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就在里面,你进去吧。”陆里给吴归远指了地方,就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去了,吴归远在原地站着看了一会儿,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地砖光可鉴人,走廊大学三米左右宽,两遍是圆弧形的玻璃墙壁,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吴归远猜测,从里面应该是可以看到外面的。
来往有人悄悄打量这个鼻青脸肿的人,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一般人也上不到这楼来,估计是陆助理那个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的弟弟吧。
吴归远也不觉得尴尬,看了一会儿,特别自然的走到乔寒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有人停下脚步,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乔总的门,可不是混混可以随便敲的。
看热闹的心态占了大部分。
吴归远心里嗤笑,大公司的人就是无聊,整天工作乏味,没什么可解闷儿的了,谁中午吃的什么跟谁吃的为什么会跟那个人吃饭这种话题都可以讨论半天。
当真你就输了。
正当吴归远思绪飘远时,听见乔寒说“进来”。
也不知道吴归远怎么想的,没有立马进去,转个身,特别坦率的笑了一笑,冲不远处几个漂亮的小姐姐说:“我进去了。”
简直莫名其妙。
乔寒听到了吴归远的声音,知道是他,但是不知道吴归远是这副鬼样子来的,抬头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这种表情在乔寒身上可是很少见的,他大多时候都是从容不迫的。
“怎么弄的?”乔寒问。
他早上出门时,吴归远不还好好的躺被子里吗?只是一天的时间,他就可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从被打了到这边来,吴归远回房间只是草草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就被陆里带了过来,都没时间照镜子,此时看到乔寒皱眉,吴归远不免想道他不会是毁容了吧。
“还能是谁?杭烽亲自上门送给我的。”吴归远想摸摸自己的脸,都不知道该摸哪儿不痛。
说完又悄悄的看了乔寒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之前陆里说自己的脸膈应人,难不成真挺膈应人?
乔寒看了吴归远一会儿,忽然觉得他在自己面前忽然一下子没那么扭捏了,这样也好,免得两个人相处起来一直彬彬有礼,除了在床上如此那般贴近,其他时候谁能看得出来两个人是金主与情人的关系。
吴归远看见乔寒站起来,在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把医药箱放到了吴归远面前后,乔寒俯身看着坐在沙发的吴归远,有一只眼睛都肿得眯成一条线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的紫一块。
乔寒轻轻的叹口气,道:“我会让杭烽给你道歉的。”
“谢谢。”吴归远礼貌的道谢。他自然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乔寒会让杭烽来道歉,就先不说杭烽在娱乐圈的地位,以杭烽那个打死不低头的脾气,怎么可能会道歉,更何况他讨厌吴归远。
但吴归远从没有想过,在娱乐圈里,明星的地位大都是他们身后人给的,乔寒可以轻而易举的让杭烽所谓的功成名就化为泡影,道歉便更是小事了。
“你自己去收拾一下,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订外卖?”乔寒朝办公桌走去。
“牛肉。”
乔寒想了一下,视线移到他的脸上还有手上,拒绝道:“发物不行。”
“基围虾。”
乔寒摇摇头。
吴归远看见乔寒摇头,忽然痛苦的弯腰。
“心痛。”
乔寒不管吴归远这边的垂死挣扎,让外面人订了几个小素菜和汤。吴归远知道那家餐厅,很有名的素菜餐厅,听说可以把青菜做成肉的味道,这样想倒也不亏,拎着医药箱去了一边的洗手间。
墙壁的隔音很好,吴归远在洗手间关上门,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吴归远照着镜子,笑容全无,他上辈子到现在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平时有多好看,此时就有多丑,也是辛苦杭烽了,打他专挑脸打,看来他是在记恨自己用脸抢走了乔寒。
吴归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冷笑,他做事不靠脸,靠内涵。
就在吴归远在洗手间自我安慰时,乔寒面无表情的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外面陆里办公室的电话。
“喂,乔总,有何吩咐?”陆里揶揄的玩笑语气,可以让人猜测出他此时应该很闲。
“吴归远的伤是怎么回事?”乔寒缓缓问道,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但是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和态度,陆里几乎立刻就知道了,乔寒可是很少过问别人的事的,过问了就证明这事儿还不小。
“就你那追求者打的呗,我去时两人还在打呢,你家孩子在下风,他有只手是不是受伤了,我看杭烽故意去扯他的手。”陆里边说边摇了一下头,都说最毒妇人心,这男人心狠起来也是不输一分。
“嗯。”
“所以你打电话来是做什么?”
“杭烽以前在娱乐圈怎么样?”乔寒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在黑色漆桌上敲了敲。
清晰的听见那边的陆里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以前?还不如你家孩子呢,吴归远虽然混得不怎样,但是总感觉心性挺高,而且挺单纯,杭烽那可就是一言难尽,走一路,睡一路,就这一年还消停了一些,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觉得他配得上你。”
没听见乔寒说话,陆里疑惑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乔寒的声音像冬天的空谷,寒冷得没有遮挡,“还是以前的日子好啊。”
乔寒不会无缘无故的给陆里打电话,既然问了杭烽和吴归远的事情,那杭烽自然就要给吴归远一个交代,只是陆里没想到的是,乔寒让杭烽给的交代,竟然这么不留余地。
“行,我明天就去办。”陆里立马答应了,杭烽不是他什么人,他自然不会为杭烽求情,即使陆里也觉得杭烽挺倒霉的,好不容易睡到了今天的地位,却被乔寒的一句“还是原来的日子好啊”打回了原型。
等吴归远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饭已经送到了,乔寒低头在办公桌处理着什么文件,外面已经在黑下来了,从这里俯瞰这个城市,只觉得大得可怕。
看见吴归远出来,乔寒指了指一遍的桌子上的外卖:“吃饭吧。”
“您不吃吗?”吴归远走过去打开外卖盒子,香气扑鼻,“看起来真不错。”
乔寒摇头:“我已经用过了。”
所以乔金主你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仅仅只是吃饭吗?
像是看出了吴归远心中所想,乔寒看了他一眼道:“一个人在这里,忽然觉得有些无聊,想叫你过来,热闹一点。”
“陆助理呢?”
“太吵了。”陆里哪都好,就是话多,一个大男人,话怎么就能那么多,偏偏他还不是碎碎念,他想说话,便会跟你说你也感兴趣的话,所以有正经事的时候,不要跟陆里在一起,除非陆里也有正经事,
“可是我话并不多。”吴归远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的。
乔寒放下钢笔,忽然正经了起来,如同黑曜石一样眼睛,头顶明黄色的灯光让这个平时清冷淡漠的男人有了几分和熙温暖,声音也是,像是混合了暖流一样。
“我喜欢就行了。”乔寒看着吴归远说。
吴归远小小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似平时的害羞:“承蒙厚爱。”
说完乔寒也笑了,无奈又温柔的笑容。
让吴归远心里有些酸酸的,如同塞进嘴里的凉拌藕带,脆生生的,一咬断,淡淡的酸味便会在嘴里泛滥,吴归远皱皱眉,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他并不喜欢酸味的东西。
吃到一半,陆里突然敲门进来,神色有些怪异,他看着吴归远说:“楼下有人找。”
吴归远听完去看乔寒。
乔寒头也未抬,低声道:“去就是。”
“我马上就回来。”吴归远还是很听话的。
现在已经晚上七八点了,楼下大厅明晃晃的吊灯白亮得刺眼,偶有人踩着皮鞋从门口进来,西装革履,精英范儿十足,而吴归远一眼就看见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沙发里陆灼。
即使吴归远现在鼻青脸肿的,陆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冲他招了招手。
不可否认,陆灼是帅气的,带着些混血儿的英挺。
但吴归远还是觉得他令人恶心。
“你这是怎么回事?乔寒打的吗?”陆灼一脸嬉笑的看着吴归远,特别幸灾乐祸的样子。
吴归远冷着脸,面上跟铺了一层秋日的冰霜一样:“让你失望了,不是。”
“呀,那我可就失望了。”陆灼装出一副真的特别伤心失望的样子。
吴归远不耐烦道:“你就是过来扯淡的?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陆灼叫住吴归远,正经了神色,“杭烽是不是欺负你了?”
吴归远转身神色不愉的看着陆灼:“你未免管的太多了,陆灼,你知不知道我很恶心你?你这样贴上来真的恶心透了。”
陆灼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吴归远,身高上的优势给了吴归远一种压迫感,吴归远冷冷的看着陆灼,等着他又说出什么恶心的话来。
“我把杭烽弄死好不好?”陆灼看着吴归远的头顶,轻声询问。
不可置信的抬头看陆灼,这个人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在说“等会一起吃饭好不好”,吴归远仿佛又看见了年少时期的陆灼,跟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样。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吴归远吊着眼尾看陆灼:“好吧,你愿意怎样就怎样。”说完吴归远赶紧跑了,他面对陆灼是真的有些头皮发麻,特别是刚才听到陆灼说的这句“我把杭烽弄死好不好”之后,吴归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就是重生十次一百次,对于陆灼他也是避之如蛇蝎的,这个人在他的年少时期留下了不可momohe磨灭的阴影。
而陆灼看着吴归远的背影消失在电梯,若有所思。
气喘吁吁的跑到乔寒的办公室,乔寒正在收拾东西,看见吴归远进来,说道:“你回来得正好,现在可以回家了。”
陆灼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吴归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看出了吴归远的神色不对,乔寒蹙眉:“怎么了?”
看到乔寒用打量探究的眼光看着自己,吴归远才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没事,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觉得他变了好多,我都认不出来了。”
说完还特别感慨的叹了口气。
潜意识里,吴归远不想让乔寒知道自己见的是陆灼。
经过这次,乔寒和吴归远之间的距离莫名的近了一些,吴归远有时候在公司录完歌,写完歌了,也会到乔寒公司等他下班,乔寒有时候也会去接吴归远,过得跟普通的情侣没什么两样,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乔寒洗了澡换了衣服,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厨房的灯明晃晃的刺眼,咖啡机工作的声音在房子里尤为嘈杂,乔寒手指在台子上敲着,微微垂头,看不清神情。
乔寒已经有三天没见过吴归远了。
刚开始脸受伤,手受伤的那段时间,吴归远还算安稳,天天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打游戏,乔寒每天回家都能够看见他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怀里还抱着薯片,他记得吴归远有一次说过:“你要是早点下班我就能够吃饭了。”
过了一两个星期,伤好得差不多了。
他们公司知道吴归远和乔寒又和好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催吴归远赶紧去公司录歌,说什么新歌首发,要拍海报,要签名。
吴归远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粉丝都没有,签名谁要?
乔寒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吴归远终于从公司出来了。
深夜的街道,凉风习习,即使是在夏天,吴归远也觉得有些冷飕飕的,公司里上赶着巴结他的也有,都是墙头草,但碍于吴归远冷漠的态度,也都不敢太过放肆。
“归远,还没等到车吗?”一辆保时捷在吴归远面前停下,吴归远眯起眼睛,是他们市场部的经理,专管艺人市场营销这块的,挺年轻,三十三四岁,听说他爸是公司董事会的,他当这经理纯粹是玩票。
吴归远摇摇头,笑道:“晚上打车有点麻烦。”
经理叫李扬,他俯身打开副驾驶的门道:“上来吧,我送你。”
吴归远没说话,没同意也没拒绝。
李扬笑更加良善:“我知道你住哪儿,顺路,没关系,上来吧,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吴归远拢了拢外套,露出白净的牙齿,特别阳光坦率的样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归远关上车门,李扬的视线从他那一截白皙的脖子移到了那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看到吴归远系好安全带以后,才笑笑启动了车子。
“听说,你跟乔寒在一起?”
都没有人说话,只有李扬主动了。
吴归远听后点点头,这在公司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你可真是好运。”
“怎么说?”
李扬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吴归远的单纯还是在笑他问题的无知,在吴归远疑惑的目光下,李扬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乔寒对自己人很好,不像那些人,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像在谈恋爱一样?”
吴归远点点头,李扬没说错,有时候乔寒的确会给他这样一种感觉。
只听见李扬继续说:“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陷进去了,只要属于他的东西,乔寒都会特别珍惜特别爱惜,除非有一天,这东西不属于他了。”
吴归远想知道:“那如果有一天这东西不属于他了会怎样?”
李扬笑笑没说话,故意吊着吴归远,吴归远见李扬不肯再说下去,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又碍于李扬的身份,只能绷着一张脸,抿着唇角,脑海里幻化千种万种的结局。
李扬心里失笑,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好奇得不行了似的。
车子停在家门口,吴归远低头解开安全带,还没来得及抬头,脸颊突然被一个温热的物体触碰,因为是夏天,车窗没有关上,吴归远第一反应是去看院子里和大门口,发现乔寒可能已经睡了,才转过头,用着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李扬。
李扬俯身在吴归远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
“你不是想知道,如果某样东西,某一天不属于乔寒了,他会怎么样吗?”
“现在,你可以去寻找答案了。”
吴归远看着李扬这副“我做的可是好事,我在解答你的疑惑”的样子,苦笑道:“但我并没有想拿自己当试验品。”
“晚安,祝你今天晚上能有个好梦。”
能有什么好梦?吴归远看着绝尘而去的保时捷,心如同悬在悬崖上,他只希望乔寒刚才睡了,没有看见这一幕,李扬真是害死他了,明明在公司都没见过里面,却做这种事情。
吴归远用衣袖狠狠的擦了擦的脸。
他不喜欢除了乔寒以外的人触碰自己。
站在门口,吴归远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推开门,一抬头,吴归远只觉得心脏都漏了几拍。
“乔……乔先生?”吴归远看着站在偌大落地窗前的男人轻声喊道。
乔寒转过身来,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明明是可以增加几分温暖气息的家居服,此时在乔寒身上,却有了几分冷意,乔寒估计是刚洗过头发,没怎么吹干,头发微润的垂在眉前。
吴归远仿佛看见了少年时期的乔寒。
没有白天时的距离感,却如同黑夜里的吸血鬼。五官如同能工巧匠雕刻的天神,周身围绕着不知名的情绪,吴归远感觉到了,平时的乔寒,都会隐藏着自己的情绪,让吴归远感觉到他是温柔的,是优雅的,但此时,乔寒没有一点点对自己情绪和气势的收敛。
连呼吸,都是危险的预警。
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真的
昨天来了例假,从来不痛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昨天疼到了今天
因为昨天没有更新,是修改的旧章节,就想着一定要赶紧赶出来,从凌晨一点到四点,只码了三千字,实在是坚持不住,就睡了过去,到今天下午状态才好了一点
对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