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坐在玄关后的椅子上，显得无精打采。
FBI大楼对面存在这样一个场所：虽然有招牌，招牌上也有象征性的名字，常年大门关闭，附近没有停车位或者车库，内部似乎从不举办聚会也不对外租赁。
Will感到很不解。
“抱歉，我要去下洗手间。”OB迅速绕过玄关。
Will转过头，把目光投向大厅中部的现代化屏风，三天前他到这儿来得时候还没有这张屏风，它大概有两米五高度，分为四扇，左边第二扇是镂空的，亚克力材质排布成斑马条纹，又有点像起伏涌动的立体波浪，其余三扇布满了紫灰与白相间的条纹。
屏风摆放的位置突兀而不合情理，进来的人会被吸引注意力，只去看它。
它起不了装饰作用，也起不到点缀作用，它被摆在这儿的目的只能是：遮挡后面的东西。
或者人。
Will虽然看不见屏风后面有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人在那儿。他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带给周围空气的感染力很强。
洗手间方向传来呕吐声。
今天的OB看起来就像遭受了毒打。
“我大概感冒了。”OB摸了摸鼻子，把一张纸推到Will面前，“签下你的名字。”
这是协议。上面规定他必须向媒体保密『东方医生』案情进展。
“死亡人数超过了50个，他们已经是恐怖组织了，得被提上总局的重案处理章程。”OB说，“整个案子是我们在处理，接下来的一切案情进展必须保密。”
“很快还会有人死去。”Will说。
OB吁了口气：“我一直以为打破记录的，会是白种人或者黑人帮派成员。”
“……而我们知道，犯罪其实并不算太难的事情。”Will说。
“因为我们的工作是分析犯罪，但对普通人来说，犯罪还是有难度的。但是‘他’做的非常好，‘他’甚至不需要逃亡。”
“其实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从一个变成很多个……再变回一个，他们之中只有一个是真的……主事者。”OB吸着鼻子说，“我能用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有人死去，我将会被从FBI探长行列里除名。”
Will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会帮你。我是说……尽力。”
“不，你一直做得非常好。”OB打探着Will的脸色问，“Hannibal有什么提议？”
“他认为……我们应该等待。”
“等待”是唯一获取敌人踪迹的方式，Hannibal是那种只要找到敌人一根头发，就能找到他身在何处的狩猎者。”OB说。
Will没有在这里呆多久，他不习惯敞开的地方。
他走后，OB撑着茶几，慢慢站起身来，走向屏风。
“施压不是对付Hannibal的方法之一。”他说。
“我已经寄出了我的‘信’，现在我需要做的，也是等待。”
Will回家时，Hannibal正在厨房里处理缢蛏，刀尖剜入壳儿内，挑出一整块贝肉，同时沙囊破裂，贝类的内脏流入清水中。Hannibal的动作非常利落。
Will倚着门框看向Hannibal的侧影。
Hannibal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扇贝上。
“两个小时零二十三分钟。仿佛过了一天那么漫长。”他把手边一杯酒递给Will。
Will接过来喝了一口：“哦，是龙舌兰。”
Hannibal开始揉面，他要用海鲜填满面饼。
Will的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自从几天前那个夜晚，他就对Hannibal多了一种感觉，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空气里古龙水和香精的气味特别容易混淆生成新的元素，这元素令他产生惰性。
惰性通常令他丧失动力和斗志，不愿意前进。
他为此把时间调节停止。只保留了一个闹钟——在他脑子里。
Hannibal几乎包圆了所有的家务，在这段长达几个月的日子里，Will的任务是吃东西和睡觉，当然，他还必须拿出一些时间分析案情，然而这项驾轻就熟的脑力工作，他现在做起来很吃力。
他经常像现在这样倚着门框，从背后欣赏Hannibal。几乎每天，Hannibal做饭的时候，他总是这样看着他。
Will走上前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Hannibal用手背蹭了蹭额头，他其实没有出汗，他是用这个动作来挽留散下来的头发。
“OB有了什么进展？”
“他今天的样子很低迷，他没有得到任何进展。”
“他需要帮助。不久后，也许我会把我能找到的东西告诉他。”
“你在找什么？”Will问。
“秘密。”Hannibal说，“我会给他一张‘地图’的所有碎片。”
“为什么是……碎片？”
“因为东方人留下来的，一直只是碎片，他非常隐晦非常……含蓄，颓靡有如腐败的芍药。”
“你也无法构建他的心理方程。”Will意识到，这次Hannibal和他面临的难题非常相似。
“这不是因为他们是很多人，”Will琢磨着说，“因为……他手上根本没有血？”
他们找不到幕后主事者的原因是：他没有杀过人。
“这是他的事业。”Hannibal说，“犯罪有时也像行业，他的‘员工’签了保密合同，他激发了他们，把他们变成了批量生产的刀具，他不把犯罪当成一件必须秘密的行为来做。必须是这个领域中的佼佼者，才具备这样的理智。”
Will说：“你是说他做这些事情没有带着多少个人情绪色彩。”
“过程中没有，而目的我不知道。”
“但是他一直藏在幕后……这是因为他在保卫他自己，而‘保卫’是习性。”
“是的，他是个病人，在某些方面有如笼中之鸟。”Hannibal说，“他们在制定计划，OB在制定计划，我也必须制定计划，OB的计划在不断被干涉中已经变得疯狂，那不是他的意愿，我能感觉到。”
“你是说……他背后的人。”
Hannibal没有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背后……”Will有点惊奇，Hannibal很少直接和OB打交道，他也没有和其他探员有交流，他应该连犹他州FBI的体系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OB的底？
“‘他’已经来了。你身上有一种气味，叫『贵族』的香水，出自一个人尽皆知的品牌。”
Will闻了闻自己，问：“这说明他喜欢在平庸之中，彰显自己的……权势？”
“他并不喜欢这款香水，但FBI探长的特点是他们不会研究品味，而喜欢用一切手段道出自己的特质。”Hannibal说，“一个人的蛮横就是必须置身于一个大众环境内，显示自己的位高权重，如果他扮演了特立独行的角色，或者有了高尚的品味，那么他就成了艺术家或者哲学家，而他不是这种人。”
“有了你的感染后，更好闻。”Hannibal凑到Will面前，嗅了他的鼻尖一下。
突然间的靠近令Will的心跳有瞬间的停歇，Hannibal嗅过他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保持近距离地看着Will，他喝下五杯干邑后也是这样的脸色。
Will却也像是喝了五杯干邑一样，感到空气里古龙水的气味在变浓，不论昨天他们如何缠绵悱恻，到新的一天，有了一分钟分离后重聚，Hannibal总会如初魅惑。
他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捕猎者的气息。
“他是个闯入者。在两千五百米外，他接触过你，他把他的气味遗留在你的毛发上，而你是我的伴侣，他要告诉我……他来了。”Hannibal说，“他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传达微粒信息，他已经用气味向我做了自我介绍。”
“你是狼么？两千五百米的嗅觉感应是属于狼的。”
“鼻腔上部存在可以感受物质微粒的嗅觉组织，一般人的组织大小为10平方厘米，而我的更广。”
Will的目光游到Hannibal的鼻梁上。
“狼能听到16千米外同类的叫声，捕捉40000赫兹的超声波。”Hannibal说，“这是他们身为捕猎者的敏感特质，嗅觉……是的，他们能嗅到几千米外麋鹿和水牛的气味，通过嗅觉寻找发情的伴侣，然后……舔舐他们。”
低沉的声音蛊惑着Will，Will知道Hannibal是在用语言暗示他们的行为，他用了“发情”来形容现在的他。
羞怯情绪令他心跳加速，而Hannibal的声音吸引着他又向前凑近了一点。
他们的嘴唇有了摩擦，Hannibal的眼帘垂下来。
“狼还有锐利的牙齿，即便是野牛的颈骨也无法抵挡他的颌力。”
“你也有。”
“你知道我有……你见过它们。”
“可是狼看不见血的红色。”
“他也看不见近处的东西。”
“那么你现在呢？”
“我没有在看着你，我在感觉你，用味觉。”
Will突然吻住Hannibal。
同时他被Hannibal那双沾满面粉的手抱住，Hannibal得到了Will的味道，他们用舌头舔舐着对方，就像两头发情的狼。
Hannibal没有用力，他始终喜欢温柔地对待Will，在很长一段时间里，Will认为Hannibal的潜质和猎食性动物几乎重合：
他有华丽的皮毛，优雅的步伐只保持在狩猎行为的跟踪阶段，捕获时凶残突击，而在特定的季节他希望组建家庭，甚至也温顺地卧在一个地方，舔舐伴侣的颈毛。
Hannibal吻了Will的嘴角，用嘴唇摩擦他细小的胡茬和耳朵，在他的动脉位置轻啮，同时把两只手上的面粉蹭到了Will的衣服上，他的手滑到了Will的腰间，掐揉他容易发痒的部位。
Hannibal希望自己不被Will拒绝，所以他更认真地去吻Will的脖子，加大力道抚摸他身体。
吊灯附近出现了光晕，热意隔着衬衫互相传递，厮磨之中，Will抓住Hannibal的脖子，侧过脸去吻他。
Hannibal听到了Will的气喘声，还有他剧烈的心跳。
Will偶尔从喉咙里发出呻吟，用很小的声音求助Hannibal松手，这是一种勾引——Hannibal深信不疑。
Will有些害羞和恼怒，更多的是紧张和期待，温度的传染使他的皮肤表面变得敏感，脖子和耳朵开始发红。
他又一边抱紧Hannibal一边喘息着说：
“我……我们要、停下来。我没有洗澡……”Will断断续续地说，“我们还没弄完晚饭……呃……”
突然之间，Will被顶到了厨台上。
Hannibal托住Will的大腿，把他摆在了厨台上——Will被卡在那位置，不是坐着，全身重量的主着力点仍然是脚尖，也不是站着，他的臀部挤压着台面。
Hannibal似乎有意朝他吹了口气。
“出门之前你洗过。做晚饭，不是我的工作吗？”
“我们……也许应该先吃点什么，也许是海鲜饼。”Will底气不足地说。
“也许是猫鼬。”
“你不觉得饿么？”
“现在只有你才能缓解我的饥饿。”Hannibal边说边解开Will的领扣，掀开他的衬衫，含住胸膛一边的凸起。
Will仰起脖子，扶住Hannibal的肩膀。他被送上了厨台，就像那些扇贝和蛏子一样，可厨师却等不到菜品料理完毕，就想要立刻吃掉他。
Hannibal抽出了Will的皮带扔在一旁，然后解开他的拉链，隔着内裤揉着Will变硬的家伙，双重的刺激导致Will胸腹之间涌起了快感，他撑住厨台，而Hannibal却不允许他离开超过一公分的距离，他把Will的一条右臂拉上自己的肩膀。
Hannibal双肩的线条展现出来，脖子泛起汗光。
他坚硬的胸膛起伏着，手臂柔软的汗毛有被打湿的迹象，他像是奔跑中的狼那样加速喘气。
Hannibal探入Will的口腔。
Will搂住Hannibal的脖子回应起来。
“要我抱你去餐厅吗？”
“卧室……我们……”
Hannibal拉住Will的手走出厨房，又在餐厅停住脚步。
“等我一下。”
Will怔怔看着他走回来，把那管润滑剂放在桌上。
电灯被关掉了一盏。Hannibal到Will面前站住脚。
Will缓慢地抬起手，解开Hannibal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他们开始仔细认真地脱对方的衣服。
Hannibal没有把Will全部的衣服脱下来，Will不习惯在有光的地方全身赤裸。
光线似乎又微弱了几分，Hannibal把靠垫摆在桌面上，Will坐在上面，他们在轻轻地吻，偶尔的颤抖因抚摸发生，在几分钟的时间里，Hannibal用轻微的动作撩动Will的欲望，他碰到了他很多位置，但没有在任何部位停留太久。
他的手伸到了Will的两腿之间。
润滑的过程中，Will低下了头，又被他捧住下巴。
“看着我。”Hannibal说，“让我看着你。”
Hannibal的手指探了进去。
Will的眉头抖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点压抑的声音，但他是看着Hannibal的，他尽量服从着他，尽管他的要求令他有些恐惧。
Hannibal的手指触碰到他更深的位置，Will控制不住地收缩，Hannibal把食指送了进去。他的两根指头同时挤压到Will那个对入侵物过敏的位置——
Will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指捏住桌沿。
Will的五指抓紧了Hannibal的衬衫，他艰难地抬头看着他……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艰难，Hannibal要他打开自己，就连眼神的隐私也不许有。
“是这里，Will。”Hannibal按压了一下。
Will坚持不发出声音，但无法坚持不发抖。
Hannibal的手指在里面活动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退了出来。
他用一条手臂架起Will的左腿，迫使他的腿最大程度张开，身体向后倾……
他用性器摩擦着Will的下体，亲吻他的脖子。
他咬住了Will的脖子，把性器送进他的身体。
Will咬住牙齿。
他身体的柔韧性并不是太好，他在以一个不能放松的姿势承受Hannibal的力量。
Hannibal缓慢地把全部送进去。
“不、哦哦……”Will发出短促的声音，他惶惶地睁大眼睛，现在他必须绷紧每一根神经才能挽留意识不被那特殊而强烈的刺激夺走。
Hannibal的动作非常缓慢。
Will半个身子被压倒，随时可能躺在他的餐桌上，眼前是魔鬼潮湿起伏的胸膛。
缓慢的抽插维持了片刻，Hannibal停住动作，抓住Will的腰。
“我想占有你，可是我不能。”Hannibal的眼神变得深邃。
“你已经做到了……”Will明白Hannibal在向他示弱，就像国王也会对他的宠臣示弱，以博取更多青睐。
“告诉我你的感觉，Will。”
“哦……疼，”Will如实地说，“我的……腿，很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或者……”
“或者什么？”
“被……被你……”
Hannibal戳挑了一下。
Will脚踝一颤，腿被架了起来。
恐怖的是，Hannibal现在已经能够随时找到他致命的地方，他对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深度了解。
“哦Will。”
Will说“不”。
“不”已经成为他索求的方式。
“你兴奋了，Will。”Hannibal喘息起来，这样的速度无法满足他占有欲。
“哦，是，哦，不……”Will昏聩地说，“我不舒服，不……停……哦不，啊……”
Will肩膀和手指跟着发抖，内部开始敏感，因被Hannibal挑逗产生强烈需要。
紧接着，Hannibal加速抽插，他要更多强悍的电流，那需要Will丧失理智，沦落陷阱。
Will的身体企图用夹紧的方式掌控速度和力量，他的脚跟压住Hannibal的肩膀，而他的躁动不安在Hannibal看来是引诱。
Hannibal抓住Will不老实的脚踝，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臀部，把他们的接触强调到没有缝隙的程度。
Hannibal越来越快地耸动起来。
“哦、好涨……”Will一口接一口地气喘着，瞪大眼睛盯着吊灯，瞳孔收缩成了一个点——他现在什么也看不清楚，强光和黑暗一样令人丧失视觉能力，花白的视野中光斑烁动，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是Hannibal带来的、令他几乎要崩溃的快感。
“别……哦，不……”
Will最深的位置开始被疯狂的摩擦，Hannibal的进攻势态一次比一次有力，Will的汗一层层的冒出来，胸部残留的吻痕变得更红，他是个在餐桌上频临高潮的男人。
“我们是注定一对……”Hannibal说，“在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你我的同类……你和我，只有对方……”
“哦，我、只有你……”Will没有意识地重复Hannibal的话。
“是的，即便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我也会把他们想象成你。反复想象……”Hannibal抓住Will硬起的部位，捏了一下，体液簌簌的流出来，Will的腹肌在起伏。
深处传来一股急猛的热，Will向后直躲，又被Hannibal抓住臀部，用力撞击了一下，前所未有的刺激使Will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
Hannibal的洪水击中Will的内壁。残留在身体里的感觉维持了很久，他们慢慢平静下来。
Hannibal花了一点力气把Will扶起来，因为Will已经连坐起来都很难了，他的腿只能以一个姿势分开，任何动作都会激发些被扰乱的神经组织产生奇怪的感觉，他的双腿麻痹，腰部酸痛。
Hannibal按摩着Will的大腿，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耳朵。
“你还好吗？我的爱人。”
“不……”Will的呼吸仍旧很快。
“你很过分。”他说。
“哦，对不起，Will。”Hannibal微笑着回答，“我想我此时的样子并不比你优雅。”
Will看了看他沾满汗水的衬衫和凌乱的头发，他的Doctor Lecter，正以一种极为迷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Will原谅了Hannibal。
“我里面……哦、不，哦，它流出来了……”Will皱起眉头。
Hannibal低头看了一下桌上的白色液体，笑了。
他给了Will一个吻。
他实在很不想这张被他深吻过的嘴被食物占据，但是他知道他该去厨房做饭了。
他提出抱Will去洗手间的要求，被拒绝。Will坚持即便是当瘸子也不再被扶进厕所，更不会允许他的手指再进入他的秘密地带，他还特意强调说“没有下次了没有”。
然后，他用一个受伤猫鼬的姿势，蹒跚地扶着墙壁和桌子，走向洗手间。
Hannibal被拒绝了。
哪怕是一丁点拒绝也会令他感到自己丧失优雅。
他站在原地看着Will奇怪的走路姿势，冥思苦想了一会儿。
这只猫鼬又一次给他留下了密码命令，它拒绝他的真正的目的是：
我是有尊严的。
不是你的食物。
下次不准在餐桌。
下次要在我吃饱后。
下次不把你的“东西”弄到外面。
那么你的“东西”就永远只能在外面。
……
今天是冬季的最后一天。
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