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么急事?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这个世界上能称之为急事的事情,无外乎是钱没了这一件事。”

  每次提起自己的父亲萧淮,萧二世小时候可能有段时期里特别憎恨这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

  后来则是无所谓,毕竟一个从来连自己亲生儿子生日都没真正记住过,只是一味地想从孩子身上套钱的男人,实在连讨厌这个词语用上都觉得浪费。

  目前,萧致对萧淮的情感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爹不烦我,我不烦爹,只要爹没钱的时候不要来招惹我,那么一切都很好说。

  萧致眨眼想出个主意,对秘书杨明道,“下次那个自称我爹的人再来,你就把人领去萧董事长的办公室,他的亲爹应该也挺想见他的。”

  那八成得削个半死。

  鹤澜渊手里拿着十几张设计图,与公司的创意总监探讨新季度的创意走向。

  今年恰是龙年,在华国龙是一种象征喻义极祥瑞的图腾,与大夏朝的鹤一样,属于独特的文化沉淀与凝聚。

  鹤澜渊旋即决定将大夏朝的色彩运用与华国的龙结合在一起,定制一批情侣款服装系列。

  创意总监瞧了眼鹤澜渊办公桌上的电子相册,里面每隔一分钟会播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双胞胎们的日常写真,时而俏皮活泼,时而软萌可爱,没有一张不好看的。

  忽然来了主意说,“现在的消费趋势逐年以儿童消费市场为主,人们愿意将更多的钱花在孩子身上,无论是服装、鞋履、用品。”

  鹤澜渊被他一点,言道,“莫非你觉得这次应该打着龙年盛世的旗号,着重推广一道仙的下线系列产品?”

  创意总监旋即笑颜如花,做这行久了,为了能更贴合女性顾客的需求,很多设计师潜移默化会带一些女性思维与动作,夸张地鼓掌道,“老板你太聪明了,完全不用我说,主要是......”

  他用手指戳了一下电子相册,“这两个宝贝太可爱了,我好想设计出给这俩穿的龙年服装,还有龙头鞋,龙头帽,手里提的龙灯,腰上系的金龙环佩,脖子上戴的双龙衔珠,手腕上套的缠丝金龙手镯,你把这俩孩子明天带来,我今晚简直灵感爆棚,能给你设计出十几套龙年爆款古风童装啦!”

  鹤澜渊从没设想过要开发童装生产线,但是对方的描述太美好,令他禁不住假想,两个小宝贝穿着自己的母族国家的传统服装,该是多么的可爱漂亮。

  他有些顾虑道,“南知和淼淼已经属于梵图下线产品的代言人,我这边是不是不好再带过来?”

  其实他跟梵图老总那点私情,整个一道仙的员工与高层完全都知道。

  谁让他俩在办公室里偷偷接吻的时候,办公室玻璃隔墙内的百叶窗出了点小故障,恰好露出一点叫路过的人看个清清楚楚的。

  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创意总监催促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孩子又不是卖给梵图了,咱们两家来一次联名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再说梵图的萧总还能随便霸占鹤总你的孩子?”

  如此一解释,鹤澜渊也觉得两家企业联名营销,是一场很有利可图的商业活动,旋即准备回家跟萧致商量。

  萧致对于这件事的赞成度,竟比一道仙的创意总监更加积极,举起双手同意。

  他说原本同意鹤澜渊出来单干,一方面也是因为鹤澜渊说不能搞特权,不要办公室恋情。

  现在鹤澜渊是一道仙的总裁,又不是梵图的员工。

  那么他俩想怎么谈恋爱,是谁也无权插嘴的了。

  鹤澜渊哪里知道他的花花肠子,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也不愿说破,叫萧某人自己心底独自偷乐。

  第二天萧致便领着杨明,带着拟定好的合作合同亲自去了一道仙的公司总部。

  萧致并不是第一次来一道仙,不过都是鹤澜渊临时加班,他悄悄来公司送温暖的。

  两人都不知道全公司的知道,在高层办公室的门外一本正经地握了手。

  鹤澜渊问道,“这种规模地合同,你手下的人就能来谈,何必劳烦萧总大忙人亲自来一趟呢?”

  坐在办公区域附近的人表面看起来都挺忙的,实际上都自觉调低了音量,连敲键盘的声音都小了很多,统一大张起风帆一般的耳廓,仔细听他们的美人老总与爱人装模作势地打情骂俏。

  萧致如今已标榜为优质的成熟男性,长了一岁后,工作阅历变多了,连周身的气质也发生变化,一派风度翩翩的从容优雅,笑说,“怎么会是小生意?对于梵图来讲,能与一道仙这样实力雄厚、未来可期的企业合作,才是我们企业一向的追求。”

  鹤澜渊朝秘书说,“去买一些御匠坊特供的银豪回来。”

  御匠坊距离一道仙总部驱车两小时的路程。

  萧致说,“鹤总真是慧心如兰,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银豪?”

  其他人闻言简直快绷不住笑了。

  萧致说,“杨明,你也去帮忙取一下茶叶。”

  杨明的笑更是明显极了。

  现场吃总裁们的狗粮真是又酸又爽。

  鹤澜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萧致随即进来,单手往百叶窗帘间一拉扯。

  通透的房间立刻被遮掩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了。

  鹤澜渊朝自己的办公桌方向走,淡说,“你也太夸张了,不过是两家第一次的联名营销而已。”

  身后旋即簇拥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

  等鹤澜渊反应过来,萧致将他整个人一翻转,直接抱坐在办公桌上,推翻了一桌子摆放整齐的文件。

  鹤澜渊挂着他的肩膀,被某人急迫地吻住嘴唇,像是又极又饿的旅人,在荒漠中匍匐许久,终于看见一道渗透出水痕的石缝,便张嘴抵死在缝隙间吸吮,祈求能汲取到更多的生命源泉。

  萧致以前也爱吻他,不过那时的萧致又贪婪,又笨拙,时常等俩人接了吻后,鹤澜渊的嘴唇里外都会破一点小血口子。

  现在他技术好了,不那么野蛮粗鲁,但性子里更加富有凶残的征服欲,偏要令鹤澜渊软了又软,求了又求,才能停下来。

  萧致放开老婆变红的嘴唇,老婆微微张开的缝隙呈现出难以闭合的形状,依旧能清晰地看到水软的舌尖在蜷缩。

  顿时心生怜爱,又缓慢地附上去轻柔地抚慰了几口。

  鹤澜渊气喘吁吁抱怨道,“你也是过分呢,知晓这里是本王的职场吗?真是对你纵容得太过度了。”

  萧致用修饰光洁的下颌,不停蹭着老婆最为细嫩的侧颈,仿佛讨宠般讲,“我是代表梵图来送生意的,跟老婆大人提前收点利息,应该不算乘人之危吧?”

  鹤澜渊迷离的眼神稍微凝了凝,“此话怎讲?”

  萧致抓紧机会,将老婆的脖子反复咬了一阵,“梵图的童装生产线十分的成熟,配备最先进的生产设备,而一道仙暂时只是能提供一个构想,我愿意出两条生产线,接你们一道仙的设计稿,剩下的什么都不需要一道仙投入,这还不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鹤澜渊欲要推开他,做生意本是图利的,可他还不至于占梵图如此大的便宜。

  萧致抱紧鹤澜渊的腰肢,轻松将人从桌面抱起来,转移去了办公室的旋转座椅,让老婆舒适地坐在自己腿上。

  萧致怀抱着鹤澜渊,将座椅转向高楼的落地窗,视野毫无阻拦地洒向窗外的风景。

  鹤澜渊的面颊贴着他的有力手臂,“杨明他们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回来了。”

  萧致笑了,“我们的生意已经谈完了,接下来这一个小时,老婆你乖乖让我抱会儿就行了。”

  德行。

  鹤澜渊说,“在家里又不是没让你吃过肉,怎么总是一副饿狗的馋样子?”

  萧致附身闻闻他的鬓角,假装吞口水说,“谁让老婆总是这么香?感觉这辈子都吃不腻。”

  两人笑着胡闹了一阵。

  萧致的右眼皮跳了几下。

  鹤澜渊立刻发现他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没事,”萧致揉揉右眼眶,“眼皮跳了,可能是最近的休息不够好。”

  鹤澜渊说,“回家我给你针灸几下,去去乏。”

  萧致像被刺激到了什么奇怪的机关,也有可能是萧淮最近的出现,使得他刚获得的幸福感产生了些微的动摇。

  萧致实在太缺爱,太缺乏安全感了。

  他好不容易获得了一切,总是害怕哪里没有做好,而产生岌岌可危的条件反射。

  因为在原著里,他死了之后,关于他父亲萧淮的描写十分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包括萧家被祁焰打败之后,整个萧家落入低谷,都没有写过他的父亲。

  现在他没有死成,萧淮居然鬼使神差的出现了。

  萧致不得不提防一点。

  鹤澜渊产后的身体情况一直不错,家里有营养师精心打理,医院有牛医生帮他按月体检,总体来讲是基本恢复如初的。

  不过他每周与萧致要按时吃两次肉,萧致真是年轻力胜,对于吃肉的欲.望强烈到恐怖的程度。

  有时候能一整夜都吃个不停,完全不怕腻得慌。

  鹤澜渊则落在下乘。

  这对摄政王来讲,他这辈子还真没在任何事情上输过谁呢。

  于是他也报了些自己喜欢的健身项目,例如骑马射箭,击剑与高尔夫球也变得精通不少。

  唯独游泳。

  鹤澜渊一心要自己重新变成完美的男人,将心一横,直接报了个游泳社的会员,决定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的弱点攻克。

  游泳教练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先教了鹤澜渊一点热身运动。

  鹤澜渊认真照做了。

  游泳教练忽然脸红道,“鹤先生,您打算在一会儿入水的时候,还是现在身上这一身衣服吗?”

  鹤澜渊的下半身套着中规中矩的四角游泳裤,但是上半身则穿着真丝白衬衣,衬衣间用一道仙特制的墨绿色绣线,淡淡得绣了几丛苍翠的竹子,俏丽挺拔,愈发从解开的衣扣间凸显出他细腻白皙的肌肤,和性感诱人的锁骨。

  鹤澜渊严肃交待了,吩咐萧致最近不准在身上留痕迹的。

  虽然小狗很不高兴,不过摄政王很确定自己的身体很干净,没有在任何隐秘的地方露出红痕。

  极其确定道,“我有些个人原因,不能露出太多肌肤的,所以抱歉。”

  游泳教练自然不能说,您这样看起来太诱人了,等会儿下水后,浑身沾湿了会更加诱人。

  双眼压抑着不敢乱飘,而是拿了一块漂浮板,叮嘱鹤澜渊下水后双手要紧抓住板子,然后再听自己的指挥。

  两人下水后。

  鹤澜渊的白衬衣果然被水浸泡透彻,仿佛一片单薄的蝉翼,朦胧地笼罩在鹤澜渊匀长的身躯间。

  游泳教练指挥他游了一圈,多少承受不住美人戏水的极致诱惑,捂住鼻腔说让他先在潜水区找找感觉,自己慌张地往厕所跑去。

  前脚才等游泳教练走了。

  后脚从游泳池的深水区游来两位英俊的帅哥,两人应该正在比赛,所以完全不论赛道的方向。

  祁焰的手臂仿佛大鸿展翅,又粗壮又长,游过来后掀起一股强劲的水花,差点将趴在漂浮板上的鹤澜渊掀翻。

  鹤澜渊气恼地起身,冷声问,“是谁?!”

  祁焰才从水中潇洒起身,酷酷一声,“是谁挡路?”

  两人也是许久未曾见过面了,突然在水中相逢,别有一种怪异的情绪。

  鹤澜渊毕竟心智成熟极多,淡笑道,“原来是祁总,好久不见。”

  祁焰对他的爱慕属于日夜思念,发之如狂的阶段,无论如何朝思暮想,全不如看见佳人浑身湿透,笑颜淡淡地站在水中央的触动大。

  祁焰瞬时偃旗息鼓。

  倒是与他一起游过来的人慢了一步,游过来的时候直接抱了鹤澜渊满怀。

  鹤澜渊全然没有躲过,将缠在身前的人头发一扯,从水里捞出来。

  只见一张极帅气的面孔从水底钻出,嘴里含着一口水,像只吐沫的章鱼,哗啦啦得洒了出来。

  “抱歉。”被扯住的男生眯起眼笑道,“我近视眼,没看清,算是误打误撞了。”

  原来是没有戴眼镜的文潮海,一般见他总戴着斯文的金丝眼镜,看起来年龄比祁焰要小一些。

  但是现在摘掉眼镜框架,除了五官变得更加立体深邃之外,冥冥中在水液的浸润下,仿佛是另外一种逸美又俊雅的成熟风格。

  完全不像那个认识的人。

  文潮海眨眨浓密的眼睫,半搂着鹤澜渊的腰,与他笑说,“叔叔,把你撞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