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暴露了之后
若是任由邵云继续发疯下去, 没准禁制真的能被他毁了。
姬琏踹了龙一一脚：“你造成的，你去解决。”
东一听得纳闷：“怎么是我造成的？明明是邵云这家伙自己没事发疯……”
结果抗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琏又踹了一脚：“你说什么？”
东一就是有话说也变没话了，偷偷嘀咕了两声, 还是乖乖拎着本命神器上前去围着禁制咚咚敲，堂堂龙王大人，活得像个跳大神的——
看那边金龙哐哐撞，东一哐哐敲，牧元书也蹭到姬琏身边问他：“姬琏祖宗，你们说的那个雨神是怎么回事啊？”
显然邵云跟雨神应该关系匪浅, 不然也不会因为东一几句话就大怒。
不过比起老祖宗们的感情生活，他对神明被夺取神格的这件事情更感兴趣。
天道能实质化夺取神明的神格？是需要以某个界限为评判标准，还是直接按天道的喜好？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受天道青睐，要是天道能随意按喜好决定弄死看不顺眼的人, 那他直接就咸鱼躺平了，还修什么练。
姬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他蹭过来就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好奇心这么重？在这里面有没有好好修炼？”
牧元书自信地挺了挺胸：“有的，外面的骨龙现在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还不错。”姬琏夸道。
牧元书便继续扯着他的衣袖追问，“您给我说说呗，天道可以任意夺取神明的神格吗？”
“当然不可以了。”姬琏对崽儿向来好脾气，和颜悦色地，“天道只是负责监督执法，若是没有犯错越界，它也不能无故惩戒。”
牧元书听他这么说, 顿时放下心来，拍了拍胸：“那就好, 我还以为天道可以随心所欲, 它好像看我挺不爽的。”
姬琏闻言, 轻哼了一声：“若天道能随心所欲，那还了得。”
他嘴角的笑意带着嘲讽：“天道本是遵循法则而生，公平公正评判执法，然而如今的天道却掺杂了太多私心。”
牧元书听到他这么说，就联想到当初秘境崩塌之后，姬琏跟东一都遭到了雷劫的攻击，还是自封了半数修为，雷劫才没有再继续，这也是天道找事？
这么想他便也问了，姬琏听到他问的是这个，道：“这个倒不是，这是法则限制。”
“法则限制？”
“这世上有实力界限，超出这个界限法则便要将其毁灭。”姬琏说道。
牧元书这次懂了，反而更纳闷了，如果按姬琏这么说的话，那修炼的意义是什么？修炼本就是为了强大不被欺负，结果太强了反而会被盯着，还要为了避免给雷劫轰成渣渣而自封修为。
这也憋屈了吧？！
姬琏见他跟小老头似的愁眉苦脸，按了按他脑袋：“小崽儿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你距离法则设置的界限，还差距十万八千里呢。”
牧元书：“……”好像是有点道理。
他如今稍一有动作就被天道追着劈，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安稳稳活下去，那所谓界限虽然他如今还达不到，但是也不妨碍他觉得这玩意很智障。
也怪不得两位祖宗要在秘境里面生活，若是要呆在现世，就得压制半数的修为，他们身为龙王就会有无数暗处盯着他们的眼睛，若是被死对头知道联合起来围攻，一旦动用全部实力，天劫就会来给敌人当帮手。
想想他都替祖宗们憋屈。
而且这让他想起来当初祈渊力量失控毁了秘境回到现世之后，雷劫是优先冲着他去的，这是不是代表着老大也跟祖宗们一样，被法则限制，只能用半数的修为？
如果这样，那老大也太变态了吧……
结果他话还没问出口，下头东一也绕着坑跳完大神回来了：“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姬琏看向他，“怎么弄了这么久？”
“邵云那家伙不对劲啊。”东一绷着脸色，“他的残魂好像修复了一些。”
姬琏听他这么说，顿时眉心一皱：“怎么可能？”
这开辟出来的空间虽然有灵力，却并不浓厚，神魂损伤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修复的，尤其是邵云就剩下一缕残魂，其他魂魄已毁，待上多少万年都不可能修复。
“真的，不然你去看看。”东一道。
牧元书听到他们的对话，探头往坑里看去，就看到刚刚还暴躁发怒的金龙已经被陨灵钟敲得头晕，躺在坑里吭哧喘气，喘两口骂一句，看着就被欺负得很惨。
姬琏听了东一的话，直接就跳到坑里面，眯着眼睛看金龙，片刻后才道：“你的神魂在修复？”
“是啊。”金龙见他下来，抬头看他，“就这样你还敢留我继续呆在这里吗？”
姬琏瞅着他就像瞅着个大型麻烦：“为什么你的神魂能恢复？”
“你问我我问谁？”金龙道，“若是让我出去，没准你就知道了。”
“你想出去干嘛？”姬琏没好气地看着他，“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忙着去处理，暂时没空跟你瞎闹。”
他如今看着邵云就头疼，当初那场大战他跟东一都已经杀了邵云，而本该神魂俱灭的邵云却残留下来一缕神魂，偏偏他们怎么弄都弄不散，便将他暂时封印在此处。
结果被封印了这么多年，残魂没散，反而还有修复的迹象，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若是继续把他留在此处，他也不放心了。
邵云见他态度松动，便道：“我要亲自找雨神那家伙，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封印住我的力量或者盯着我。”
姬琏听到他又提到雨神，眉心微拧：“雨神的神格被剥夺，神魂跟肉身估计早已俱灭，你想怎么找？”
“你别管。”邵云虽然这会儿落魄着，语气依旧傲着，“反正我非出去不可。”
东一啧了一声：“你个手下败将求人语气能不能好一点？”
邵云冷哼：“手下败将个屁，明明是你们两个卑鄙以多欺少。”
“我们这叫兵不厌诈，而你是脑子不行，骄傲自大，狂妄……”
眼看两龙又要吵起来，姬琏化出龙形，一龙给了一尾巴子：“闭嘴。”
两斗龙立马就安静了下来，邵云是有求于人且打不过，东一则完全就是长期镇压的本能反应。
牧元书跟爹娘站在一旁看三位祖宗的戏，忍不住问：“现在外界要满一年了吗？”
他这会儿在这里面也不知道外界的时间到哪里了，当初他可是跟着一起立下血誓的，要是迟到去了酆都城可就毁约了，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违约的下场。
虽然这里面的时间走得比外面要慢一些，但是保不准路上会遇到什么事，雪璃也认为得早点出发，便道：“姬琏大人，要不我们先送小书去酆都城，你们再慢慢谈……”
“你们要去酆都城？”邵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我也要去！”
牧元书觉得这位祖宗可能关得太久终于疯了。
姬琏也很是无语：“你去酆都城做什么？！”
“找北阴。”金龙自信满满，“他掌管冥司，雨神如何他比你们两个更清楚！”
东一在旁边抱臂冷笑：“你是忘了他的脾气？他会帮你才有鬼。”
他们都是同一时期的人，自然都知道当年的祈渊脾气有多差。
“我不管。”金龙又开始在洞里头翻滚，“现在不给我出去，我早晚也会把这个禁制给破了！”
姬琏：“……”
他揉了揉眉心，虽然很想暴打邵云，但是这样治标不治本，如今外面龙族动荡，他也没空花费时间精力来盯着邵云，便道：“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了。”金龙一翻身，迫不及待“快走快走。”
众人：“……”
从秘境里出来，牧元书就闻到海风潮湿的味道，虽然在秘境里头修炼了十年，但是外界也才堪堪过了一年，这一出来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附近的白雾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早已散去，他们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大坑，才想起来先前进去秘境的时候外面的异常，便问了姬琏。
提到这个，姬琏的脸色就不太好，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们先去酆都城。”
结果他话刚说完，一阵劲风突然刮了过来。
牧元书闪身后退，就看到一条白龙眼睛通红，咆哮着冲了上来，它后面还跟着几条龙，似乎想要拦截它，但是这白龙速度比它们还要快，冲到他们这边就要攻击人，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先给一条赤色龙尾给砸晕了。
“龙王大人。”后头的几个龙族赶到，赶忙接住那晕厥过去的白龙，朝他们行礼，“它刚刚突然就失控了，我们没来得及拦住。”
东一颔首，显然对这个情况已经习以为常，道：“先把它带回去关起来。”
“是！”几个龙族立马应声。
旁边的雪璃也看出不对劲，问道：“两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姬琏还没说话，一个纸人就从他手里跳出来，吭哧爬到他肩膀上：“他们这是中咒了。”
这小纸人不是别人，正是什么条件都答应的邵云，这会儿魂魄被塞进纸片人里面，已经挡不住它由内而外自傲的气势。
雪璃听到它的话，问道：“中咒？什么咒？”
“这是魔族的咒术，你得问问你身边那个魔族小子了。”纸人说道。
牧韫听到它提到自己，便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魔族的一种禁术，施术者以神魂为代价下咒操纵中咒者，一旦中咒便会乖乖听指令行事，他们会本能地去保护施术者。”
雪璃一听顿时皱眉：“那也不对啊，刚刚那白龙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牧韫道：“施术者一旦身死，中咒者便会陷入癫狂，因为造成的后果太严重，早在千年前就被禁闭了。”
“这些我们都知道。”姬琏见都给他们看到了，也没隐瞒：“那日敖铮自爆身死，之后他身边的龙族便都发了疯地攻击旁人，我们查探之后也发现了，这一年也只能暂时把他们关起来……”
纸人邵云站在他肩上双手抱胸，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姬琏你们可真是窝囊，连族人被咒术纠缠都没办法解决。”
姬琏伸手捏住纸人脑袋，把它从肩膀上提下来：“你想当独臂纸人吗？”
纸人：“……不想。”
“不想就闭嘴。”姬琏把它扔到牧元书手中，“这事情你们也管不了，先送崽儿去酆都城罢。”
纸人立马开心：“那敢情好，赶紧走别耽误时间。”
雪璃也担忧族中的情况，然而牧元书那边的时间也不多了，也只能道：“大人，我们先送完崽儿，之后回去魔界看看此禁术的解法。”
旁边的牧韫道：“正好我也得去魔族看看了。”
姬琏颔首，朝他们摆手：“我暂时离不开此处，就你们送崽儿过去，记得提醒北阴看紧点邵云，别让它乱来。”
纸人不满地抗议：“我如今这个样子，怎么乱来啊！”
牧元书捏住它的身子，免得它太激动给风刮跑了。
姬琏也懒得理它，简单交代完就跟东一拎着几个龙族往回走。
如今距离一年之期所剩的时间不多，等他们从龙族领地赶到酆都城，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本来他们余出来的时间有五天左右，结果这一路真的不太平，他们在路上时不时会遇到袭击，什么族的都有，牧元书总算知道姬琏先前为什么要安排他去秘境里面修炼了。
他身份暴露了之后，馋他身体的玩意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