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顶着全车人压迫性的眼神,到站后的许灼迫不及待地下车了。当看到公司的招牌之后,许灼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天来公司的许灼对所有事情都很陌生,加之他现在也没有了许氏太子爷的身份,没有人再会这么捧着他了,这让许灼第一次尝到了生活的苦。

  要不是他这张脸长得还不错,受了公司不少女同事的照拂,还不得被那种所谓的入职很久的“老员工”给欺负死。

  晚上回家的许灼学聪明了,先去了一趟小卖部买了个棒棒糖,把整钱找开了之后才去坐公交。

  路言啸比他早下班半个小时,所以比他先到家。一见他回来,路言啸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回来了。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许灼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如果说公交车那件事情的话,他会不会生气呀?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路言啸就知道她有话想说,“怎么了?”

  许灼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路言啸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又很快舒展开来,“你说……”

  许灼不太相信没有承诺的话,“你先保证,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不生气。”

  最终还是好奇心占领了未知的愤怒,路言啸认真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许灼还是有些不太敢说,“真的?”

  路言啸面露诚挚,也看不出什么说谎的样子,“真的。”

  “那我说了。就是今天早上我去坐公交车的时候,忘记零钱这件事了,所以……为了不迟到,我投了100块钱进去。”许灼说这话的时候还面带心虚,全程不敢直视他,只敢时不时的偷看他两眼,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路言啸不可置信的拔高声音,“你投了一百进公交箱?你怎么不把人一起投进去?一百块都够我们几天的饭钱了。”

  许灼被他吼了一嗓子,瞬间就怂了,脖子缩的跟个鹌鹑一样,弱弱道:“……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嘛。”

  路言啸真是要有点厌蠢症犯了,“你倒是问旁边的人借一借呀,一百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是吧?”

  许灼缩着脖子不敢反驳,“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道错了。”

  路言啸真是快被他气死了,钱钱没赚到,上班第一天就赔了100出去。

  “我说送你去,你说你自己能行。行啊,这就是你说的能行?”

  许灼全程低着头,像被媳妇训斥的男人,默默承受不敢反抗。

  路言啸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明天上班,我送你去。”

  许灼刚想说不用,下一秒抬头看到路言啸的脸色,默默地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吃饭!”路言啸没好气地道。

  许灼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说多一个字就被赶出家门。

  他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他要是被赶出去的话,或许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路言啸现在越看许灼是越不顺眼,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眼里像是生了刺一样,看什么东西都带刺。

  “看着我做什么?吃饭呀!”

  许灼只敢扒拉两筷子自己碗里的白米饭,这个桌子上摆着的那些热气腾腾的菜,他都不敢伸筷子去夹。

  路言啸虽然很生气,但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端起那个肉菜的碗往他的碗里扒拉了一半。

  许灼顿时眉开眼笑,“谢谢老婆~”

  路言啸的脸上飞快的染上了两朵霞云,恼羞成怒道:“赶紧吃吧,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翌日,路言啸特意跟他一起出门,大有将他送到公司楼下才回去的意思。

  许灼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被送去公司上班,真的很羞耻啊!他上次被人送,还是在幼儿园的时候。现在,竟然有了一种梦回幼儿园被家长接送的感觉。

  “我可以的,有了昨天的经验,那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路言啸双手抱臂,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路言啸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看我信不信?

  许灼还想再争取一下自己的权益,“真的不用送了,我不会丢的。”

  见他这么坚持,路言啸的态度也跟着松动了一点,“不用送也行,你得把我送你的帽子戴上。”

  许灼想也不想直接答应了,“好,帽子在哪?”

  路言啸神神秘秘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许灼更好奇了,“什么帽子,还弄这么神秘。”

  路言啸遮遮掩掩的,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是什么帽子,“你听我的,先把眼睛闭上。”

  闻言,许灼只好乖巧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

  路言啸一边观察着他脸上的标记,一边将藏在身后的鸭舌帽拿了出来,然后踮脚戴在了他的头上,“不许偷看啊……”

  虽然许灼很想偷看,但是因为他昨天犯的错都还没翻篇呢,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路言啸。

  于是,路言啸顺利地将帽子戴在了他的头上。在欣赏完这副可笑的造型之后,路言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许灼睁眼,只感觉到头上多了什么东西。刚想要伸手去将它拿下来看,就先一步被路言啸给捉住了手。

  “不行,现在还不能拿下来看。等你戴着帽子到了公司楼下,就可以把帽子取下来了。切记,在到达公司楼下之后立刻把帽子取下来,这期间绝对不要动头上的帽子。”

  许灼有些好奇道:“为什么?”

  路言啸闭口不言,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别问这么多,等你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许灼迷迷糊糊的,就被他给推上公交车了。

  这次的公交车司机好像格外友善,生怕惊扰了他,轻声道:“两块钱。”

  见许灼还没反应过来,于是手脚并用地给他解释,“坐车要投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