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华清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听雪。
沈听雪被他看得一窒，又想起原主是个沉闷淡薄的性子，根本说不出这种话。
“咳，我一个人在寒霜峰的时候，喜欢琢磨一些奇怪的东西。”
华清风点点头，想到沈听雪避世这么久，性格上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那清影宗带来的那个怎么样？虽然不如韩意但是也算得上天资聪颖。”
沈听雪也看向华清风指的那个弟子，没一会儿就又摇摇头：“我不喜欢，有些胖了，不要。”
“那个太瘦了，不要！”
“啊，也不行，长得贼眉鼠眼的……”
“第三排的那个？不行，一看就没有腹，不是我是说腰部力量不足……”
……
华清风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皱着眉头说：“听雪，你是在挑徒弟对吧？”
沈听雪轻咳了两声，目光有些游移：“自然，自然，接着奏乐接着挑。”
——
在华清风陪着沈听雪挑徒弟的时候，白无水也带着自己的大徒弟四处征战，不带脏字地将那些造谣的骂了个遍。和轩辕澈神清气爽地回来之后，发现这边的两人依旧没有挑出合适的人选。
“怎么了？没看上合适的？”
白无水满面红光的回来，看向沈听雪的目光尽是慈爱：“听雪，要不我替你……”
“挑”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忽然听见台下一阵闹腾。
一个绿衣少年有些尴尬地带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样的人走了上来。
轩辕澈快速走到绿衣少年的身旁满是不解：“怀安，这是什么情况？”
赵怀安先是冲着几位长辈抱拳行礼，然后才说：“我是在山脚发现他的，听他说是来拜师学艺的……”
赵怀安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妥。
果然，赵怀安这边才刚说完，就有人上赶着找茬来了。
“沈上仙果然美名在外，连对修炼一窍不通的小乞丐都能引来……”
说话的正是之前被沈听雪拒绝的破刃门弟子——韩意。
韩意是难得一见的地品灵脉，从小到大无论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然而今天在逍遥宗却两次碰壁，这让韩意格外生气，说话也就越发不客气起来。
“我说沈上仙，你挑了半天也没有挑到个合适的，不如直接发发善心收了这个臭乞丐！也省得耽误别人时间。”
金角银就坐在韩意的旁边，却好像没听见这么一番夹枪带棒的话。
白无水的脸黑了黑，看向赵怀安就想让他带着这个乞丐先离开。
然而就在赵怀安转身的时候，这个乞丐竟然就这么直愣愣地冲破了人群，跪在了沈听雪的白靴边。
乞丐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沈听雪的衣角，但是看了看白净的袍子，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他有些尴尬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沈听雪垂着眼帘，竟被小乞丐的一番动作给逗笑了。
“你做什么？”
小乞丐听见沈听雪的声音，悄咪咪地偷看了一眼，然后翻出还算干净的袖里擦了擦脸。
“拜师……”
和脏兮兮的外在不同，这个小乞丐的声音意外的清脆干净。
听见小乞丐的话后，韩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是冲着拜师来的，真是不知所谓。”
小乞丐像是听不见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一般，只仰着脸看着沈听雪：“我很能干，会种田，会做饭，不怕苦，不怕累……”
他似乎紧张极了，擦完脸后，又尴尬地将手背在身后。
沈听雪垂着眼睛看他，黑一道灰一道的脏污让他看不清小乞丐的容貌。
【我要是直接用旁边的茶水给他洗个脸，周围的这些人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跪坐在地上的小乞丐忽然浑身一震，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最后又落到沈听雪的身上。
【这小子看着很乖，一定很好骗，要是长点再好看点，我一定收下他，可惜……】
沈听雪心中的可惜还没有可完，面前的小乞丐猛地站起身，然后冲到金角银的桌前，将那壶还未动过的温热茶水泼在了自己脸上。
金角银：“？？？”
不管金角银的反应，小乞丐又跑回沈听雪的身边再次一骨碌跪下去。
“我洗干净了……”
他再次仰起头，露出已经被洗干净的脸。
沈听雪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对着华清风说道：“我觉得此子和我有缘……”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无水打断。
“缘缘缘，缘你个头！你今天是来收徒的，不是过来发善心的。”
沈听雪一听这话，立刻就不干了：“长老这句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收下他和发善心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他啊。”
华清风的视线从小乞丐的脸上划过，然后掩面低声说：“收徒不可只看外在，他若是没有灵脉，是不能在这山上久待的。”
沈听雪卡住了，居然忘记了这么一茬。
他有些迟疑地看向傻兮兮的小乞丐，不是很有底气地说：“那万一有呢？”
“有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将他留在我身边了？”
白无水和华清风都不理解为什么沈听雪会这么喜欢这个小乞丐。
华清风摆摆手：“轩辕澈，去将测灵石拿过来。”
白无水幽怨地看着华清风：“你总是这样惯着他，万一过两天又不出门了怎么办？”
不等华清风说话，沈听雪就笑眯眯地反驳：“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答应长老了呀，我会出门的呀。”
白无水冷嗤了一声，也不和沈听雪多废话，揪着赵怀安就去招待其他宗门的人。
——
轩辕澈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块灵石。
“掌门，上仙，东西拿来了！”
轩辕澈风风火火地将测灵石放在桌子上，然后扭头就去追赵怀安。
“你来试试吧。”华清风对小乞丐说。
小乞丐看了一眼华清风，没动……
华清风：“……”
沈听雪看见小乞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中莫名一软：“快去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