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战虽然搞得学生们各个都狼狈不堪,但是个人战全没有落下,我对棒球并不熟悉,所以还是保留了个人战。

  在个人战期间,我们也没有闲着,拼命煽动京都校的学生,拉入到我们一方。

  很容易就答应了的人不少,像是东堂葵——因为他的挚友,与幸吉——

  拿无为转变诱惑的,三轮——这孩子对五条悟相当崇拜,西宫桃——她看三轮同意了就也同意了。

  最重要的是花谷。我们本以为她会比较麻烦。但是真正劝的时候她答应的比谁都快,搞得夏油杰满肚子的话根本无处可说,不免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毕竟她和上河真的太像了,大家都有点阴影。

  个人战举行得很顺利,我之后趁出任务的时间将羂索剩余的部分全部祓除,又花了点时间处理了前来报仇的陀艮,等我印象里的咒灵全部祓除完毕之后,我就瘫在了学校里。

  内战的事情都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处理,我们被要求待在高专里不要出门。所以大家整天面面相觑,看都看腻了。

  开战的时候,不出意外学生们也是要参与战斗的,所以我抓他们的训练抓得很紧。

  也考虑过到时候他们会面对杀死同类的情况。所以这些天一直都在和他们做心里建设。

  除了悠仁和棘有些许抗拒之外,其余人似乎都接受良好。我不知道他们这种接受良好是自认为接受良好,还是真正地接受良好。

  因为很多都以为自己处决别人的性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只有当真正上手的那一瞬,才能体会到那种阻止感和纠结感。

  这是人的道德底线。

  战争就要来临的信号是高专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是浩浩荡荡地过去一群人跟我打招呼,这群人我从没见过,于是只能点点头,以此回礼。

  而我下山采集物资的时候,看着外面的一派祥和,都有些唏嘘。谁能想到人类世界的阴影里,第三世界正蠢蠢欲动要发动战争呢?

  现在的平静,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

  万圣节那天,我站在涉谷的高楼之上,底下一如往常,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安安静静,我便彻底地放松了,回到学校里和孩子们待在一起。

  五条悟说,内战的开启并没有挑在我们过生日的时候。而是在明年的二月份,杰的生日过完之后,我的生日到来之前。

  “把你的生日作为底线,这样大家就会想要快一点结束战斗了。”他这么说,随后凑过来问我,“我聪明吧?”

  我揉了两把他的头发,语气沉重:“悟啊,你天天操心那么多事,怎么头发还是这么多?”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恼羞成怒:“你这个不懂浪漫的女人!”

  我哈哈大笑,见他被气狠了,又赶紧抱着他亲了两口。

  十一月份的时候硝子过生日,小小的医疗室里聚集了满满当当的一群人,正中央的蛋糕还是我们亲手做的。

  模样就是高一那年蛋糕的样子。只不过我的画功在五条悟的手把手教下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好歹看得出来那是一只猫了。

  我凑过去抱住她,对她说:“生日快乐,硝子。”

  我不在的时候,大概没有这么热闹吧?我有点自恋地想。

  她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笑着点点头,又说:“你还欠了我很多份礼物,特别是成年礼。”

  我说:“那你也欠了我很多。”

  硝子拍拍我的脑袋:“你的九年都是空白,不算数。那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你没来过,但也是算过了的。

  今年就是十九岁生日,也过了的。只剩下明年的成年礼了,那个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我十八岁的礼物和十九岁的礼物呢?”

  “你也还没有给我。”

  我憋屈地「哦」一声,随即笑起来眨了眨眼睛:“放心好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早就有这个想法,把我这几年欠他们的生日都补回来。

  真可惜啊。错过他们的成年礼,不过还好,他们没有错过我的「成年礼」。

  我一个人送了十份礼物,硝子很满意。作为交换,她给了我好久之前就已经买好了的礼物。

  十八岁的礼物是一个拼图,没有完整的图片,她叫我自己拼。

  十九岁的生日礼物是今年五月她买好的一盆雪片莲。据说和樱花同期,但是花瓣是银白色的。

  我有点担心我养不来这东西。毕竟我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除了打架和撸猫什么也不会的设定。

  要是花被我养死了,硝子估计会拿手术刀把我给大卸八块。

  十二月份的时候,五条悟的生日,我琢磨着这个人近几年来的喜好和高专时不太一样了,买东西买得颇为困难。

  偏偏这个人逮着各种时间问我生日礼物买了什么。特别是在我刚起床那会儿,一个不留神就说出来了,然后被他一脸嫌弃地要求换一个。

  我确定那一个月过得我心累。于是比五条悟的礼物先准备好的反而是夏油杰的礼物,主要是我路上路过一家玩偶店,看到里面有一只小黑狐狸,立即地把它买了下来。

  我有心在宅子里养一群狗,可以叫惠的玉犬帮忙训练训练。惠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脸色臭得就好像见到了宿傩,干脆地说了不。

  我心说迪士尼公主,等我买来了,你不要求着我给你摸。

  总之就在各种来自五条悟的骚ꞏ扰之下,在他生日当天,我终于集齐了十件礼物,可把我高兴坏了。

  随后是照旧是疯玩了一天,大家伙集群去了北海道滑雪。毕竟是咒术师,运动神经都不弱,更别说还有人会飞。一群人从山上滑下来的时候,场面壮观得不得了。

  玩到最后,我有点累了,吃完蛋糕,回到旅馆之后就往床上一趴,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我第二天醒来,发现五条悟也醒着,笑眯眯地看着我,神情疑似夏油杰。

  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悟,你还好吗?”

  他抓着我的手亲了一口,“哎呀,这个告白我同意了。”

  我:“??”

  随即想到我的礼物,一下笑了起来。

  “你全部拆开了?”

  “当然……”

  我给他送的东西十样,里面包括但不限于玩偶、装饰品、手机壳、花等等,而且每个东西的里面都藏了一个小纸条,纸条上有字,结合起来就是一封情书(抄网络上的)。

  以及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张我已经填了自己的信息的婚姻届,附带一张小纸条——

  “我觉得你还缺一个我做你的五条夫人。”

  我写的时候没感觉不好意思。但是他把所有的小纸条收起来一张一张念给我听,我立即就觉得这是当众处刑,还是极刑。

  我说我去刷牙,他说一会儿再去,时间还早。

  我被迫听完了一整篇情书,然后他跟我说:“我觉得你说得对。”

  我松了口气。

  随后我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房间里,礼物倒是全都好好地放在袋子里,那张婚姻届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去了。

  我在房间里叫了两声他的名字,没听见他回应,就走出去找他。结果发现他在一楼大厅里拽着一桌子的人声情并茂地朗诵小纸条,一桌子的人各个一脸菜色,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

  我觉得我有必要收回原来的话,果然,五条悟还是去死吧。

  五岁的五条悟小朋友正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我们返程的一路上他都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魔音灌耳,我听得耳朵疼,尽量控制了自己的脾气,温柔地捧住他的脸,问:“五条悟小朋友,你不觉得渴吗?”

  他眨眨眼睛,又砸吧砸吧嘴,说:“有点……”

  我体贴地拿过一瓶水,说:“来,闭嘴,喝水。”

  他乖乖喝水,我松了一口气,感觉世界都安静了。结果他喝完水,又贴过来吻我,随后偏开些许,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也有点渴。”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累吗?”

  他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会累?”

  我说你昨天上蹿下跳还滑雪,今天早上吧啦吧啦又没停过,精力这么旺盛?休息都不休息?

  我要有他这个精力,夜蛾早就把我赶出学校了。

  没想到他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停下来,轻声跟我说:“那怎么办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体力还跟不上我,容易晕过去不说,被我玩坏了怎么办?”

  我脑子里当机了两秒钟,反应过来他的含义,整个人都傻了,全身不自在。

  “你……”

  我想说,朋友,你还好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五条悟吗?你怎么这么骚啊?

  我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还不够了解他。随即想到,啊,这都是叛逃了的五条悟了,他就算玩强制爱好像都能理解。

  然而我并不想理解。

  他逗了我两下,心情更舒畅了,哼着歌翘着腿玩着手机,留我一个人盯着窗外花花绿绿的风景,思考这个世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