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走后。
小桃拿着签名照一脸高深莫测，“山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叶琳是你的cp粉。”
祝青山觉得瞎扯淡，叶琳这人就是爱交际。上次合作的那次晚会，一个晚上她加了八百人的微信，效率惊人。
祝青山白了她一眼：“哪儿凉快哪儿待去。”
他乱七八糟的cp一大堆，李桃兴趣盎然给他总结过，在听到他和罗森都有cp名的时候，祝青山觉得网络世界果然玄幻。
小桃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不信拉倒。我刚瞄到她的手机屏，是你和时影帝的合照！”
祝青山扯了扯嘴角：“…………”
所以叶琳才一直奇奇怪怪在他面前把时西楼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是夜。
陈庭生这一次没有给他们讲戏，想让他们自由发挥看看感觉。
时西楼刚接完一个工作电话，讲的是什么语言祝青山听不懂，他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助理，看了祝青山一眼。
祝青山喊了声：“楼……楼哥。”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称谓，随大流总没错，他听叶琳也是这么叫的。
时西楼抬眸看了他一眼，“嗯”了声，就往屋里走。
祝青山抓了把头发也跟着往里走。
第二场是相亲的戏，这下不是时西楼和祝青山两个人的对角戏，祝青山更从容自若了。
秦冰踏实能干是村子里人尽皆知的，加上长得不赖，除了家世差了些，也算是十里八乡相亲界的香饽饽了。
林孽刚放学回家，就看到屋子里围了一堆三姑六婆，还有一个含羞带怯的姑娘。
他在众人打量又似乎嫌弃的目光中一声不吭走回自己的房间，“嘭”一声关上了门。
众人议论纷纷。
“冰啊，你这弟也太不懂事了。”
秦冰看着紧闭的门笑笑：“他不爱说话，不好意思。”
媒人的职业素质就是多管闲事，她刚要安慰前来相亲的罗如，就看到罗如笑意盈盈地看着秦冰看向林孽。
“咔！”
陈庭生喊：“叶琳啊，你笑什么呢？”
叶琳满脸无辜：“啊？陈导，我笑了？”
陈庭生脸黑：“你脸上跟灌了蜜似的，罗如是害羞内敛的性格，她喜欢秦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让家里找人相亲，你这时候要害羞紧张点儿。”
“你笑得那么…慈祥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媒婆。”
“收着点，再来一条。”
周围人都被陈庭生这直来直去的话逗笑。
叶琳“嘿嘿”两句，“对不起导演，我立刻收。”
她内心波澜壮阔。
！！！
怎么一不小心把真实面目漏出来了，这要是被正主知道多社死。
重点是以后还怎么无所顾忌地当个嗑药鸡！
虽然时西楼看向祝青山的眼中满是宠溺！但这也不是放纵自己的理由！
克制！
叶琳用上毕生的演戏功力压抑自己。
祝青山就在一旁等着自己的下一幕，将现场刚刚啼笑皆非的一幕一览无余，李桃偷偷在他耳边笑着说：“是吧。我就说琳姐是你俩的cp粉。”
“…………”说实话，祝青山第一次见身边活的cp粉。
天黑之后。
迎来第一天的最后一场戏。
客人们都走了，秦冰家的表姑语重心长：“冰啊，人家姑娘这边挺满意的，就是希望你和她以后去县里发展，罗如家里哥哥在县里混得挺好。”
秦冰犹豫了会儿：“姑，我弟还在镇上读书呢。”
“姑就实话实说了。”表姑神情更加凝重了：“人家对你哪哪都满意，就是你这弟……”
“他也这么大了，养了那么久也不懂事听话的，成绩也不好吧，依我看该出去打工了。”
秦冰一言不发。
表姑继续加码：“人家姑娘家也是这个意思，拖家带口的，养爸妈就算了，养个名声不好天天惹事的弟弟人家不接受的。”
平日里对谁都和颜悦色惯了的秦冰，有些绷着脸：“姑，先这样吧。如果她们接受不了那就算了。你跟姑丈先回去，林孽还没吃饭，我去买点。”
林孽在这场戏里。
是在屋外听屋内的对话。
林孽靠在墙边，冷脸听着屋内的对话，听到某些特别的话的时候还嗤笑一声。
他点了支偷偷买来的烟，垂着眼皮。
昏暗的墙角，他孤身一人。
这是一场没有一句台词的戏，也是之后林孽辍学外出的转折。
没有台词、没有对手演员的戏容易也不容易，要拿捏那个情绪和分寸不容易。
“咔！”
过了。
祝青山给陈庭生的惊喜是连续不断的，“青山演得好。”
祝青山“嗯”了声，心说果然经历对演戏有帮助诚不欺人，被抛弃被嫌弃这事儿，他见过百遍万遍。
也不赖，派上用场了。
“咳咳咳”起来，太久没抽烟了，祝青山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喉头一紧，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他把烟点灭，“咳咳咳！”
一发不可收拾，他扶着墙咳得嗓子冒烟，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正想喊李桃给他搞点儿水，然后一个杯子递了过来。
祝青山以为是李桃径直接过，发现是温水。刚想夸李桃有长进，就发现面前人不是李桃。
晚了几步的李桃默默抱着大保温杯往后退。
“咳咳咳咳！”一杯温水入喉，可是情况并没有好多少：“谢……咳咳…谢。”
片场在忙忙碌碌收拾家伙事。
时西楼喊来统筹：“今晚还有事吗？”
“没了，可以收工了。”统筹看着没听过咳嗽的祝青山，“青山你这没事吧？”
祝青山咳得涨红了脸，摆摆手。
时西楼点头：“去忙吧。”说着他让助理给他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就往旁边走开两步。
“咳咳咳。”祝青山咳得撼天动地的。
李桃鬼鬼祟祟缩着过来，轻轻给祝青山拍着后背，小声说：“森哥说，你嗓子要是不舒服了，就给他打电话。”
她本来不想来的，时西楼的气场有点唬人。
但是罗森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看好祝青山，特别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通知他。祝青山是靠嗓子吃饭的，最近嗓子一直不好，可能是这几年用嗓过度。
“不……咳！”祝青山实在说不完整一句话，“咳，不用。”
“没事。”他凝眉，“回……去酒店。”
李桃不信任道：“真没事啊？你嗓子前阵子就出问题了，医生叮嘱要好好注意。要不还是打个电话给森哥带你去看医生吧。”
祝青山憋了一会儿，看着转身过去的时西楼。
压着胀痛的嗓子对李桃说：“咳，小点声，真没事，回去。”
祝青山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了，这时候让罗森过来不知道怎么折腾呢。再说刚进组第一天就见风倒，一来一回看个医生耽误剧组的进度，这事儿他干不出来。
他准备跟时西楼随便打声招呼就走。
祝青山抬头看着那个背影。
时西楼先挂了电话转过头来，看向祝青山。
对视一秒，祝青山：“咳咳”。
祝青山：…………“楼哥，我回去了。咳咳咳。”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叫果然顺畅多了。
伟大的祝青山同学，是个举一反三学习的好苗子。
时西楼收起手机：“我联系了一个来这边义诊的耳喉鼻科医生，是安宁的院长。在县里，从这去大概一个小时，如果需要，明天上午得检查。”
祝青山失声：“咳咳。”
时西楼看着忙碌的人群：“明天上午安排其他戏，下午赶回来就行。你这状态也上不了。”
祝青山有些怔：“咳咳咳咳。”
时西楼微微敛眸看着他，沉声：“去还是不去，点头摇头。”
祝青山茫然，努力回想为什么这画面会如此熟悉。还有，时西楼究竟为什么……总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沉默的几秒钟。
时西楼凝视着祝青山：“你是歌手，嗓子很重要。”
祝青山喉间哽动了一下，“嗯。”
深夜。
车辆在路上畅通无阻。
这个县本来就不是很繁华，夜里车辆少，车厢一片寂静，司机和副驾的李桃鸦雀无声，车里时不时响起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祝青山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没有高大栉比鳞次的霓虹大楼，有点像爷爷的老家。
他全程有些麻木。
罗森不在，没人开车，剧组现在在边远地区，也没有配置多少司机，都派出去了。不过，时西楼好像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自己去。
有条不紊地从容地安排。
司机，明天的戏份，还有……他的工作。
他听到时西楼打电话，把自己今晚的一个某个跨国会议推迟了。
“咳。咳。”祝青山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爆炸了。平常坐车他喜欢带耳机，这时候也不方便带耳机，显得自己多没良心。
时西楼看向祝青山：“咳出来，别压着。难受。”
祝青山看向时西楼的眼神有点回避：“嗯。”
他用余光看到时西楼拿着笔记本一直处理着各种他看不懂的文件，有一份……是各种艺人的资料。
时西楼真的在创公司。
祝青山转过头去，他其实想问时西楼。
他对所有自己想招揽的艺人是不是都这样，关怀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