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大妖柳相>第206章 变故的结尾

似乎是怕吕宗良突然犯无赖脾气,赵柱补充道:“你别着急拒绝,人家能看上你都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那姑娘是真挺好的,其他心思先放一放,最少得见一见不是?”

在戏班这些年,加上赵柱对吕宗良的了解,后者对戏楼里某个人的一些小心思,他自然知道,只是碍于对方的情面,不好当场说破罢了。

身份,家室,修养,认知,都不在同一个层面,就一个喜欢顶屁用,况且.......

赵柱语重心长道:“小七,王五,胖三,加上我,都有了未来努力的希望,你呢?真就准备这么恍恍惚惚过一辈子?”

吕宗良只是喝酒,没答应也没拒绝。

过了许久,吕宗良这才放下酒碗道:“我脑子又没坑,白捡一媳妇儿,晚上都得在被窝里偷着乐,拒绝?我是缺心眼啊还是脑子有坑啊?”

以吕宗良现在一个月赚二两银子的差事,若是换个人,或是他以前不那么混蛋的话,说媒的人一定不少。

赵柱听到这话一颗心才算有了着落,“答应就好,明天我俩跟班主请个假,往姑娘家走一趟,没意外的话此事就能定下了。”

为了吾儿的终身大事,他这个老父亲可是操碎了心。

吕宗良摇摇头,“明天不行,这两天我有事要做,等事情办完就去。”

既然答应了,赵柱也就没多问。

这顿酒两人都有些醉意。

待到酒壶见底,猪头肉也只剩下些许佐料之后,赵柱起身告辞,借助清冷月光缓步离开。

将其送出大门一段距离,吕宗良折反,鬼使神差爬上屋顶,躺在屋脊上边。

面对灿烂星河,吕宗良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某份执念,他喃喃道:“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幻想这么多做什么?最终都将是一场空,还不如踏踏实实来的轻松些。”

这一刻的年轻人似乎想通了某些事情,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本就是一厢情愿,伤心吗?谁在意呢。

直起身,吕宗良看向远处,“不过在这之前,总得为自己这一厢情愿写个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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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柴火观外,来了个年轻人,不烧香,不祈愿,就只是与负责看守大门的姚清,求了一丛大叶佛顶珠花朵。

道观有看花不折花的规矩,姚清自然是委婉拒绝,不过在年轻人不给花就跪地上的架势下,小道童还是哭丧着脸,冒着被师父说教的风险,为年轻人折了一株花卉。

又一天清晨时分。

贾红筲起床洗漱完毕,推开窗户,一眼就看见了那株被搁置在窗户边上的大叶佛顶珠。

少女有些奇怪,手捧花卉,嗅了嗅上边的浓郁香气,探出头去,扫视四周,并未见到送花之人。

心思细腻的她一眼就猜出这桂花出自道观,这时节,百花早已凋零,唯有道观那边桃花盛开,桂花繁茂香气四溢。

心底猜想着,莫非是张郎求来的?

似乎是笃定了这个答案,贾红筲手捧花卉,眉眼笑意愈发光彩夺目。

别院的影壁后方,探出半个脑袋看到这一幕的吕宗良,也跟着笑了,略带苦涩。

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也不懂怎样做才算给自己感情一个结尾,他只能将认为最好的东西送给少女,哪怕最后贾红筲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喜欢过她也没关系,既已结尾,那就别再多想。

——其实他是想送桃花的,只是后来觉着这大叶佛顶珠同样好看,且香气醉人,所以在与道观所求时是临时改的主意。

抱着后脑勺离开梨园的年轻人,丝毫又恢复当年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优哉游哉,没心没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将继续在镜花台担任乐师,接下来跟着赵柱去往王家见一见那位姑娘,然后在以后某个良辰吉日将其娶进门,成了丈夫的他在外奔波劳碌,每天夜晚回家媳妇儿都会为他留下热腾腾的饭菜。再然后他还会有孩子,看着暂时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也跟着一天天老去.......

只是今夜,碎去了他的一切臆想。

最后的一场戏落幕,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各自收拾好东西就各回各家了。

今晚,张釉突然从陪客那边早早返回在后台等候。

就这么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位孔武有力,一脸肃杀之气的家丁扈从。

一看这阵势,班子里所有人顿时心中惴惴。

有人试探着喊了声班主,慢慢走出后台。

对此,张釉点头打过招呼后也没有为难他人,甚至还面带笑容,好像堵门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他。

吕宗良也没多想,就是觉着有些奇怪。

“张班主,您辛苦,我这活计都忙完了,先走了哈。”

吕宗良谄媚着点头哈腰,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不曾想却被张釉笑着拦下,还是那般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留下,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道说道。”

吕宗良浑身一僵,似乎是猜到了结果,心底刚升起做贼心虚的逃跑心思,可看了眼堵在门口的两个门神后,这点心思顿时熄灭殆尽。

张釉转身,“跟我走一趟,事情不大的。”

听这么一说,吕宗良这才松了口气。

按照张釉的为人作风,他说事情不大,那就真不大了。

张釉走在最前头,吕宗良跟随,两个家丁垫后。

顺着廊道走过庭院溪涧,踏过石桥。等张釉停步时,他们已经来到一处偏房之内。

此地一直空闲,又位于镜花台最深处,故而就算是在此地打死了一只狗,都不会有人察觉。

今夜的老天爷心情似乎不太好,乌云遮月,星辰银河也被隔绝人间。

进入偏房之后,张釉亲自将烛火一一点燃。

在摇曳且不算明亮的烛火照耀下。

两名家丁就好似游走人间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

吕宗良成了下跪有罪之人。

张釉则是执笔判官,即将宣读下跪之人的种种罪行,直到........刑法的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