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所发生的事,除了一些实在难以启齿的部分,银时大部分都简单告诉了佐助。

  佐助在听的过程中表情一直在变来变去。

  一开始当他听到银时的死只是他和止水的计划时,一瞬间出离地愤怒了,觉得这么多年来一直恨着自身、恨着鼬、恨着木叶甚至于恨着世界的自己像个傻逼一样,但这种愤怒在看到面前活生生的阿银时又离奇地消失了,然后心中油然升起的,是对自己大哥深深的同情。

  虽然阿银这家伙总是说别人是抖S但其实他自己才是真﹒抖S不解释啊!

  他应该和止水组一个“超﹒S二人组”啊!

  他那善良温柔的鼬哥哥都快被这两个无良的家伙玩儿坏了好么?!

  然后听到阿银真受了重伤,佐助又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在得知被救后又转为了安心。

  银时并没有具体告诉佐助关于桂的来历,这其中牵扯到的Time machine和脑内剧场什么的太过离奇实在不好解释。于是只告诉了佐助桂是救他的人且二人成了志同道合的伙伴。

  当佐助得知银时和桂这么些年来做的事和取得的成就后,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

  让银时来解读的话,他大概会认为那是一点点“你们好坏居然不带我玩儿”的寂寞和“我不能和你们玩儿肯定是我太弱了”的不甘心,还有就是“你们真厉害居然可以玩儿得这么好”的憧憬以及“玩儿得这么好的居然有我哥哥”的自豪。

  自以为成功解读了佐助的银时,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轻松地说道,“别露出这种表情啊只是每个人的生长周期不一致而已,少年到了成长期,实力就会和身高一样刷刷刷地往上涨的。”

  佐助郁闷地看了他一眼,“那个跟你在一起的同伴和我差不多大吧?”

  银时轻咳了一声,“这世上有的人,生而二十六,常怀一颗大叔心。”

  佐助迷惑地看了银时一眼,不过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和银时聊起了其他话题。

  这么多年没见,佐助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跟阿银说,但事到临头却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很多事都是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然后得出答案。

  不过即使是不说话,两个人只是一起坐着发呆,佐助也感觉格外安心。

  大概是因为有阿银在吧。他本身就是可靠又让人觉得安心的存在。

  也许果然跟阿银说的一样自己依赖性强得不得了啊。

  小时候被家里人宠坏了呢。

  这四年孤独的时光,一个人默默坚持,真的好累。

  他没有问这四年来阿银为什么没来见他或带他走,大概阿银这几年过得也很艰难,毕竟他还有那么多责任。

  他曾想给自己自由,为此几乎付出生命的代价,而自己不能跟上他的脚步,只是因为自己太弱罢了。

  即使木叶于他与牢笼无异又怎么样呢?他总有一天要积蓄力量,冲破这牢笼,去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去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阿银已经教了给他,人的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东西,剩下的路,他要靠自己力量好好走完。

  即使是哥哥,也不能总是依赖呢。

  想要成为一个令他感到骄傲的人啊。

  *

  中忍考试的报名是在第二天。

  佐助前去忍者学校准备报名,在路过门口的时候看到昨天那个红发少年似乎正在门口跟几个砂忍争执着,因为阿银说他和这个红发少年是同伴,所以有些在意就忍不住停步观望一下事态发展。

  只见一个带着砂忍护额的黄发少女拦着红发少年,略有些恳求地说着,“我爱罗,跟姐姐回去吧,砂忍毕竟是你的故乡啊!”

  红发少年完全不为所动,一脸正直地说着,“不是我爱罗,是桂!即使是姐姐也不能阻止弟弟追求理想!”

  旁边一个脸上涂满油彩的砂忍少年似乎抽了抽嘴角,“那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红发少年坚定有力地说道,“让世界充满爱!”

  所有砂忍的表情都有些无力,反倒是红发少年身后几个额头上带着“糖分”护额的少男少女皆是一脸崇拜。

  尤其是他旁边一个棕发少女完全是一副花痴的表情,尖叫道,“啊~我爱罗sama好帅!不愧是‘狂乱的贵公子’(这次终于不是自称了)呢!”

  被叫作“我爱罗”的少年立马用他那低沉又略带华贵的声线反驳,“不是我爱罗,是桂!”

  旁边另外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甜忍村少年小声吐槽道,“桂大人都强调了这么多遍你们都记不住其实只是单纯想听他反驳的口头禅吧?!”

  三人小队中剩下的那个黑发少女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脸颊,低声道,“没办法谁叫假发大人的声音太好听了……”

  “不是假发,是桂!”

  两少女>///

  少年= =

  砂忍村的人和桂带领的小队又开始了无意义的扯皮吐槽,虽然砂忍的人似乎很想把话题带回正经,但显然已经无力回天。

  佐助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不愧为阿银的同伴,然后准备转身离开。正好这时,银时也带着一女两男三个少年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自从昨天跟佐助解释清楚后,他就把节操又捡了回来重新恢复了平时的装扮。

  看到佐助,银时招了招手,“来,过来认个亲。”

  佐助扫了他背后的三人一眼,直接走了过来。

  银时侧过身子,带着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挨个点着他身后那三个跟佐助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

  “宇智波家的小鬼,名字叫,呃,一、二、三。”

  佐助一脸无语地看着银时,“一二三什么的,名字是你刚刚想的吧?”

  银时无辜地望天。

  于是小一走上前来热情地握住了佐助的手,“虽然我那死鬼老爹给我取名叫什么言的,不过既然银桑说我叫小一那我从此就是小一了。你就是佐助吧,你也叫我小一好了,宇智波什么的就不要叫了,在木叶咱们要低调低调。我其实听说你很久了,虽然你是银桑的亲﹒弟弟而被银桑特别关照什么的,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嫉妒哦~真的﹒一点儿﹒都不﹒嫉妒哦~”

  手上传来的力道疼得佐助嘴角抽了抽,但不知为何因为阿银的关心被人嫉妒什么的心里竟诡异地感到了有一点高兴,难道自己终于也被玩儿坏了么?

  看到佐助手都被捏白了,小二同学走上前来一边掰开小一的手一边说道,“幸会幸会,我原来叫耕史不过现在正式更名为小二了,我是你爷爷的哥哥的婶婶的妹妹的孙女的表哥,你可以叫我小二或者表哥,但请不要叫我小二表哥。我最近在修宇智波家的家族史,有机会会亲自上门跟你讨教讨教,特别是关于银桑小时候的二三事,我非常有兴趣,请务必……”

  他话未说完已经被银时从背后一脚踩到了地上。

  最后一个宇智波族人是一名少女,见小二被踩倒,她默默走上前来补了一脚,然后面无表情地对佐助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小三,原来叫什么名字一分钟前忘了。虽然没哪个少女愿意被叫小三但想到地上这个蠢货叫二我就平衡了,因为三十年后他就可以叫中二六十年后他就可以被叫做老二了哈哈。虽然很尊敬银桑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银桑之所以总是抱怨不受女生欢迎大概不是因为天然卷而是因为随意践踏少女心吧,即使少女心那种东西也已经在一分钟前被我自己吃下去了……”

  少女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怨念的表情,她还在碎碎念着什么,那几乎实质化的怨气让佐助忍不住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貌似已经被玩儿坏掉的宇智波遗孤们,佐助默了一下,只能说出一句,“……宇智波佐助,请多指教。”

  *

  在送各自的小队分别去参加中忍考试报名后,银时和桂并肩走在街上。

  桂一边走一边平静地问道,“说起来如果一个设定上只知道追杀儿子的老爹突然有一天幡然醒悟让人来劝离家出走的儿子回村,这果然还是因为爱~吧?”

  不等银时吐槽,他接着说道,“表面上很严厉的老爹因为一直误解儿子是妻子劈腿的产物,虽然很爱妻子,但是容忍不了背叛的证据决定干掉这个野种,但在儿子离家出走后却在妻子留下的日记中发现儿子的出生是因为他一天酒后乱性把妻子当成了别人,于是悔恨交加下要跟儿子握手言和。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我觉得风影已经换人了。”银时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桂的妄想。

  桂想了想,点头仿佛理解了这个说辞,“原来如此,是妻子劈腿的情人忍受不了丈夫酒后对妻子的乱暴于是联合妻子杀掉他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妻子拉开了纸门,门外站着浑身是水的情人……”

  “快给你的老妈跪下忏悔破坏了她的名誉不孝子!”银时把桂的脑袋直接按进了旁边的柱子上。

  桂从柱子里把脸拔出来,默默地擦了擦额头的血,“我觉得我刚才好像忘了什么。”

  银时又一把抓着他的脑袋按进了柱子里,“现在想起来了没有?”

  桂再次把脸拔出来,转头问银时,“于是妻子的情人到底是谁?”

  “再去跟你地下的老妈忏悔一次吧!”银时这次直接用桂的脑袋撞断了那根柱子。

  *

  银时和桂悄悄趴在风影住处的屋顶上。

  银时低声说了什么,桂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问银时,“对了,刚才就想问,大蛇丸到底是什么?一条蛇么?一条蛇也可以变成人的么?怎么变的?”

  因为害怕暴露,银时默默按捺住了想要把他脑袋按进地板的冲动,然后一脸木然道,“大蛇丸就是妻子的情人。”

  桂了解的点了点头,过了十秒,他暴起把银时的脑袋按穿了天花板,“侮辱妈妈大人的都给我天诛吧混蛋!”

  然后两人毫无意外地暴露了。

  两人一边踩着飘逸的步伐跑路还一边互相推卸着责任。

  银时额头上青筋直冒,“先破坏你老妈名誉的明明是你吧?!

  桂一脸的正直,“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

  银时咬牙切齿,“那之前老爹妻子情人什么的狗血八点档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昨晚看的《妻子的外遇》的剧情讨论啊!为了跟上别人的话题我也是很用功的啊岂可修!”桂怨愤交加地说道。

  “那你刚才十秒钟就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了啊混蛋!”银时一脸不信地吐槽,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面具扔给了桂,“拿着。”

  桂一手接过扣在脸上,“于是这是什么?”

  银时简洁地答道,“木叶暗部的面具。”

  “干什么用?”

  “显然是为了掩饰身份。”

  “哪儿来的?”

  “地下小作坊仿制的,一两一个呢,给我爱惜点儿!”银时提高了语调。

  “干嘛准备这个?”桂不满的说道,“本来最近经费就紧张不要随便给财政添加负担啊混蛋。”

  “显然为了这种时候方便栽脏嫁祸。”银时毫不犹豫地说道,然后又扔给了桂一个木叶的护额。

  “银时我真是看错你了!”桂的语气充满了痛心,但他却十分自然地将护额系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又问了一句,“这个也是一两一个?批发有打折么?”

  银时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踩着他的身体向前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