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暴躁顶流被影帝套路了>第三十七章 三年后

  结束一天的戏后,祝青山回到镇上的酒店,他把自己扔在花洒下面任凭水流自上而下冲刷,这是他让自己冷静的方式。

  可能是三年前太多人跟他说“入戏太深”,对于祝青山而言,这四个字成了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忌讳。

  他很庆幸,林孽跟秦冰因为治病争吵这一场戏是今天最后一场。

  在时西楼跪地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恍惚。

  那一瞬间气氛艰涩紧绷,在时西楼脱口而出“入戏太深”这四个字之后,他的记忆不可控地穿梭回到那段时日,那个疯迷的凌晨。

  其实当时,祝青山在夺门而出的一瞬间就已经想好了,一定不会成功。

  只是酒精的氤氲,姚璨不合时宜的短信,时西楼澄清恋情的微博,时西楼送的生日礼物,时西楼要离开的消息……一切的一切混合在一起的力量振聋发聩。

  他表面克制得还算好的情绪就在时西楼房间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犹如风卷野火般喷涌而出。

  祝青山以为能得到的回复是:“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男的。”

  其实在走到时西楼门前的那好多步路里他都有想过的,他也都能接受。

  他是去表明心意的,不奢望索求关系,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可是得到的回复是:“你入戏太深了。”

  他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起身,直挺挺地绕过时西楼,脚步控制得还算平稳,一步步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关上门。

  被拒绝最惨的大概就是被否定了,时西楼给他的藏藏掖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感情,定义为:“入戏太深”“你还太小”。

  祝青山看着冒着水雾的镜中的自己,三年过去了,这张脸已经比从前更加轮廓坚硬了,甚至下巴上星星点点冒着胡渣了。

  现在算是长大了吗?

  他抬手抹掉镜中的水雾,深吸一口气,终于在冷水的倾注下将内心的焦躁摁回心底。

  门口传来敲门声。

  祝青山穿好衣服,出去,是时西楼身边的助理,他见过。

  他往助理后面看,两个人抬着一个大沙发。

  陈清恭敬道:“祝老师,这是时总吩咐给你特别定制的意大利沙发,这是近几年特别流行的高端品牌,特别符合人体工学设计,坐感包裹感舒适,最合适祝老师您这样常常要运动的人士。祝老师……”

  祝青山攥着门口的把手,摆手:“停,喊我名字就行。”

  左一句老师又一句老师,还是用这种中央电视台播音腔,听着他脑壳涨。

  祝青山抬眼看了看差不多能抵一张床的沙发,嘴角扯了扯,“这是……你老板让送来的。”

  陈清非常骄傲:“是的,我们时总特地吩咐的。由此可见,我们未来的公司福利待遇非常得好,老板尤其好。诚挚希望您加入我们公司。”

  祝青山:“…………”

  他很想拒绝,可是这么个大物件儿抬来抬去实在是费劲儿,算了。

  坐在新沙发上,该说不说,舒服还是舒服的。难怪那个助理一本正经跟个销售一样给他介绍。

  祝青山半躺着一边撸着狗,一边上网查这一个沙发要多少钱。

  看到数目之后,他浅浅震惊了一下,然后找到时西楼的微信,按照上面的数字把钱转过去。

  发个信息:【沙发钱。】

  时西楼那边直接一个微信电话过来,声音沉稳:“你的手怎么样。”

  祝青山听到车辆行驶的轻微杂音,他手上依旧撸着狗,听到这话之后就看了眼手上的伤口,因为淋了不少水,这时候有点红肿发炎的预兆。

  视线收回,他说:“好了。”

  夜晚的公路上,曹晨过来探班,结果住不惯镇上的酒店,非得拉着时西楼在四处兜风,明其名曰这是真正的乡村风。

  车辆在乡村公路上疾驰,时西楼把手机换到另一边,避开驾驶座上汲汲营营凑过来偷听的曹晨。

  “你下午才伤,现在就好了?”

  祝青山挡住傻狗想要拆沙发的动作:“我恢复力好。别动。”

  时西楼倚在副驾上:“嗯?”

  祝青山摁住狗子:“是狗,训狗呢。沙发的钱你收。”

  时西楼不置可否,反问声:“舒服吗?”

  祝青山把狗抱上来:“……嗯。”

  曹晨一直想偷听,注意力不集中,对路又不太熟悉,险些错过了一些急转弯,他慌忙变相。

  时西楼幽幽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寻求刺激走远点,我不奉陪。”

  电话那头的祝青山:“…………”

  时西楼给他说:“不是说你。我让人给你送药去了,记得上药。”

  挂了电话后。

  曹晨一脸八卦地偏头看向时西楼:“小孩?”

  道路两边地树木往后略去,时西楼收回视线:“你这什么称呼?”

  曹晨面上浮上打趣:“啧啧啧,就你能叫,别人都不能叫。我告诉你,这三年我见祝青山的次数比你可是多了去了。”

  “你别说,是挺带劲的,难怪你喜欢,我那助理给他处理事情久了都快成他粉丝了。要我说,你还是直接了当拿钱砸,就你这张脸,再加上偶像滤镜,妥妥的。”

  时西楼淡淡道:“你闭嘴吧。”

  曹晨撇撇嘴:“叫我闭嘴那还跟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小孩儿那里吃瘪了吧,想找我这个军师出谋划策。”

  时西楼难得愣了愣,无言以对。

  也是,今天他给祝青山包扎的时候,祝青山最后那个抗拒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

  他有点心烦。

  曹晨嘿嘿一笑,不假思索道:“你就是闲得慌,当年人家浓情蜜意得正盛,你倒好,直接飞美利坚去,一走就是三年,黄花菜都凉了。”

  乡镇的景色总是别有一番趣味,连绵无际的树林一直随风晃。

  时西楼听着风声,揉了揉太阳穴。

  “说完就给解决办法,海岛那里的游艇你随便用。”

  曹晨笑得花枝招展:“哪能是图那个啊?我是为兄弟出谋划策,在所不辞啊。”

  他老神在在分析起来:“所以,你当时怎么确定自己看上祝青山的,你不是拒绝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吗?用你们圈子里那些粉丝的话说,你俩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搭配呀?”

  时西楼瞥了他一眼:“少看那些有的没的,有没有可能是我和祝青山说了算。”

  曹晨:“…………得,所以你当时就怎么能这么决绝。”

  开了敞篷,风吹得呼呼作响。

  时西楼缓缓开口:“大概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这只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情爱在我这里永远没有那么重要。我当时觉得非要有一个伴侣,也一定是对事业有帮助的。”

  曹晨点点头:“像林宜那样?”

  “是,所以和林宜差点成了,她也一样,觉得更重要的是她的事业,我觉得这样很好。最后林宜跟我说她其实有一个伴侣,并且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伴侣去面对家里的压力的时候,我面上是祝福,但是心里其实很不赞同这种行为。”

  曹晨不愧是半个情感导师,他一针见血:“但是,你现在也有了和她一样的想法。”

  时西楼挑唇笑了下,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确实,遭报应了,这么看来。”

  曹晨也跟着笑了声:“你这话,跟那个无神论者只信自己的时西楼,是两个人。”

  时西楼点了支雪茄:“真正意识到自己栽了,应该是去美国的第三个月,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背影,很像他。我的第一直觉居然是不顾身份地追上去,发现不是他后的失落是切实。”

  曹晨记得,那一天他也在美国,当天时西楼破天荒地拉着他买醉,他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他这个好基友这么一幕。

  “再然后,他被传绯闻,记得没错的话,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生,两个人同框的画面让我很不好受。当然不好受也是一会儿,小孩儿很快就澄清了,我那时觉得幸好。”

  这个时候,时西楼开始托曹晨在国内多照料祝青山,那个热搜也是他帮忙找人撤的。

  当然,为此,曹晨多了一台最新版跑车。

  时西楼吐了口烟圈。

  曹晨问他:“那后来你外公病情有些稳定了,公司的危机也慢慢解除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时西楼把西装的扣子解开,从曹晨车的后座上把酒拿出来,第一次直接对嘴吹了半瓶威士忌。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上星星点点出现的胡渣,“祝青山那时候刚十七岁,从十六岁到十七岁的那个生日还是我亲手和他切的蛋糕,你知道吗?他当时去医院还得看儿科。”

  “哼。”时西楼把手肘搭在副驾车窗边,以一种难得放松的姿态:“你没看过小孩的舞台吧,跟我在西伯利亚高原上看到的小狼崽一样,光芒万丈。”

  “这个时候,我一个比他大了一轮的人跟他谈个恋爱?然后让他刚刚起步的事业全完蛋?”

  曹晨刚要说什么。

  时西楼直接打断他:“别说你那套用钱砸。我当然可以给他铺路送他顶着所有流言蜚语上所谓的顶峰。”

  “但祝青山不是那一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