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之后的野外并不寂静, 花鸟虫鱼都在这秋夜里极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我好整以暇地等宇智波带土回答,其他的事都可以先放一边。

  让我看看, “阿飞”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背在身后的手握住了飞雷神苦无, 随时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刺激的战斗开场。

  但是宇智波带土不按常理出牌。

  “你骗阿飞!”他气鼓鼓地说着, “阿飞才不会相信你这种人, 四代火影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一定是装神弄鬼来骗我的!”

  我愣了一下。

  很想去试试他有没有发烧,但还是忍住并收回了手, 我走两步过去靠近他, 他就跳起来后退了。

  “你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他,“刚才的话吓到你了?”

  可是他三两步退后, 就像是被火遁烧到尾巴一样逃开了。我站在原地, 也没有追上去,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这个时候的宇智波带土才几岁……?十八岁?十九岁?还没我大。而且为什么只露出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怎么了?

  但我说的有什么错呢?无论是作为木叶忍者的他, 还是作为阿飞的他, 只要承担起了相应的责任,就永远也不再是他自己。

  如果跟我想的一样,他按照老祖宗的计划变成了全然空洞的影子,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我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生于战争, 死于战乱;生于黑夜, 亡于黑暗。

  我们从来就不是自己。

  “稍微也给我回答一下问题啊,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明明这次我才是没有案底的无辜人士吧……”

  但是人已经跑了, 我也没什么办法, 再低头看了一下还在昏迷不醒的由木人小姐,我决定先把二尾的事情处理好。

  ——过程相当简单粗暴。

  把二尾拖出来塞进我自己身体里, 然后加一捆封印,不管它喊的多大声,我先下手拯救一下由木人小姐的生命。

  等到由木人小姐醒了,我还在捂着耳朵屏蔽精神世界里二尾的声音,她先是茫然后是惊恐,看着坐在树杈上的我甚至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由木人小姐,你现在介意回云隐告诉大家我发明了一种抽出人柱力也不会死的方式吗?当然,二尾我是不会还给你们的。”

  我说的很慢,故意给她反应的时间。

  但是长期以来依靠尾兽查克拉战斗的忍者总有缺陷,她一时半会还没能适应回现在的状态。

  她近乎崩溃地问:“你是谁?”

  我歪了歪头:“路过的好心人,来拯救落难的大猫猫。”

  那天雷之国的尾兽被打劫,不过这件事没有传出去。跟着由木人小姐的乌鸦在进入云隐附近的时候就被发现,云隐这里的防备跟木叶不一样。

  并非是他们防备周全,只不过云隐村出现野生乌鸦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不像木叶气候温暖,别说乌鸦了,每年春秋都有成群结队的候鸟飞过,定居的鸟类更是数不胜数。

  我用幻术把乌鸦收回来,小乌鸦扑闪扑闪翅膀就趴在我脑袋上睡着了。

  也有点困,我就在附近小睡了一会儿。

  二尾也吵累了,它终于收起了一点蓝色的火焰,开始挠地板,试图把我吵醒。

  我只好打着哈欠,进去给它顺顺毛。

  “不好意思,我真的需要尾兽,能不能好好合作呢,猫又女士……算了,又旅小姐。”

  仗着我自己有万花筒写轮眼,我过去撸了撸它的尾巴,这手感真的不怎么样,不但有火花还带电,猫又女士都是好好把查克拉收起来让我摸的。

  眼前的这只二尾凶狠地看着我,要不是金色的锁链把它压在地板上,或许它就要跳出来把我撕成好几片。

  “好好合作?”它扬起下巴,“你们宇智波都是这么谈合作的?”

  我就眨眨眼,做出一副无辜模样:“是啊,我们老祖宗教的,你应该认识,他叫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它差点就跳起来。

  我知道。

  老祖宗宇智波斑给诸多尾兽留下了心理阴影。

  在最初的时候,对于尾兽,忍者们都是敬畏且仇视的,所以老祖宗和初代两个人去收集尾兽的时候就是当场打个半死打包带走,简单粗暴到了极点。

  我还记得猫又女士跟我说的老祖宗的坏话,以及千手柱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事。

  不过,整体来看,初代还算是个好人。

  “不可能的,我绝对不可能跟宇智波斑的后代合作!想都不要想!”二尾打断了我的思路,甚至把精神世界里不存在的地面踩出了一条裂缝。

  我觉得有件事很必要说明:“我跟宇智波斑不是一支,甚至出了五服之外。不要把我跟他扯上太多关系,他想害死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定把隔壁那边的仇挪到这边来报。

  连玖辛奈大人的仇一起给报了。

  “那也别想,你们宇智波一族没有一个好东西。”它斩钉截铁地说完就自个儿卷到精神世界最深处了。

  我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

  宇智波一族怎么啦!宇智波一族这么不受尾兽待见吗?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一族都干了什么啊。

  我想不通,决定回宇智波一族看看。

  三更半夜我打着哈欠回到宇智波族地,眼熟的同辈已经瞪着眼看我翻进他家窗户,他绝望地用被子盖住脸,碎碎念着他什么都没看见。

  我就拿刀鞘戳了戳那团被子:“你怎么没上报警务部?”

  按理来说上次我来过之后他应该报警,再差也应该对个熟人说一声,可是到现在我还没见到什么动静。

  他眼一闭心一横,声音小到我快要听不见:“我……懒得出门。”

  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捅死他比较快,还能节约资源。

  在察觉到我的眼神比较危险之后他掀开被子就来了一个士下座:“请不要杀我灭口我妹妹就快回来了!我答应给她庆祝十二岁生日所以至少让我活到那个时候啊!”

  不,我只是想想,我还从来没有主动去杀过木叶的忍者。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我顺口问他。

  他犹豫了半天,好像是在权衡利弊,最后哆哆嗦嗦地说:“如果你要杀我妹妹,还是杀我吧,我死都不会说的!”

  “……”我就看着他。

  “对不起,我妹妹叫做宇智波泉,她真的很好,请不要动我妹妹啊!”

  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看他从恐惧到绝望到悲痛,最后带着一股子英勇就义的果决,甚至拿出了一把苦无打算自尽来保全他妹妹,我就觉得血压一下子上来了。

  我抬手就用刀背重击了他的脑袋,把他的苦无塞回手里,然后把这个同辈扔出门外,他脑门上流出来的血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血洼。

  不过这点伤肯定死不了人。

  附近还有警备队巡逻,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发现他。这下总会知道是有人潜入宇智波了吧。

  干完这些事我擦擦刀背上的血,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

  “怎么有这样的同族,丢人。”

  明明另一个世界的他是个天天往外跑惹事生非的家伙,怎么在这边变成了这样?

  我收起刀,准备往外走,不经意间就看到桌子上的照片。年轻的少女和宇智波一族的同辈就在照片里,两个人相依为命,同辈正抱着他妹妹举高高。

  ……我稍微有点想起来了。

  我那边的那个同辈,没有妹妹。他的家人都死在了第三次忍界大战里。

  他也不会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只会问我下一步要怎么做。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

  我叹了口气,最后看了那边躺着一动不动的同辈一眼,“这样就挺好的。”

  闹腾半天我才想起来要做的事还没做,本来打算问他宇智波一族做了什么也忘记了,不过就算问他估计答案也是不知道,现在想想也就是那几个长老和宇智波富岳说不定会清楚。

  我决定偷偷摸摸去看看小鼬。

  唔……我知道这边的小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鼬,但我只是想去看看。毕竟宇智波止水死去,他应该也不会很好受吧。

  曾经的……毕竟是曾经的挚友,对吧。

  至少我有机会把宇智波止水的尸体还给他,虽然说是我自己的尸体这样怪怪的,但放在我这里更不像是一回事。

  于是我蹑手蹑脚到了族长大宅,还好他们家所有的结界我都很熟,甚至算是了如指掌。

  我在宇智波富岳家里住了那么多年,后来就算离开木叶……美琴大人也没有改动过结界。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回去看看,但是终究没有等到就离开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哥哥的房间门口?”

  抱着枕头的宇智波佐助,此时才五岁,正迈开小短腿跑过来。他说话声音很低,好像怕吵醒里面的小鼬。

  他还穿着小番茄睡衣,一张包子脸鼓鼓的。

  我任由他跑过来盯着我看,还发现他背着我从枕头里摸手里剑,直到确认没有吵醒任何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可不能在这里被美琴大人发现。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小声对他说,“嘘,不要吵醒你哥哥。”

  小朋友很不满地瞪着我,可惜他没有开眼,也打不过我:“你半夜来我家是……是想干什么?”

  说句老实话,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哥,别的什么都没想……

  我刚想说话,小鼬房间的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大纲写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