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火影, 波风水门。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四代目了,但他依然有资格穿着那身衣服,就站在木叶的边缘。

  这座深林比我想的还要寂静一点, 当我走到他附近的时候就忽然停下脚步, 眼前的景象有点花, 绚丽多彩的世界有一瞬间在往黑白转变。

  平时应该不会出这种问题, 以至于我走过去的步伐也变得犹豫起来。

  “怎么了,黑鸦?”

  他喊的是我的代号,那就代表今天要谈的是正事, 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总觉得心里有一点不安。

  “四代大人。”

  我没有再继续接近了,某种强烈的预感正在告诉我今天的事情不对, 但我本来也不应该怀疑水门前辈。

  眼前的人确实是波风水门无疑, 他转过身,还是过去的样子,这几年好像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变化, 一个本应死去十一年的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过来。”他说。

  我并不打算过去, 甚至后退了一步。这不对。无论哪里都不对,即使是面前的场景没有任何问题,但心脏已经开始抽疼。

  “过来。”

  波风水门重复了一遍,语气变得正式了很多。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越是平静就越是可怕这件事我最清楚, 如果我自己达到一个极度冷静的状态, 我也预测不了我接下来能做什么。

  “四代大人, 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用我最后的信任去问这句话, 一旦有什么不对就赶紧走。

  但我没想到他皱眉, 然后干脆放弃了等我过去的想法。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我身后,伴随着我左肩后的刺痛, 把成片的风刃往我这边切割而来。

  他当然知道怎么阻止飞雷神之术发动。

  “……”

  不过那些风刃在到我身上之前就停下了。

  我从那些风的缝隙里看到不断摇晃的树木,还有湛蓝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周围还有不知道哪里飘来的花香。

  但我艰难地低下头,看到一只带血的手穿透了我的身体。

  那只手五指修长,也拿惯了苦无,现在沾满了我的血,指间缠绕的风属性查克拉逐渐化作普通的风一样散去。他张开手指,掌心里攥着的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顺着血水坠落到地上。

  太快了。

  再加上我还没防备到这个地步,一时不察差点被戳穿心脏。

  波风水门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偏了一点。”

  他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工作,也可能是在说战场上的敌人,但有点懊恼的情绪却是真实的。

  我没花时间去问为什么之类的话,而是用我最后的理智去思考问题。这个姿势我都不敢都一下,生怕接下来捏碎的就是心脏——虽然按照我现在的身体,真的失去心脏也不一定会死。

  波风水门忽然对我动手,到底是发现了某些事情,还是这场戏也已经演到尽头了?

  我还没想出个结果,波风水门就已经把手抽了出来。

  他说:“放心,我不会杀你。”

  这个我刚才就知道了。就算我不躲那一下也不会往心脏那边刺穿,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容我多想。

  我只觉得呼吸已经带着喉咙里的血沫,这跟平时吃糖反应的不一样,这是真实的内脏被风遁绞碎的结果。

  “然后呢?”我尽量平复呼吸,在剧烈的痛楚里拼凑出话语,“您要回木叶?”

  差点摔到地上的时候他接住了我。

  “不,要回木叶的只有你。”

  那一刻我在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怎么个个都想让我待在木叶。

  还有,四代火影好端端的,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在间歇性发作吗?快跟你的学生们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啊!

  “我是被您叫出来的,让我回木叶……”

  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不是把我骗出来杀吗?如果不是波风水门忽然说要找我,我现在还在不知道哪棵树上安安稳稳的睡觉,根本不用担心被忽然杀死在哪个角落。

  他解释了点什么,不过耳朵在嗡嗡响,我只听到一些模糊的杂音。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瞥见了自己的手。

  我想,完了,指甲油忘记刮了。

  ……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难过,也没来得及感慨我居然被曾经最信任——毕竟两个世界也不算同一个人的四代火影给背刺,就已经发觉事情变得不对。

  我被失忆了。

  重点在这个“被”字上,实际上我没有,但是当我从木叶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说我失忆了。

  我……

  那我就失忆算了。

  在我无数次跟二尾小姐确认我的记忆好好的,连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也没有任何问题,更没有人动过我的脑子之后,我抱着自己的枕头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呆。

  这两天之内有无数人来看我,还有一些我都没什么印象据说是根部同事和暗部同事的人,还有鸣人佐助和他们的同学们。

  我在里面看到了樱发小姑娘的身影,她早上就跟着母亲过来,有点紧张地把病情的最新进展告诉我。

  嗯,病情,就是差点死了的这回事。

  身体的恢复速度比我预想的慢了一点。

  ——但是这些人都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到的这里,问起来的时候全部都遮遮掩掩,好像怕刺痛我受伤的心灵。

  那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等到猿飞日斩亲自来,他也没有好意思在病房里抽烟,只是坐在我的床边叹气。

  我很想问他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显然准备说一半。这话说一半还不如不说,难不成他也觉得我失忆了?

  “止水啊。”

  “我没失忆,不要告诉我这消息是您传出去的。”

  猿飞日斩看我看了一会儿,才说:“那是因为你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还差点打伤人。”

  “……”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因为受伤而意识不清的时候,迷迷糊糊行动也是有可能的。

  “没人谣传你失忆,那是你自己干的。”

  “……”

  “我给你约了心理医生,今下午你做个心理测试。”猿飞日斩慢慢地说,“短暂失忆是可能的。”

  我就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猿飞日斩都快被我看累了,他用自己没点着的烟管敲敲桌子。

  他斟酌着语句,最后还是对我说:“水门的事,也许另有原因。”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们都在说什么事,没头没尾的让我也很难办。但让我猜的话,按照我当时的人设这事应该跟四代火影有关。

  我揉揉脑壳。

  “您直说吧,我不想再听你们打哑谜了。”

  一阵沉默。

  猿飞日斩就给我讲了一个四代火影复活并背叛木叶,见面就差点杀了我,还打伤了他过去的几个贴身暗部以及老朋友的故事。不仅如此他当面承认了我曾经是他的人这件事,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把我戳穿了一次。

  当时旗木卡卡西不在,他本来就在出任务,现在更是半路上接到通知去找纲手了,到现在卡卡西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

  而本来应该主持局面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那时候还在装病,老人家甚至在自己家院子里浇花。

  “……”

  所以听起来我是被打的最惨的一个,怪不得我觉得伤好的这么慢,原来根本就是又被捅了一次。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问。

  “水门他离开了木叶,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你也不要声张。”

  “所以失忆这事果然是你们说的吧。”

  “咳咳……你本来不就失忆了。”猿飞日斩干脆就不装了,“这不是能顺便掩饰你的事吗?”

  但我其实没有失忆。

  你们这一出搞得我差点真的以为自己记忆有问题,脑袋还乱乱的。

  猿飞日斩走的时候还盯着我的手,我低头一看,指甲油怎么还在。

  等等,这段时间来看我的人也不少,他们不会都看见了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日向辉树翻窗进来,他绕过医生护士就跟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病床前。当时我正在随手拿着一本书在看,瞅到他的时候差点以为是有人来刺杀我。

  现在他表情有点不对,显得很苦恼,果不其然他第一句就是:“黎明组织里全都是四代的人?”

  看起来波风水门为了给我圆谎,连这身衣服的事也说了,也有可能是他们谈论整理信息的时候猿飞日斩说的。

  但是日向辉树也见过这身衣服,要解释起来不那么容易。

  “某种意义上,有一部分人是。”

  我把书一扔,破罐子破摔地回答。反正组织里除了间谍就是卧底,还有几个真叛忍都听宇智波带土或者我的,四舍五入宇智波带土是四代的学生也就是四代派系,说他们全都是四代火影的人好像也没问题。

  反正黎明组织的成员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执行过木叶的很多任务,宇智波带土拿他们给木叶清扫障碍是无比熟练。

  “所以……”这是重逢之后日向辉树第一次在我面前表露出明显的愤怒情绪,“你根本就没有背叛木叶。”

  真的生气了。

  我骗他那么久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永远可以相信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