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对程瑶造的这个词语怀着几分新奇, 她看向持续展现速度与激情的程瑶，打断问：“哪吒少女是什么？”
程瑶停下，理所当然的答道：“哪吒少女就是哪吒少女啊。”
“她……叫哪吒？”江榆试着询问。
“嗯？”程瑶一顿，终于反应过来江榆到底是在问什么了, “什么啊, 原来你问得是这个, 当然不可能啦, 是因为她很正义很……火辣？喜庆？不重要！”
程瑶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叫江榆不要再问了，巴拉巴拉继续往下讲。
“好吧，那你继续说。”江榆重新将舞台交给程瑶。
“哪吒少女一开始好像是一直坐在我们后面来着，只是一直没动静, 我也没发现。后来那傻逼男的不是掀桌子了吗, 哪吒少女的衣服什么的好像是被溅上水了，还不等我发火，‘啪’她也拿起一杯水泼那个男的脸上了。”
“我总感觉你们这样会打起来。”江榆默默。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氛围都到了嘛。”程瑶赞同, “不过还不等那个男的反应过来，哪吒少女就发火了，她用十分刁蛮的语气让那男的赔钱, 一开始那个男的还很不服气, 还骂娘, 说什么赔就赔。”说到这程瑶又笑了起来。
“怎么？”江榆挑眉，“惹到真大款了？”
“可不是嘛。”程瑶笑，“哪吒的气场特别强大你知道吗, 她一看就是那种不缺钱的，只是不知道程度, 所以那男的一开始就觉得没什么，后来哪吒直接就说她穿的是限量的，那男的都愣那了，反应过来就说不信，哪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购买记录甩她眼前了说要告他，当时那男的脸都绿了！”
“赔了？”
“当然赔了！不过只赔了两千！”
“两千？为什么是两千！”江榆纳闷。
程瑶神秘一笑：“这就是其中的奥秘了，嘶——别打我我说还不行吗，哪吒后来又说自己心情好，不用他多赔，两千加道歉就行，那男的也是被购买记录那一串数字给镇住了，毕竟这么有钱，真告他了胜诉不是轻轻松松？他害怕了，想着息事宁人，两千比起来还算拿的出来的，心再在不满也认了，你是不知道他灰溜溜给我道歉的那模样，笑死我了。”
“说正题。”江榆催她。
“好好好，”程瑶说着不好意思笑笑，“说来惭愧，我当时也被哪吒吓到了，等那男的走后我就问她你怎么只让他赔两千啊！你知道哪吒说什么吗，她说她限量的那件在家了，身上穿的这几件只是很像，一千八哈哈哈哈哈哈净赚两百！”
江榆看过去，佩服的说：“真有她的，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促膝长谈了，我特别欣赏她，聊着聊着还聊嗨了，她聊到自己有一个傻逼朋友我就说我也——”话没说完，程瑶一口收住，她瞄了江榆一眼，拿起水杯起身，“咳咳，我那个答应今天给我蛇友破纪录来着，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江榆抱胸舔了舔唇，没去拦程瑶。
傻逼朋友？
看程瑶这个落荒而逃的样子，朋友一定指的是她了，至于傻逼——
不用想也知道，能被程瑶评上傻逼的原因，祁音占大头。
这事在理，她不好反驳，只是不知道另一个可怜的朋友是因为什么了。
程瑶走后江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恰巧收到乱乱主人发来的消息。
—L：特别谢谢你！我试过了，乱乱真的不害怕了，真的太神了，多亏了你！！！
与此同时——
【恭喜宿主完成最新任务，宿主任务进度43％】
江榆心情大好。
乱乱主人发来的消息不少，大致意思都是在在表达感谢，除此之外还把退还的钱重新转了回来。
江榆静静扫过，把钱退了回去，还尽职的回了一句。
—Aaa：不用客气，应该做的，钱我就不收了，有需要再联系。
***
正午阳光正盛，江榆送走了店里的最后一只狗。
她坐在椅子上，对刚整理完狗狗隔间的程瑶招呼。
“最近有时间，选好去哪了吗？”
每年年后江榆她们都会出去玩一趟，地方不限，时间不限，但也不会太晚。
今年因为店里工作的原因一拖再拖，今天才算是终于空下嫌来。
这事年前江榆就计划过，她当时想着新店开张，没什么太长期的客户，客源也都零零散散，等到时候都送走了再去也不迟。
当时她拿着表格划算了划算，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时候。
程去先是去洗了把手，勾着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这才回：“咱们去北城的温泉山庄吧？”
“行。”江榆想了想，没有意见，“那我订票吧。”
程瑶甩水的手停了一顺，“呵呵”一笑：“嗯……已经订好了。”
“订好了？”江榆放下手机。
“嗯，订好了。”程瑶有些心虚。
江榆眼珠一转，想到什么：“你这是早就想去了吧，什么时候订的票？”
“……昨天。”程瑶说。
昨天？
这也不是很早啊，完全有时间商量一下。
江榆刚想出声询问，程瑶就又接道：“拼的团。”
江榆：“…………？”
她蹙眉，看向自知理亏的程瑶：“你跟谁拼的团？”
“哈哈，哪吒少女。”这会还不等江榆问，程瑶就十分自觉的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前天不是发朋友圈问有什么适合度假的地方吗，然后正好哪吒看到了，她说她这两天打算去北城那个温泉山庄，我们就聊了一会，正好她组了个团，她们那边好像是二到三人不定这样，问我要不要去，我当时聊的上头……就答应了。”
江榆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她严肃的问：“据我所知你和这个哪吒少女好像才认识几天吧，虽然没问，但你光哪吒哪吒的叫无非不就是不知道真名吗，这你都敢答应，不怕她给你卖了吗？”
程瑶被说的面红耳赤。
因为对了百分之八十。
她目光瞥向一边，给江榆解释：“知道真名，就是……我给忘了而已。况且我们当时商量的是各自开各自的车去，不一起走，到了汇合一起玩而已，就当是个旅游搭子，买不了。”
江榆被她气的笑了一声了：“话是这么说，但你的防骗意识真的有待提高。”
程瑶任她说教。
她知道江榆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等江榆说完后程瑶才终于再次开口，她眼巴巴地看向江榆：“我已经做好攻略了……”
“……”江榆屏息，吐出一口浊气，“什么时候？”
“明天！”程瑶肉眼可见的撒欢，飞速应道。
但其实什么做好攻略了都是莫须有的事，她只是简单搜了一下攻略而已，看了两眼就没看下去了。
她这叫什么——对症下药？
两人晚上各自回家收拾东西。
江榆没什么要带的，除了得拿上两套衣服和雪球。
她们这一去怎么的也得呆上个两三天，不把雪球带上的话等她再回来看到的可能就是扁扁的一层皮儿了。
她来回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没拿多少，雪球的倒是收拾的满满当当。
等她都收拾完了江榆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拼团的那一方不介意带宠物吧……
虽然就算那一方人介意，江榆也不会就此不带了。
但江榆觉得还是要礼貌问一下走个形式的。
她将消息发给程瑶，让人代问一下，庆幸对面的人也不介意，并且还表示也携带宠物。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榆没再多虑，准备养精蓄锐——睡觉。
很巧，在她要关手机的上一秒，一条消息闯了进来，生生拦住了江榆的动作。
消息来自祁音。
这段时间祁音除了再来拿了一次狗粮，两人基本就没什么交流了。而这次，祁音是问她明天有没有空。
很不巧，江榆明天没空，过后几天也都没空。
—Aaa：学姐你是有什么事吗，我这几天应该都没空，如果很急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今天看看能不能给你办了。
江榆看着消息斟酌了一会，祁音一般没大事不找她，所以江榆有些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消息发出去后江榆专注的看着屏幕，等着祁音的回信，想着要是有什么事今晚尽己所能去帮。
但祁音并没有说什么很要紧的事。
—Yu：不是什么大事，想去拿套小鱼能穿的衣服，这几天是很忙吗，不在店里？
江榆紧紧皱着的眉毛随着这条消息一点点舒展。她略微思忖，回道。
—Aaa：可能得过几天了，这几天确实要忙一些无关于店的事，这样学姐，我回去后给小鱼先找一下衣服，再通知你来拿？
虽然不是同一意义上的忙，但这确实没什么好跟祁音说的说了倒显得有些怪了。
正好祁音给她抛出了台阶，她也就干脆认下顺着台阶往下走了。
江榆没有要聊下去的意思，连方案都想好了，祁音低低一笑，不难为江榆了，回了个好。
收到消息后还费劲想着要是祁音再问些什么该怎么回的江榆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这也挺好的，省得她想怎么编了，一身轻松的回屋睡觉去了。
隔天一早，程瑶就开车到江榆楼下了，电话打来的时候江榆还如同千年王八一样赖在床上一动不动。
……光问日期，忘问出发时间了。
江榆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被程瑶一阵催促后彻底狂躁了：“你这么急赶着投胎去啊，现在——你等我看看点……现在才七点半你急毛线啊！”
“稳定点稳定点，咱们也不好比人家到的晚不是？”程瑶据理力争。
“…………”江榆无话可说，将手机拿开又看了眼点，直接给挂了扔枕头里了。
她默默爬起来，七个不贫八个不忿的给自己套上衣服，走向洗手台洗漱。
东西她昨晚都收拾好了，全装在一个包里了。
洗漱好后的江榆背上背包，又一把捞起雪球，利落出门。
她下楼后一头钻进程瑶车后座，撒开雪球后将身上背着的包卸下来。
江榆也不理睬坐在驾驶座上的程瑶说了什么，倒头就睡开始补觉。
程瑶精神，她可一点不精神。
由于开寄存店的原因，江榆的睡眠极其不规律，睡不够觉整个人都会处在一个疲惫、什么都不想干的状态，像程瑶这种不管怎么样只要睁眼就很精神的那才是少见。
不论别的，江榆还是很佩服这点的。
她实在是学不来。
景城和北城离的不算太远，再加上程瑶出发的早，两个人中午头儿就到了。
但也正因如此，她们碰上了第一个难题。
程瑶满怀期待的给哪吒发完消息后收到的回复却如晴天霹雳。
【这么早？我还以为都是下午出发，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动身！】
这是来自哪吒的回复……
江榆悻悻的看了看程瑶的微信界面，嗤了一声，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骂道：“程瑶，你是二逼吧，不跟自己人商量时间就算了，还不跟你搭伙的人商量？”
程瑶盯着手机屏幕，表情窘迫。
“要门票啊！你愣着等它自己出现在你手机里啊！”本就没睡好的江榆现在看着她这个木吱吱的样子就心烦，强忍着给程瑶一下子的冲动说。
“奥奥。”程瑶反应过来，开始摆愣手机。
过了一会，江榆彻底服气了。
进山庄不光需要门票，还需要购买人的身份证号核实，对面也不是傻的，能给程瑶身份证号码？那必然不能啊！
江榆舔了舔犬齿，一下又一下点头。
气的牙痒痒。
山庄在郊区，离北城市中心不说十万八千里也要开好一会车，从这到市中心，在等一阵儿，估摸着哪吒她们就来了。
山庄内繁华一片，山庄外荒凉无际，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眼下，能玩的全在山庄里面了。
程瑶眼巴巴的去看江榆问她怎么办。
彻底给江榆问的没脾气了。
怎么办？
“哼。”江榆出声，“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去睡觉了，反正我还没睡醒，你要能睡着就睡，睡不着你自己拔草玩去吧，这遍地是草呢！”弦诸负
说完没给程瑶说话的机会，江榆就上车了。
她说睡就睡，没掺一点水。
程瑶是一点也睡不着了，她干巴巴的瞪着眼，第一次恨自己这么积极。
一直等到四五点钟，天色渐黑，哪吒她们才堪堪到达。
程瑶接到消息后兴奋的把睡的昏天黑地不是天地为何物的江榆摇醒。
“到了到了到了！”程瑶大喊。
江榆在阵阵巨声中不堪重负睁开了眼。
她没有起床气，睡了一天什么烦恼也都该烟消云散了。
只是刚睡醒有些懵。
江榆打了个哈欠，用力揉了揉眼睛，一直把眼尾揉的泛上一层嫣红才收手。
“什么到了？”江榆问。
“哪吒！”
江榆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是跟她搭伙的那人，应道：“在哪呢？”
“我刚才在后视镜看见后面有辆车，车旁站了两个人，问了是她们，你先清醒一下，我去打声招呼。”程瑶交代完下车。
“你们好——啊——？”她话说一半蓦然收住。
江榆心中疑惑，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俯身下车。
她动作懒散，却在看见眼前人时骤停。
寂静无比，四个人具是滞在原地。
江榆看到的，是穿着红大衣的林老板，以及——祁音。
林秦眼中的震惊不亚于她们，但却先一步反应过来，打着圆场：“好巧，没想到你的朋友是……小江啊。”
程瑶没有接话，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几经周转，回想起林秦给她讲的自己的傻逼朋友的……
感情经历——
程瑶猛地反应过来，原来江榆和祁音，还没有在一起。
说实话，江榆现在有些尴尬，因为就在昨天，她刚跟祁音说了自己很忙。
而现在确实是在忙了，忙着泡温泉来了……
祁音昨天找她，说不定也是想邀请她来……
这算什么，不期而遇吗……？
她清楚的看到，祁音看见她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讶，紧接着，又沉了几分。
只是程瑶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接话。
眼看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江榆只得压着心底的尴尬去接林秦的话。
“好巧啊林老板，没想到是你们，你和学姐竟然是朋友哈哈……”她回话时不自觉拽紧了几分裤子，以此来寻求安全感，再松开时已然是皱皱巴巴一片。
“啊……”林秦被江榆一点忽然想起来江榆还不知道自己知道她和祁音的事，只得装傻充愣，“学姐？你是指祁音吗？你们也认识啊，这个世界这么小吗，好魔幻啊？”
是很小，也是有点魔幻过头了。
她怎么就没想过程瑶说的哪吒是指林秦呢……
“对，所以说很巧啊。”江榆硬着头皮回。
听到林秦的答复后程瑶看向对面，嘴唇开合，最终发出一声气音。
这还真是——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