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进屋里。
林奕抬手挡着对他来说有些刺眼的阳光,翻了下身,准备继续睡,却被人拍了下手臂,同时一道温缓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小奕,醒醒,等会有课。”
林奕自动屏蔽。
那人似乎很无奈,看着林奕的睡容,开口道:“那我去帮你向导师请假。”
听到“请假”这两个字,林奕才有点反应。随后,他顶着一张棺材脸慢慢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顾晋琛:“几点了?”
顾晋琛回道:“七点三十分。”
林奕这才不甘不愿地起身,从柜子里那了套衣服去了卫生间。
顾晋琛很熟练地帮林奕整理床铺,并整理被子。
几分钟后,林奕换完衣服,洗漱完,起床气消失了大半。当他看见书桌上的两份早餐时,眉头皱了一下:“不是跟你说过,吃饭不用等我吗?”
顾晋琛笑了一下,“我乐意等。”
林奕拿了个饭团,咬了一口,含糊道:“等这做什么?”
顾晋琛笑而不语,拿起另一个饭团,与林奕对坐着,慢慢吃起了早饭。
顾晋琛很享受和林奕一起吃饭的感觉,吃了几口后,将吸管插进豆浆里,推给林奕:“很困?”
林奕顺其自然接过豆浆,咬着吸管道:“废话,作业写到两点多。”
顾晋琛顿了一下:“其实,我可以帮你写。”
林奕:“不用,再帮下去,我什么都学不会。”
顾晋琛没有再开口说话,但他想着的是林奕根本不用学什么。因为以后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养林奕,而林奕只需要待家里想着下一餐吃什么就可以了。
这一些话顾晋琛没有说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还有林奕不喜欢被当弱者看待,哪怕顾晋琛不是这个意思。
很快,顾晋琛思绪却被林奕打断了。林奕修长的手指在顾晋琛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一下:“我们可能得快点,第一节课是Edward教授的课,扣去提前五分钟进教室,只剩十八分钟。”
顾晋琛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走。”
林奕看着顾晋琛手中还没吃完的饭团,欲言又止。
高考完之后,林奕选择来国外读书。高考分数比林奕高了五十多分的顾晋琛跟随林奕来到国外,选了和林奕一样的学校和专业,共同考进了一所金融大学。
当时的林奕还有陆铭城可以帮他交学费,给他生活费等等,而顾晋琛什么都没有,使林奕一度想劝顾晋琛回国内读书。
索性,顾晋琛很优秀,每门课程都能拿到A级,拿了不少奖学金,再加上勤工俭学,交完学费后,还能剩下一点当生活费。
他们共同租了套小房子,两个房间,一间厨房,还有卫浴、客厅、阳台,租金两人平摊。
从租房到学校教室,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林奕和顾晋琛勉强在教授前进了教室。
教室基本坐满了人,一眼望过去看到最前面剩几个位置。
林奕在教室门口顿了一下,想去最后排,却被顾晋琛拉住:“我们坐前面吧?”
林奕并不愿意,拉下脸低声蹦了一句:“教授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林奕五官很立体,并带着凌厉美,在人群中是很出众的存在。也因为这个原因,让他经常被教授点名,而十个问题通常只回答得上三个问题的他又特别爱面子,恨不得带个面具来上课。
顾晋琛想到每次林奕被点名,不知道答案就干脆木着脸与教授对视,试图用眼神击退对方时,忍不住笑了一声,拉着林奕进教室:“Edward教授喜欢提问问题,大多数人都往后面坐,后面不一定有位置,还是坐前面吧。更何况最近教授提问时,都往后排看,坐前面可能提问不到。”
林奕有些相信,任由顾晋琛拉着他坐到最前面。
事实证明,顾晋琛辜负了林奕的信任。
Edward教授声情并茂地讲着课,讲到一半,用优美的英文腔道:“但间接融资既然有优点,也一定有局限性。接下来,我请同学来回答一下局限性。”
林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林奕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Edward教授是一个性格比较乐观开朗的中年教授,他面带微笑看着林奕:“请把你知道的大胆说出来。”
林奕在全班同学、老师的注视下站起来,身形挺拔修长,表情有点冷。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但对于昨天晚上通宵赶作业的林奕来说,很难。他对这个问题有点记忆,但不多,站了将近半分钟,才用英语回答道:“金融机构要从经营者的利润中收取一定的利息,从而减少了投资者的收益。”
林奕的声音和他本人一样清冷,特别是用英文说话时,无端中给了人一种疏离感,矛盾的是,声音里还带着说不出蛊惑,让人不敢轻易跟他对话,又很想听他说话。
Edward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再多林奕想不起来了,眼神犀利地与教授对视着,希望教授可以换一个学生来回答问题,比如他身旁的顾晋琛。
但Edward教授并看不懂林奕眼神中的犀利,反而被林奕狭长漂亮的眼睛所吸引,看着林奕的目光甚至充满了期待。
但林奕是真的想不起来,干脆道:“不知道。”
教授似乎不相信,鼓励道:“上次作业只有你和顾晋琛写出来这题,你是知道的。再想想,我可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思考。”
上次作业十有八九是顾晋琛帮他写的,林奕根本没有印象。见教授还是不肯放弃他,只好找了个借口:“抱歉,太紧张,忘记了。”
从始至终见林奕十分平静的Edward教授:“……”
和从始至终见林奕十分平静的全班同学:“……”
他们可能是瞎。
顾晋琛听到林奕这么说,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当他再次抬头时,对上了一双警告意味的眸子。
次次都能被提问到的林奕心里很不平衡,在教授准备让他坐下时,盯着顾晋琛开口道:“顾晋琛说,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