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起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想了一下措辞,“王妃,本王有一个想法,若是本王免除束脩费……”

  他话都没说完,江清辞猛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woc,老傅觉悟这么高的吗?居然免除束脩费。】

  【这是好事啊,当穷苦人家的孩子们都能轻松拥有读书的机会,那些天赋出众的孩子们将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在扶水郡这片土地上。】

  【而且,有些孩子虽然身世贫寒,却并不缺乏聪明才智,只要用心引导,这些孩子将来就是扶水郡的栋梁之材。】

  “免除束脩费。”

  听着江清辞的心声,傅云起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觉得江清辞的心声说得很对,因为现如今商城某些世家大族已经能威胁到他这个王爷的地位,若不是他严格把控兵器,说不定有人已经按耐不住寂寞,想要取代他这个位置。

  而让穷苦百姓家的孩子读书,等到他们学有所成后,就会取代某些霸着位置却没有一点儿实际能力的人,也算是间接削弱某些家族实力。

  因为那些没能力的人,都是世家大族用金钱打通关系,然后在某些位置上,安插上他们家族里的人,为他们家族效命。

  这些问题,他早就发现了,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换掉这群蛀虫。

  现在听到江清辞说免除束脩费,让穷苦百姓的孩子也能入得了书院读书,他被禁锢了二十年的思想瞬间被打开,各种想法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

  他开办的书院,肯定是以忠诚王朝为基础,在这种理念下培养出来的人才,肯定不会因为某个夫子的话,而选择辞官来威胁他。

  【哎哟我去,这老傅的思想觉悟好高。】

  江清辞在心里为傅云起竖大拇指。

  若不是知道傅云起对火药一无所知,他都要怀疑,傅云起是不是从他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的穿越者?

  听着江清辞的夸赞,傅云起可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想办法套江清辞脑子里的想法,“王妃,这免除束脩费简单,可本王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不知要怎么创办一个好的书院?又要请多少夫子?”

  听着傅云起的烦恼,江清辞自荐道:“王爷,你若是信得过我,要不开办书院一事全权交给我来做?”

  【有免费‘作业’给我抄,我哪有不抄的道理。】

  【嘿嘿嘿,到时候开设一个物理化课程,选有天赋的孩子接触物理化,然后让清白教这群孩子。】

  他很期待,江清白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听着江清辞的心声,傅云起很是不懂作业是什么,但他也没有多加深究,颔首,“好,书院的事就拜托王妃了。”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找到正事做的江清辞一脸高兴,他抽回自己的手,兴奋离去。

  望着头也不回的江清辞,傅云起颇为无奈笑笑。

  他们分开这么多日,都没来得及诉说他对他的想念,他的王妃就丢下他忙正事去了。

  想着今晚就能抱着江清辞睡觉,诉说这些时日的想念,他心情变好,唤来下人,去请邓毅。

  亩产两千斤的红薯,怎么着也要把控在自己范围内,可别让邓毅嚯嚯完了。

  没让他等太久,邓毅穿着规整的衣裳,匆匆走进殿里,行了一个跪拜礼,“草民邓毅拜见王爷。”

  傅云起看向邓毅,淡淡道:“起来吧!”

  邓毅站起身,满眼狐疑询问,“不知王爷叫草民来所为何事?”

  【不会是听了王妃的传言,特来询问我红薯、洋芋亩产真能达一千斤吧?】

  他觉得心好累,为什么王妃公子要这么乱造谣?

  不知为何,傅云起很是相信江清辞的话,因为江清辞之前说亩产一千五百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太过平常,就好像在说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

  虽然他不太理解江清辞为什么知道,但他就是无条件相信江清辞。

  尤其是江清辞的心声,说一千五百斤还只是保守估计,那证明江清辞是知道这两种作物,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到洋芋和红薯,就能直接叫出这两种作物的名字。

  所以相信江清辞的他,打算把这两种粮食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让邓毅乱嚯嚯。

  “本王听闻你从其他大陆带回来两种农作物,为了让这两种农作物培育出更多的粮种,本王打算出钱购买你手里的所有洋芋和红薯。”

  【不是王爷,你怎么抢到我手上来了?】

  邓毅心里不爽,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回道:“是王爷。”

  【王爷到底听了那个佞臣的话,怎么瞎掺和到我这里来了?】

  他以为王爷肯定的是听了某个佞臣的话,想阻止自己种植这两样农作物,达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作为邓伯公的嫡长子,虽然没有走官途,但也知道这里面的黑暗,许多世家大族掌管着扶水郡大部分土地,他们靠着这些土地不愁吃穿。

  可平民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那点土地,上完税后能吃饱就不错了,就别提什么余粮了。

  若是遇到老天不赏饭年,饿死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某些世家大族靠着自家多余的粮食,在百姓揭不开锅时,用粮食换取人口,让他们成为奴隶或是牲畜。

  实在看不惯这些人不把人当做人看的他,拼尽全力想帮助扶水郡的百姓。可现在看,好像某些世家大族不满意他的做法,跑到王爷面前胡吹一通,就把他的洋芋、红薯全部要走了。

  因为他没想过,王爷是担心他不相信江清辞的话,要自作主张的研究怎么种植洋芋和红薯,到时候浪费本就不多的洋芋和红薯。

  对傅云起而言,明年开春多种一点洋芋和红薯,明年秋收就能多收获一些种子,待到第三年,就有更多的洋芋、红薯种到地里。

  这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待到几年后,红薯、洋芋就能出现在家家户户的餐桌上,让所有人都能吃饱。

  

  虽然邓毅嘴上答应着把红薯、洋芋全都卖给傅云起,但担心傅云起会把这些珍贵的粮种都嚯嚯完的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偷偷藏了一些红薯、洋芋,打算明年开春就种下。

  主要是那个新大陆他也不知道具体方向,让他再次去找,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还找不找得到那个新大陆,所以他十分珍惜自己带回来的农作物。

  而傅云起从江清辞那里得知怎么存储洋芋和红薯办法后,立马让景华着手去办。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等他伸了一个懒腰,看向窗外,只见月上中天,星光点点,一片静谧美好。

  他不顾现在的时间已到深夜,走出万字楼,朝翩鸿院走去。

  当值的麦芽见傅云起到来,急忙迎了上来,刚要行礼,却被他阻止,“不用行礼了。”

  丢下这话,他直奔江清辞的房间。

  推开房门,只见屋内的烛火还亮着,而江清辞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走过去,本想熄灭蜡烛,却看到桌上放着好几页纸。

  他顺手拿起纸,看了起来。

  只是看着犹如鬼画符且还陌生的字,他满头问号。

  这些都是什么字?

  不仅不认识,还写的极为难看。

  他记得,江清辞的字写得很不错,怎么现在看到这上面的字,有种鬼画符的感觉?

  还有,这些字,很简单,但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尤其是有些字,几笔画就能完成。

  手托着下巴,心中那个问题又冒出来了。

  现在这个江清辞,是自己曾认识的那个江清辞吗?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多久,因为不管眼前这个江清辞是不是曾经那个江清辞,他都无所谓,因为他现在喜欢的就是眼前这个江清辞。

  想通的他放下手中的图纸,转身去到床旁,将毫无睡相的江清辞推到床里侧,然后躺到床上,心满意足地将江清辞揽入自己怀中。

  抱着江清辞的身体,他只觉疲惫的身体缓解不少。

  头埋在江清辞的颈间,闻着江清辞身上淡淡的香味,紧绷了好些天的神经,终于放松。

  他蹭着江清辞的颈间,毫不收敛的肆意轻吻江清辞的脖子,本想解解心里的馋,可却不小心把自己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点燃。

  轻吻渐渐变成吮吸,留下了一个十分扎眼的吻痕。

  睡得正香的江清辞被身旁的人折腾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感受到傅云起正肆无忌惮地亲吻自己的脖子,既无奈又略带宠溺地叹了口气。

  若是几个月前,傅云起如此靠近他,他铁定会极为反感地将身边的人推开。

  可现在,他竟破天荒的没有一丝反感,反而内心还隐隐有些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就是日久生情吗?】

  以前,他也信日久生情,但那只局限于他和妹子,可现在,他竟破天荒的适应了傅云起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也适应了他和傅云起越来越亲密的举动。

  连在他脖子上肆意‘啃咬’的人,他也习以为常了。

  听着江清辞的心声,傅云起心里乐开了花。

  他的王妃,终于对他敞开心扉。

  “王妃。”

  他轻喊出声。

  “嗯?”

  江清辞下意识回应了一声。

  傅云起凑到江清辞耳边,略带沙哑地询问他,“王妃,我们今晚圆房吧!”

  天天晚上抱着自己的王妃,却不能更进一步,这种煎熬,谁懂?

  江清辞只觉耳边的热气有些烧耳,面颊也有些发烫,身体里像是被无数蚂蚁爬过,让他浑身都有些酥软。

  只是……

  这让他怎么回?

  心里其实没有最开始的反感,反而还莫名的有些期待,但但但…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说‘好’???

  【要不改天吧,喝几口小酒,微醉后做啥都放的开。】

  一听‘放的开’三个字,傅云起双眼都在冒光。

  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在床上放得开?

  手臂不由得收紧,满脸喜悦,“今晚太晚了,还是明晚吧!”

  明晚,他一定要灌醉江清辞。

  江清辞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的有些失望,至于自己失望个什么,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

  次日清晨,念着‘工作’的江清辞睡不着了,早早起床,坐在桌前,拿着纸笔涂涂画画。

  开书院,对他来说,很简单,因为有现成的‘作业’给他抄。

  但他也不会照本宣科的全抄,因为还要根据这个朝代的文化做出一些改动。

  傅云起也起床了,他换上衣裳,走到江清辞身旁,望着上面看不懂的汉字,问,“你写的都是什么?”

  昨晚他看了一遍,只不过上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卧槽,我怎么忘记老傅在?】

  江清辞满头黑线,【这让我怎么解释,我写的是简体字?】

  简体字?

  傅云起挑眉。

  凝视着纸上的字,与他所学的字,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何来简体一说?

  “那个…那个…这个是我以前出门游历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老先生,他教我的字,我见这字很简单,所以就像那位老先生学了一段时间。”

  【这个谎言应该没啥问题吧?】

  【算了,反正老傅也找不到我说的老先生,他也没办法去取证,哈哈哈,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听着江清辞得意的心声,傅云起心里也升起一丝逗弄人的心思,坐到江清辞旁边,似笑非笑道:“你说的老先生住哪儿?本王刚好可以请老先生到我们书院教书。”

  【不是大哥,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到底跟谁学的?】

  江清辞挺郁闷的。

  以前他说的谎言,傅云起都是一个‘哦’字就完事,怎么现在学坏了,居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好在他的谎言随口拈来,不咸不淡回了一句,“那位老先生说他喜欢周游列国,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在哪个国家?”

  【嘿嘿…不能出扶水郡的人,看你怎么去找我杜撰出来的老先生?】

  他在心里坏坏地想着。

  他浑然不知,自己的心声被傅云起全部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