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季明灵是被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给吵醒的。
如果只是一个人受到惊吓后,急促地叫了一声,并不会影响到季明灵的睡眠。可要是一群人都挤在屋里,齐声抽气,闹出来的动静就像是一堆水壶烧开了。
烦躁地睁开眼,他发现床头围了一圈学生。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惊恐。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季明灵坐起来一些,被子向下滑落,露出了旁人看不得的画面。
“你你你……”学生们颇为震惊,话都说不利索,连连后退,靠在墙角捂住了眼。
“啊?”
这到底是怎么了。
季明灵疑惑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正被某位年轻男孩拦腰抱着。
更要命的是,他俩都衣衫不整,肩膀处还有各种暧昧的痕迹。旁人一看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睡前明明还是蓝发成熟男人,一早起来就又倒退回去了。看来郭清祈的异能还不稳定,昨晚又跟季明灵耗费了很多体力,无法长期维持本来的面貌。
难怪学生们会被吓到。
居然忘了锁好门,季明灵一边懊恼着,一边保持着镇定。赶紧把装睡的人塞进了被窝,再飞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有些口干舌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没什么说服力地解释: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昨晚围巾做噩梦,梦到被狗咬了。他那个以牙还牙的脾气,你们都知道吧。所以他梦游的时候认错了人,咬了我几口,所以我揍了他一顿。后来也是为了安慰他,才抱着他一起睡的。”
“仅此而已!”他还很心虚地补了几个字。
刺猬很没有耐心地听他说完这个鬼故事,丢下简洁的一句话:“别骗人了。”
“要是什么都没做,你会直接否认,骂我们思想不纯洁,而不是做贼心虚,编出这么一长段瞎话。”
“就是!当我们还是小孩儿吗?这种程度也就邓赏月会信吧。”
突然被点名的邓赏月一脸懵懂:“什么意思啊,季哥不是围巾梦里的那条狗吗?”
郭清祈窝在被子里偷笑,抖得季明灵腿那边痒痒的。
季明灵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说:“你也起来帮我解释啊。”
“不要。”
这家伙,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和太阳肩并肩了,还执着于装睡。郭清祈往季明灵的怀里拱了拱,声音很软像是在说梦话:“哥哥,我困,再躺一会儿。”
季明灵只能独自面对学生们审视的目光。
“我没有欺骗刚成年的小孩!”他很急切地为自己的职业道德辩护。
“重点是这个吗?我们更怕你被骗啊!”
“对啊,围巾看起来就很不正经,我听说火属性的人性子烈,情感起伏又大。他还比你年轻那么多岁,万一哪天玩腻了抛弃你怎么办?”
季明灵:“……没事少看点狗血小说。”
郭清祈也听不下去了,掀开被子,说:“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啊!”
“老实交代,你觊觎我们季哥多久了?”
“不久,也就十年。”郭清祈轻描淡写地说。
“瞎吹什么牛呢?”
“是真的,”季明灵捂着发痛的脑袋,接过话茬,“他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真名是郭清祈。”
“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们看的书不都是他留下的吗?”有个细心的女孩想了起来,手握成拳,敲了下左掌心。
邓赏月正好随身背着包,翻出了一本《异能招数大全》。
一个个小脑袋都挤了过去,急切地看向书的扉页,求知欲从来没有这么旺盛。
“原来这不是个咒语,是人名啊。”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学生们还是很难将这个签名联想成郭清祈三个字。
郭清祈觉得有点丢人,腿也不翘了,坐在床边可怜巴巴地靠着季明灵的肩膀。
“有那么难懂吗?”
“我看得懂。”
“你真好。”郭清祈旁若无人地亲了以下季明灵。
严飓还是一副严厉的队长模样,注视着这名顽劣的队员,不满道:“你之前怎么不说,陪着我们瞎闹,有意思吗?”
虽然有怀疑过,但是郭清祈演技确实够好,幼稚得让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爱吃醋,总是黏着季明灵,关键时刻却又很可靠。
在外人面前,他那么笃定地说围巾不是系统漏洞,不可能对任何人产生威胁。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管发生什么,围巾都会首先为季明灵考虑,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中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身体里却蕴含了极大能量,甚至比季明灵更强。
但他还是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心里很不痛快。
郭清祈知道严飓在别扭什么,没有故意气他,难得正经地和他沟通。
“抱歉,我不是有意瞒你们。只是之前情况特殊,不太方便过早暴露,我就伪装成了跟你们同龄的样子。同时,我太想陪在季明灵身边了,怕他不能接受我,就拖延着,以这样的形态生活,没有及时向你们交代。”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早对我们季哥图谋不轨。”严飓哼了一声。
郭清祈大方承认,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不错,我以前的确是惦记你们家季老师,不过现在呢,是正当恋爱关系。毕竟我们上学的时候就互相喜欢了,只是当时不凑巧,没在一起而已。”
“好了,说清楚就算了。”实在不想在这里吃狗粮,刺猬撇撇嘴,领着同学们走了。
“再腻歪一会儿就差不多了,赶紧出来吃饭,不然围巾你就别吃饭啦。”白粥还是习惯叫他的小号名字。
郭清祈无可奈何地笑道:“为什么就针对我啊?”
门关好了,他倒回床上拽着季明灵的手。
“好梦都被人扰了,我要补偿。”
“怪谁?让你昨晚那么急,都不晓得锁门。”
郭清祈勾起嘴角,眯着眼回味那时候,他抱着季明灵,把人一下丢到床上,漂亮的眼睛就那么盯着自己。
和平时清冷的声线不同,只要被他碰到,季明灵就会变成青涩的高中生,弓起身软着声喊他。
让郭清祈难以抑制渴望的心,更紧地贴向他,甚至想拆掉那对蝴蝶骨。
即使是那样,季明灵也不会恨他。
当然,他并不舍得那么做。
他想要的,只是占有这个人,让他疼,又让他舒服。
直到他眼神变得湿漉漉,结实的肌肉也不再紧绷,浑身都熟透了,还在张口呼唤,要他更多更用力。
“好了,大白天的。”季明灵掐了他一下,没怎么用力。
郭清祈及时停止脑内幻想,毕竟季明灵就在身边,想抱就抱,无需臆想。
“你陪我再躺一会儿呗。反正你的学生会做饭,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真拿你没招。”
季明灵趴在他身上,轻轻抚摸着郭清祈的脸。
以前就是这样,只能纵容着。
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人,他得负责。
“小季,叫声学长听听。”
郭清祈突然这么说,吓得季明灵浑身一抖。
“不要。”
“怎么了,有这么可怕吗?”
“叫那个干什么啊,都多大了……”季明灵羞臊地埋在他胸前,捂着耳朵。
郭清祈大吃一惊。之前季明灵都是处变不惊的模样,告白接吻,习惯了都还算自然,怎么让他叫自己一声学长就这么敏感?
他捏着爱人纤长优美的脖颈,嘴唇贴上了发烫的耳垂。声音如同诱惑水手溺水的妖怪:“快点叫。”
季明灵就是紧咬牙关,不肯说。
郭清祈掀开了他的衣摆,手往里深入,揉弄着怕痒的腰部。
“以前不是经常这么喊的吗?有什么难的。”
季明灵弓着背,很为难地呼着气,眼睛微红,却依然攀附在郭清祈身上,无依无靠地环抱着他,像只被欺负坏了的小动物。
“我就不要。”
“那我没法放过你了,除非你补偿我点什么。”郭清祈意有所指地勾起他的下巴。
“比如?”
“你自己看着办。”
季明灵红着脸,轻飘飘地瞪了郭清祈一眼。
“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反正我不会。”
“亲爱的,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呢?”
郭清祈撑着手臂靠到了枕头上,悠然自得扶住季明灵的腰,慢慢将人放倒。
眼看着就要失去主动权,季明灵赶紧叫住了他:“不许动,我来!”
“好,你来。”
季明灵咬着唇,慢吞吞地伸出了手,扯开了郭清祈的腰带。
“真乖。”他每做一步,郭清祈都要评价一句。
季明灵恨不得拿个东西捂住他的嘴。
“开始了?”
“你能不能不说话。”
“那你就努力点,让我说不出话。”郭清祈讲起荤话,真是一箩筐地来,季明灵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成这样的。
季明灵努力了很久,都没能让他闭嘴。
到最后,是他自己说不出话,只能脱力地倒在郭清祈身上。
太阳光彻底照耀了进来,他有些庆幸昨晚没好好洗个澡,不然这大早上的,就满身是汗,还要重新用水冲干净。
郭清祈餍足地搂着他,还想再往里撞一撞,却被轻轻挣脱了。
滑腻的白浊流了出来,季明灵抽走被单拿去清洗,回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郭清祈熟练装乖,开始穿裤子,表示自己不会再贪心地索取。
季明灵将被单塞进了洗衣机,虽然可以用异能清洁,但过程需要自己全心贯注,思绪都要集中在那个布满了迷乱气息的薄布上,他可受不了。所以还是借助于旧时代的机器。
处理好床上用品,季明灵才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衬衫。
郭清祈留恋地看着他笔直的双腿,口干舌燥。
“故意让我欣赏的吗?”
季明灵忽视了他的调情,加快速度穿好衣服,严肃地说:“你也赶紧起来,准备走了,不然孩子们要怀疑了。”
“知道啦——”郭清祈懒懒地回。
就算季明灵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实力,郭清祈还是很快就饿了,可是看季明灵完全没有再给他吃的意思,只能作罢。
看到墙边的羽绒服,他忽然又来了精神。
“季季,那是为我买的?”
“不是。”
“说谎,那一看就是为我连身定做的!”
“知道还问。”
郭清祈跑了过去,盯着羽绒服傻笑。
欣赏了一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拿下它,穿在了身上。
真暖和。
“脱了。”
“不要!”郭清祈捂紧了衣服,生怕季明灵要收回去。
季明灵抱着他的毛衣,没好气道:“傻子,我是让你里面再加一件,单穿羽绒服,你会感冒的。”
“噢,亲爱的你真好!”郭清祈这才乖乖脱了外衣,高高举起双臂让季明灵帮他穿好。
“行了。”季明灵打量了他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郭清祈抱住他,感觉特别幸福,蹭了蹭脑袋。
“我很喜欢,谢谢。”
安静地吻了一会儿,季明灵被他轻轻摁在墙上,仰头喘了口气,想起他之前说过的故事。
“骆驼可以穿过针眼吗?”
经历过这么多,见证了别人的不幸,经由罪恶的手织成的苦难,都源自本性之中的贪婪。
杂念那么多,如何能做到。
郭清祈愣了愣,才回答:“如果进入天堂的必要条件是卸下尘世一切拥有过的情感,我宁愿下地狱,也不要忘记你。”
“不要再一个人离开了。以后无论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没有你在的世界,才是真正暗淡无光,难以忍受的。
“嗯,知道啦。”
我只想在人间,和你简单相爱。
曾赏海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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