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裴青梧更不高兴了。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但……
他闷闷道：“没有。”
柳飞絮也不管他是真话还是假话, 接过他手上的餐盒, 放在玄关柜上，抓着他的手腕，狐狸眼笑眯眯道：“那你在车里等我, 我换完衣服马上出来。”
她讲话时凑得很近, 手心的温度仿佛能隔着两层衣服传达过来, 眼里带着诱哄般的笑意, 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裴青梧眉峰渐渐平缓：“好。”
他目光轻瞥了眼薛泽川, 转身离去。
这边，柳飞絮如法炮制，将裴青梧带来的餐盒放进冰箱, 抬手拍了拍薛泽川的肩膀：“小川咱们出去吃，我上去换个衣服就来, 你去门外等我下。”
薛泽川：“嗯。”
等柳飞絮换上一条一字肩蓝色长袖针织长裙出来, 又遇到一个问题。
薛泽川是助理送来的，他自己的车没开过来，她是开车呢, 还是不开车呢。
她如果开车，那薛泽川就跟她一辆, 裴青梧单独开一辆。
依照她对裴青梧的了解, 他表面没反应，心里估计气得冒烟。
刚刚她还差使他跑那么远去买饭。
柳飞絮难得良心发现, 问裴青梧：“我今天不开车，坐你的车？”
裴青梧嗯了声，“去哪？”
柳飞絮把餐厅定位发给他。
车内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柳飞絮：“你俩之前都在M国诶，见过么？”海外A国知名人物彼此来往很密切。
薛泽川认真回答：“在他学校拍戏时见过一次。”
柳飞絮转头看向裴青梧：“你有印象么？”
裴青梧面无表情：“没有。”
薛泽川见柳飞絮表情困惑，解释道：“当时剧组有一个天才物理学家的角色，三顾茅庐请裴神客串，但他都拒绝了。”
柳飞絮“喔”了声：“我有印象诶，最后好像也是个物理学家客串的，好像很有名？”
薛泽川：“嗯，叫jason，去年刚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他说出名字时，柳飞絮觉得耳熟，听到后头，想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jason是一位仅42岁的物理学家，在哈大担任教授。
每年都有人获得诺贝尔，但他却被A国人所熟知。
因为，在Jason获奖那年发表感言时，一半的时间都在介绍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好基友裴青梧，聊两人做研究时因为方向不同吵架，一起在查尔斯河旁散步讨论量子纠缠。最后还说：这个奖不应该只颁给他一个人，应该带上裴青梧的名字。
上一个说类似话的科学家是说的妻子，他的获奖感言视频被国内媒体大肆传播。
[jason爱得好深hhhh]
[这什么感天动地基友情啊]
[已经开始push我的同学以后拿诺奖带上我了]
[只有我关注到裴神原来这么牛吗…]
[裴神不是一直很牛吗？]
……
柳飞絮转头看裴青梧，明明是在说他认识的人，他也漠不关心，不执一言。
她小时候为了让裴青梧多说几句话，没少费心思。
同样不爱说话，但裴青梧和薛泽川不一样。
薛泽川是不善言辞，但若是他人问起，或是知道话题相关内容，他会认真解答。
而裴青梧，他给人一种跟你讲话得付费的高傲感，不是不愿，是不屑。在外人面前尤其如此。
红灯时，车辆停在斑马线前。
柳飞絮望向裴青梧，他耳廓上有颗深红色的痣，凑近道：“你朋友？”
汽车空间封闭，微弱的气流也存在感十足，裴青梧颤了一下，揉了揉泛红的耳朵，低声道：“嗯。”
嗯完就没然后了。
柳飞絮：……
她放弃了，转头看着薛泽川，开启下一个话题，从国外拍戏的生活聊到薛玉等人的学习情况，薛泽川回答的很认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车内气氛不但没活络，反而越来越冷。
柳飞絮摸了摸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