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半扛着人上楼,楼梯带着人不好爬,弄出的响声有点大,在一楼休息的林起岿听到动静起身,打开房门。
“这是……然然怎么了?”林老头子认出了顾霖,问他。
“他身体不舒服,”顾霖不好意思说林然喝了酒,等下老人家以为他带坏了他家孩子,“爷爷不用担心,我带他回房间休息。”
林然似乎和林起岿说过情况,因此林老头子除了表情不好外没说什么,嘱咐了几句之后就进了厨房,让顾霖待会冲点蜂蜜水给林然喝。
给林然擦了身体和脸,又从衣柜里找出上次看到的棉质衣服给他换上,才把人塞进被子里。
林然迷迷糊糊的,抓住顾霖的衣角,嘴里呢喃:“小金,过来我抱抱……”
说完还不够,直接上手。
顾霖收拾出一身汗,也累的不行,他就着林然的力度蹲下,眯着眼:“小金是谁啊?”
“小金……”林然搂过他的肩膀,还无比自然地搓了把顾霖的头发,“小金就是我的小金毛啊……”摸到微喇的打过发胶的头发,男生又嘟囔了一句,“怎么没有以前好摸了……”
顾霖不禁失笑:“……”
居然和一条狗大吃干醋,他把林然的双手捞下来,和男生商量道:“今天太晚了,我留宿可以吗?”
床上的人没动静,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他厚着脸皮自顾自地说。
顾霖借用了浴室,很快冲洗干净出去,他下楼拿过桌上的蜂蜜,找了杯子兑上热水。
房间里林然睡熟了,他坐在床边把林然扶起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轻声地说:“林然,起来喝点水。”
按平时,林然早就在房间有动静时就醒了,然而酒的缘故睡得比以往好。
顾霖叹了口气,拿过勺子蘸了点水抹在林然的唇上,男生皱着眉,抿住嘴,就是不肯喝一口。
顾霖只好骗他:“你的小金来了。”
林然觉得吵耳,一半清醒一半昏迷,皱着眉头:“骗谁呢,小金已经死了……”
顾霖:“……”
逮着空隙,顾霖快速地把一勺蜂蜜水喂进林然嘴里,捏着对方的下巴抬起,防止流出。林然吞了下去,尝到甜味后,整个人都配合了不少,虽然还是皱着眉,看起来并不适应有人照顾他。
等到水变温变少,林然推开他,滑进被里,顾霖又从浴室里拿出毛巾,给他擦了脸,又哄着男生漱口,才把人放下。
林然是被尿憋醒的,房间空调开得足,刚进入五月的天气早上有点凉。
他睡眼朦胧觉得背部受冷,忙翻了身过去,让冷到的脊背贴近被窝里暖和的位置,等缓一下再去放水。
顾霖还在熟睡中,胸腹隔着衣物突然贴来凉意,驱散了部分本就捂出点薄汗的热气,他闭着眼睛双手无比自然的搂了过去,贴紧胸膛,气息喷吐在林然的颈后。
床上有其他人?!
林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睡意全无。感受到后背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和横贯在腰间的手,他瞬间吓得跌落到地上。
“咚”——落地的声音太响,等他按住隐隐作痛的脑袋抬头看向床上的人时,顾霖已经睁开眼睛和他对视了。
在看清楚人后他突然放心地舒了一口气,但很快,林然就冷静不下来了,昨夜的记忆纷沓而至,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播放。
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
“操……”
林然脸色僵住,他不仅亲了顾霖,还把人家当成狗然后上手撸毛。
搞什么……喝个酒也能出现幻觉?
气氛突然凝固起来,房间里漂满了名为尴尬的情绪分子。
“地上凉,先起来。”先打破安静的是顾霖,他抬手一捞就把人捞上了床。
“啊……”林然懵懵地应了一声,顺从地坐上去。
两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最后林然实在憋不住尿意,进了厕所。
拧开水龙头,边洗手边看镜子,大脑快速运转,想着等会怎么解释,突然意识到身上的衣服换了……
林然:“……”
太阳穴突突的,这下子更头疼了……
他用力抓了一把头发,本来就蓬松的卷毛顿时炸了。
算了,先洗脸吧……
等洗漱完,林然又做了些心理建设才打开浴室门出去。
顾霖已经起床坐在床边,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他。
“我拿了件你的衣服穿。”他指指身上的衣服。
林然点点头:“穿吧。”他刻意不去看顾霖,眼神瞟向窗外,还早啊……
“昨晚只给你换了衣服,内裤没换。”顾霖又说。
林然突然闭上眼深呼吸,整只耳朵都泛红了,他搓了一把,羞耻中有点懊恼,磨着后槽牙:“我是不是还应该给你发锦旗啊?”
顾霖咧开嘴笑了,转移话题:“天还早,我先回家了,出门时等一下我。”
这时的林然巴不得顾霖快点走,他挥挥手,僵着步子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不再管顾霖是走是留。
林然出门时顾霖已经等在巷子路口处了。
“早啊,吃早餐了吗。”顾霖笑着说。
“嗯。”林然点头,看到这人他又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情,尴尬得想遁地。
喝酒坏事,误事误人,林然在心里狠狠地提醒,以后绝不能喝酒了。
上了公交车,两人站好扶好,顾霖顾及他的感受,拿出手机刷,没再和他聊天。
林然松了口气,思绪放空,无神地盯着外面变换的景色,想一些事。
除了他做出的傻事儿,他仔细地回忆了顾霖的表情和行为,并做出假设,要是一个男的突然亲另一个男的,还不被对方打一架,那么……就是说……
林然回过神,掏出手机想问问宋安,又觉得不对劲。他拧着眉,盯着手机,要是宋安突然亲他……还没想完他就一阵恶寒,他一定会在宋安凑过来时把人打残疾了,哪还有后面这么多事儿。
他叹了口气,放好手机。
那么,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顾霖也是对他有好感的?
总不能顾霖是个烂好人吧,他转头快速看了顾霖一眼,又缩回去。
看着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