到。
“我……”
晏鹄艰难地吸着气。
“我……”
而黎湫已经走到他面前,想碰他的手,他却猛地缩回,用最后一丝理智说:“我需要……我需要去书房一趟。”
“对不起……”
他一直在说对不起,然后避开黎湫,脚步又急又乱,奔向了书房。
小狗来到黎湫的脚边,蹭着黎湫的裤腿,黎湫看了它一眼,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晏鹄锁上了门,他不知道晏鹄在里面做什么,他一下下敲着门,喊晏鹄的名字。
“晏鹄,你能开门吗?”
“你在做什么,晏鹄?”
“打开门好吗?”
“让我进去,晏鹄。”
“晏鹄,你开门,这么晚了,你不可以让我再回去。”
咔哒一声,门终于被打开,晏鹄从里面走出来,投下一片阴影。
当黎湫看清楚他下半张脸上戴着的止咬器时,眼泪便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你……这,这是什么?”
黎湫伸出手,手指碰到冰冷的止咬器时他感觉心脏深深地塌陷下去一大块,止不住地流血。
“这是什么晏鹄……为什么你要戴这个?”
黎湫不停哽咽着,他不能接受。
晏鹄应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晏鹄从小到大都那么厉害,是所有人心中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要戴着这个。
为什么要像动物一样被桎梏被束缚被驯化。
“失感症……很快我会失去意识,可能会看不到,听不见,也无法交流。”
晏鹄的声音轻而沙哑。
“会很想要标记你……就像当年一样。”
“所以离开吧……回去吧,黎湫。”
黎湫摇摇头,眼泪一直流,他伸手贴上晏鹄被皮质固定带扣紧的侧颊,说:“戴上这个,我就可以留下来了吗?”
“让我留下来……晏鹄。”
晏鹄垂眼盯着他,眼中满是挣扎,可瞳孔已经在涣散,在黎湫一遍遍的央求中,他终于弯下脖颈,将下巴轻轻搭在黎湫肩上。
晏鹄的体温又变冷了,黎湫有些发抖,但还是柔软顺从地抱住了晏鹄,问:“你能听见吗?”
晏鹄的声音极其虚弱:“嗯。”
黎湫重复着这个问题,直到第四遍晏鹄已经像他说的那样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开始急躁地用止咬器去蹭黎湫的侧颈,想要标记他。
可止咬器让晏鹄连亲吻都做不到,他不安地低声喊黎湫的名字,双眼被欲望逼得血红,手也开始想要触碰到黎湫的皮肤。
“你想做吗?会让你好受一点吗?”
然而晏鹄已经听不懂他说的话。
“去房间。”
黎湫根本拽不动晏鹄,于是安抚地牵起晏鹄的手吻了吻他的手心,哄着他去了房间。
一到了房间,黎湫就被晏鹄压到床上,晏鹄还在用止咬器蹭他的侧颈,他知道晏鹄想标记自己,他也想让晏鹄别这么难受,可是不行,如果出事了,晏鹄又要躲着他了。
黎湫摸了摸晏鹄的耳朵,他脱掉外套,掀起里面薄绒的羊毛衫,露出薄软雪白的小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漂亮而色情。
他对晏鹄小声说道:“不可以标记。但可以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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