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柳飞絮回眸看了他一眼
君迟被这一眼看得呆愣住。
穿着墨绿色抹胸礼服的少女脸颊微鼓，狐狸眼泛着薄红，柳叶眉紧蹙，乌黑浓眉的卷发略显凌乱，几缕调皮的发丝缠绕在光裸的肩侧，她魅人的红唇冷冰冰道：“干什么？”
君迟见过不少美人，但甚少见到像眼前人这样，把成熟和清纯糅合的如此和谐的娇媚。
君迟忽然想起，曾听同学提起过这么个人。
“迟哥！北城美院附中那个柳飞絮！巨巨巨好看！”
“放学要不要一起去看啊，王勉上次去了，周鹏说他看得鼻血都流出来了哈哈哈。”
“你看！这是照片，是不是很好看！”
当时，君迟瞥了眼照片，一脸你们真是丢人现眼的表情：“没看过美女啊，至于吗？”
现在，君迟起身，单手把手机插在兜里，挑眉笑道：“你就是柳飞絮？”
确实挺漂亮的。
他这幅开场白，再配上他那张脸，有点拽，也有点欠揍。
柳飞絮正在气头上，即便对方是个在她审美里可以被优待的帅哥，但想起刚刚被油腻男揩油的事，她恨不得对男性生物展开无差别攻击，没骂人已经是尊重。
柳飞絮斜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墨绿色的裙摆在深夜的街道里摇曳生姿。
美人即便是生气瞪人也别有一番风味。
君迟在后头跟着她，欣赏她纤细白皙的脚腕，穿着礼服的细腰，以及被微风抚过，飘扬在空中的卷发，只觉得赏心悦目。
他腿长，柳飞絮还不太适应高跟鞋，走不快。
被人跟了一路还没甩掉，柳飞絮气急，转头娇斥道：“你神经病啊！干嘛跟着我！？”
君迟嘴角含笑：“你再走一个晚上也走不出这里。”
这话，配上他那副拽上天的模样，似嘲讽一般，柳飞絮心中火苗一下子被点炸了：“要你管！”
君迟漆黑的眼眸里透着兴味。
美人生气时散发的浓郁生命力，比单薄的照片动人万倍。
君迟吊儿郎当道：“不信你自己试试。”
柳飞絮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座古堡位置偏僻，那时的网约车还不太发达，她走到脚都起泡了，也没看到能搭的计程车。
身后的少年时不时说出几句欠揍的话来气她。
高跟鞋卡在砖缝里拔不出来的那一瞬，柳飞絮忽然停住脚步，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腿，如海藻般的长发铺在背上，整个人团成球，心里委屈地要命。
君迟松松领结，抹了把额角的汗，看了眼手机，心中升起一丝佩服。这小姑娘穿着高跟鞋，居然徒步快走了2个小时。
但他那张嘴依旧不饶人：“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柳飞絮抬眸瞪了他一眼。
她微喘着气，汗津津的脸上，几缕卷发黏在额角上，脸颊泛红，那双狐狸眼含着一汪泉水，水中央燃着一簇火焰。
像勾人心魄的妖怪，让人恨不得将所有都捧到她面前。
君迟剩下的奚落之言堵在喉咙间，喉结上下滚了滚，沉默了。
当时的北城正值春天。
柳飞絮仅穿着单薄的裙子，身上出了汗，心里冒着火，皮肤表层却泛着凉意，微风将裙摆吹起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君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柳飞絮挥手想档，但被他摁着，强制披上了外套。
柳飞絮试了几次都没挣脱开。
君迟的大手牢牢地摁在她肩膀上，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力气太大，捏得她单薄的肩膀泛疼。
君迟望向那双似燃着灼灼火焰般怒意的眼眸，没再说气人的话。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他吹了声口哨，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出现在街道拐弯处，行驶至两人面前停下。
原来他老早就叫了车候着，陪着她走这么一路，只为了看她认输。
柳飞絮小腿酸死了，脚腕脚尖都磨破流血了，憋着气跟他上了车，硬声道：“谢谢。”
君迟鼻息里透出声“昂”，算是回应。
坐到车里后，柳飞絮报完家庭住址，瞥头望向窗外，一声不吭。
君迟手肘撑着车窗，扶着头，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抵达目的地后，柳飞絮飞速说了声谢谢，想下车，却发现车门打不开。
她转头看向君迟，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