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祁音如约把小鱼送到江榆家中。
江榆俯身解开小鱼身上的绳子, 让它在家里撒撒欢。
起身拍了拍祁音的肩膀，说：“学姐出差顺利！”
祁音顺着她的话笑了笑：“借你吉言。”
祁音送来的时间是早上，说是中午就要走了，为此今天江榆还特地起了个大早。
毕竟祁音还有事情要做, 说不定还要回家收拾收拾什么东西, 江榆也就没拉着她多聊, 没多久就给人送走了。
祁音走后江榆回头看了眼脱离束缚的小鱼。
果不其然又和雪球打到一块去了。
她摇摇头, 决定先不管它们俩了。
转身去洗手间放水洗了把头然后继续回屋补觉。
因为一开始走动不方便，她收拾自己的频率明显下降了。
虽然说该洗还是洗，但一间隔就是好几天。
距离上次洗澡已经是三天前了。
洗澡什么的还可以再抻一天，头发实在是忍不了了。
再不洗都要油了。
等洗完头江榆顺下毛巾擦了一把，又随手搭了回去。
干的差不多就行了, 也不着急吹。
她转身径直走向卧室, 一把扑进床里，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准备沉浸式睡个觉。
“你们别吵太大声，我要休息了。”
有小鱼压制着雪球, 它造不出什么大动静来。
江榆这一觉美美睡到下午快天黑。
头发早就干透了，肚子也有点饿。
别说，这没有祁音给她送吃的还真就是有点不适应了。
她想了想, 到底耐不住饥饿, 起身往厨房去了。
江榆四下巡视一番。
尴了个大尬, 什么都没有。
她平时也不是个爱做饭的人，家里哪来的菜。
还真就把这茬忘了。
江榆到处翻了个边，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包未拆封的方便面。
都沾上灰了, 这还能吃吗……
她心中疑惑，找了一圈保质期。
手中拿着方便面袋子, 眼睛盯着生产标跟着念了一圈。
“……嚯，好巧，最后一天。”
其实就算超了保质期江榆也是打算吃的，但现在吃的更安心了。
她利索的撕开袋子，烧水煮面。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咕噜咕噜”声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只见小鱼两眼巴巴的望着沸水的锅，看起来很像尝尝是个什么滋味。
“你也饿啦？”江榆问它。
小鱼点头。
江榆看着它的动作突然想起来。
祁音这也没给她带狗粮啊！
店里倒是有很多，但就现在，待在家里，除了猫粮没别的。
让小鱼吃猫粮……？
这多少有点不地道了。
江榆看着她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得早点去店里。
“行吧，那我把我的面分你点就是了。”
她转身将面下进去，煮熟后挑了两筷子重新拿个碗放进去，这才下调料。
等调料都混好之后江榆这才给自己乘上。
她关了火端着两碗面往外面走。
一碗给小鱼放下，一碗给自己放桌子上。
雪球看小鱼有面吃还不乐意了，吵嚷着也要吃。
江榆瞪它一眼：“就你的猫粮都还吃不完呢！人家是没吃的，你也是没吃的吗。”
江榆说的在理，但雪球是个不讲理的，完全不理会，一头扎进小鱼的碗里就跟着一块吃。
好在小鱼一点都不护食，真就让它吃。
江榆看着这场面扁了扁嘴，有些无奈，自己吸溜进去一口面条。
一袋面根本禁不住吃，更何况还是一猫一狗一人分着吃的。
小鱼它们吃的快，吃完了就又过来找着江榆要一起玩。
江榆手里这碗因为烫还没吃进几口，看小鱼又凑过来还以为它是没吃饱。
她放下筷子，摸了摸小鱼的头。
“还饿吗，我这碗放调料了你吃不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再点外卖。”
她说完还不等小鱼回话，雪球就先一步道：“怎么不给不点！Why！W—H——Y！”
这还蹦洋文了。
江榆被它尖锐的声音吵得耳朵疼，往后躲了躲，眯着眼睛打手势：“打住打住，我买是因为它没吃的啊，你难道要把你的猫粮分给小鱼吗，再说了，小鱼可是冒着雨救我的好狗狗，吃点怎么了！”
说到这个江榆突然想起来什么：“小鱼你当时想什么呢，祁音一说话你就窜出去了。”
“救小妈”。小鱼答的不假思索。
听见是这么个回答江榆乐了一下，还整上小妈了：“救祁音？你们感情确实很好嘛。”
她说这话是打算打听一下祁音说的去世母亲留下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看见小鱼摇了摇头，然后说：“救你。”
江榆要说话的嘴顿住，愣了一瞬：“你刚才说的小妈是指我？”
小鱼点头。
江榆眉头皱了皱，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叫。”
“妈妈让我这么叫的。”小鱼回。
之前的小妈是指她，那妈妈，就是指祁音了。
祁音让小鱼叫她小妈？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让自己的养的宠物叫另一个人小妈？
江榆作为一个寄存店的老板见惯了那种场面。
一时间饭也吃不进去了，她突然想到什么。
看着小鱼满眼犹豫，没有底气的问道。
“祁音为什么让你这么叫？”
小鱼没察江榆情绪的转变，答道：“因为妈妈说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所以我叫她妈妈理应叫你小妈。”
只是前半句，就让江榆紧张起来，等小鱼若无其事的全部讲完的时候江榆已经彻底做不出什么反应来了。
她晃了晃神，扶着桌子的手一个不稳，碰掉了桌子上的碗筷。
碗碎裂的声音将她惊醒。
她咽了口唾沫，联想到祁音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最近的照顾。
一个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
江榆扶着桌子站起身，也顾不得撒了一地的面条了。
她的样子有些出神，再加上突然打在地上的碗筷，小鱼忙问：“妈妈怎么了？”
再次听到妈妈这个词江榆和受惊一样猛地转头。
莫名的，她嘴唇有些发白。
“我，我想静静。”说完江榆疾步回到屋里，一把关上房门。
进门的一瞬，江榆像是身体软的支撑不住了一样一下子滑了下去。
她反手扶门，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混杂成一片。
有喜悦——因为祁音原来也喜欢自己。
有痛苦——因为祁音原来也喜欢自己。
江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哆嗦着手拿出手机。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告诉自己祁音并不喜欢她，程瑶就正合适，因为程瑶知道祁音对自己的冷淡。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起，没过两秒程瑶那边就接起电话。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江小鱼同学吗，什么风把你电话给吹来了啊，我希望你打电话时告诉我你明天要回店里——”
还不等她话说完，江榆一句出声打断。
“如果我说祁音喜欢我你一定觉得很扯对吧。”她的语速很急，隐隐还带着点颤音，似乎是在发抖。
程瑶那边在听完这句话后突然沉默，好半晌才出声：“怎么这么问？”
江榆不想听她在这里墨迹这些有的没的，她刚打算再次重复一遍要
回答，就又听见程瑶下一句话。
话语明明是人的温度，但听到江榆耳朵里却冷的发硬，直直将她击碎。
程瑶说：“你也知道了？”
你也知道了？
什么叫做你也知道了？
江榆大脑乱的如粥，甚至都没有察觉手机被她捏的死紧，紧到再移开的时候手上烙上两条红印。
“什么意思……”她失力头倚上门板。
声音不小，程瑶那边能听见“咚”的一声。
程瑶察觉不对，立马问道：“你怎么了小鱼！？”
江榆靠在门上摇了摇头，做完才反应过来程瑶看不见。
她再说话时声音如蜉蝣，似乎没有力气再去讲述：“我想知道什么意思……”
程瑶被她的语气搞的吓了一跳，立马安抚起来：“我说说说好吧，你别急啊。”
“说来惭愧，我一开始以为你和祁音早就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就之前你喝醉哪次，祁音来接的你，你都不知道她看你的眼神有多宠溺，我之前也没见过你们两个相处模式，但那天完全和你说的冷淡不是一回事，咳咳，所以那时候我就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还怪过你不承认。”程瑶顿了顿，继续说。
“但是后来吧，我去相亲的时候不是遇到林秦了吗，我也说过我们俩聊起来了，然后我当时聊的太开心……就说了你怒追四年的事情，别怪我！然后她就给我说，她有个好朋友大差不差也很窝囊。”程瑶边想边说，“她说她也有个朋友，喜欢了一个人四年，那个人还跟她表白了，但她朋友家里因为有点原因不能答应，只能拒绝，暗恋了四年。”
程瑶说着换了个手拿手机，继续道：“我当时想也四年？还挺巧的，再然后就巧的在温泉山庄见面了……我那时候才反应过来你们没在一起我错怪你了，这事其实泡温泉那次想告诉你的，结果被打断了，我就没说了。”
江榆：“………”
程瑶说完后见江榆那边久久没有答话，有些纳闷，看了眼手机确定还在通话中后试探的问道：“江榆？”
“嘟——”
迎接她的不是江榆的答话，而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电话挂断后江榆手腕再提不起力气，手机“哐啷”一声落到地上。
四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