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左轮转动，是空枪。
司祈安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狱警伸出手，准备将枪接过，却发现司祈安竟然再次扣动了扳机。
狱警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他见过很多新人，无一例外，每一个都不敢开多枪。
甚至不需要他威胁，就能主动扣下扳机的，都是少数。
司祈安的胆识，让他钦佩。
“如果你能活着，我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司祈安胸口起伏剧烈，建立在生死之上的游戏，强烈的刺激，加速他的血液流动。
心脏狂跳，有种生命力依旧澎湃的感觉，久违的让他沉醉。
扣动扳机前的紧张，在扣动扳机后，荡然无存。
他虽不想承认，但他喜欢刺激。
司祈安直视着狱警的双眼，前倾身体，将手肘撑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那如果我敢开三枪，你能不能现在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狱警的坐姿从原本放松的靠坐，变成了正襟危坐。
他意识到了，眼前的犯人，是如此的不同。
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这不合规矩，但他不介意，眼底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已经很久没有犯人，能带给他这样的游戏体验了。
娱乐至死，违规又如何？
啪——
第三发，依旧是空枪。
司祈安将枪递给他，往后一靠，悠闲惬意。
“看样子，新手气运是存在的。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嘛？”
“你说吧。”
“你都知道多少这里的规则？”
狱警刚要张口回答，突然双目圆睁，脸上开始出现裂缝。
像是随时都会开裂的瓷娃娃，光是看着就让他跟着脸疼。
从内部被一点点撕开，这得多疼……
本以为狱警会直接这样死去，但裂痕出现后，并没有再继续扩大。
这应该只是某种警告。
“抱歉，我只能告诉你一个。”
狱警疼到完全失去血色，却还是向他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你应该去过食堂了吧，食堂里是没有适合人类食用的东西，任何食物都会造成意识侵染。”
他说到这，因疼痛不得不稍作停歇。
司祈安也不催他，等他缓好继续说。
“凡是被意识侵染的人，都会很容易被洗脑和操控。
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同食物，造成的侵染速度不同而已。”
说完，狱警咳出了一口鲜血。
随即没有任何停顿的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一下扳机。
嘭——
枪口喷出火焰，子弹直接洞穿了狱警的头颅。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轰碎半个后脑，留下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滴答滴答……
大量血液连同着脑浆流出，旁边的白墙，直接被染红了大半。
“是我赢了。”
司祈安拿起桌上的登记册，翻看了一下。
发现这些血液刚好糊住了，疑似写有他名字的那几页。
虽然可惜，但也无所谓。
就在他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狱警的声音。
“还没结束，你要去哪？”
司祈安握住门把的手一僵，强迫自己控制好表情，淡定转身。
狱警已经重新坐了起来，正在用纸巾擦去脸上的血，被轰碎的半颗头，已经恢复。
“洗手间。”
“我带你去。”
狱警对于他给出的理由，并没有质疑。
站起身带着他，去了最近的洗手间。
司祈安神情凝重，他怨自己竟然忽略了，最显而易见的一点。
本以为在放入子弹的时候，用袖口的鸦羽，在装有子弹的那栏上，做个记号，就能赢。
可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诡怪绝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实在。
登记册上的应该都是跟他做过游戏的人。
也就是说，他一直活着，赢下了不下百人。
这绝对不可能是运气。
那把枪他在拿过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是一把普通的左轮手枪。
现实世界的普通武器，是无法杀死诡怪的。
就算是打中心脏也没用。
能造成伤害，但恢复速度很快。
而这游戏规则，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坑。
结束的条件是——一方被打中死亡。
诡怪不会死，那么就算司祈安可以一直靠作弊取胜，也没用。
要么在无法结束的游戏中，耗光生命。
要么在绝望后，最终饮弹自杀。
想通了这点，司祈安只觉得寒意侵袭。
狱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强压下的兴奋。
“你在拖延时间。”
司祈安猛地抬头，就见狱警双手扒在隔板上，努力将头挤进这小小的缝隙，看着他。
“别催，来了。”
司祈安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按下冲水键，站起身。
狱警眼看就要被挤爆的头，这才慢慢收了回去。
现在时间紧迫，留给司祈安思考的时间显然不多。
回去的路上，司祈安一直沉默不语。
狱警走在前面，突然开口。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吧。”
“嗯。”
司祈安的思路被打断，愣了一下，如实回答。
两人再次坐到桌前，桌上未干的血迹，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狱警将枪放在桌上，并让司祈安再检查一次，确保他没有在这期间做任何手脚。
司祈安苦笑，接过枪打开查看。
“检不检查，区别也不大。”
狱警没有否认，只是淡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枪。
“这一次，从谁开始？”
“照旧。”
“好。”
再来一轮，司祈安已经懒得演了。
他接过枪，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冽，死死盯着狱警的眼睛，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死亡面前，丝毫不慌。
狱警忍不住惋惜起来，“你真的很对我胃口。”
“那你不还是要我死。”
狱警短暂皱眉，司祈安现在跟他说话的口吻，很不客气。
但转念一想，人之将死，有些怨气也是正常，便并未介意。
啪啪——
快速扣下两次扳机，都是空枪。
递还给狱警。
狱警开一枪，空枪。
递给司祈安。
司祈安再次连开两枪，都是空枪。
一共6发子弹，5枪已经打出去了，这一轮的胜者已经产生。
“你运气真好。”
嘭——
狱警接过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再次血溅当场。
司祈安趁他恢复前，拿起桌上的枪，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