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着的墙面好硬,背上的伤还未痊愈,用力一些,就会传来撤人心神的疼痛,扰人泪意。

  泪水滑过脸颊,沁湿了衣衫,阮静娴的脸上却挂着笑,自嘲的,气愤的,无助的。

  也许连她也不知,这份包含其中的怒火,到底是因为顾笙平,还是自己!

  杏儿端了水,打破了院子里的沉默,顾笙平又恢复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

  “少爷,你还是快一些吧,一会老爷回来,又该找你了。”

  “怎么,昨日他找我了?”接过杏儿递过来的手巾,顾笙平问着。

  昨日一下早朝,顾渊就被皇帝叫到了御书房去,提起来诗词会上的事情。

  听到皇帝夸赞自己的儿子,当老子的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一回府就开始找顾笙平,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那混账儿子竟然又出去了。

  介于皇帝的夸赞,顾渊忍了,那便等到晚饭的时候再找人,却不想,人压根就没回来,最后干脆成了彻夜未归。

  这些顾渊也忍了,他这小儿子经常彻夜不归,夜宿那风月场所,家中还不止小儿子一人,老爷子忍住打人的冲动,继续等着。

  顾渊是真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顾笙平的风流韵事,一早上,就传遍了王都的大街小巷,这下,他的火,更大了。

  因为这事,他还得去给亲家赔罪,结果还遭到了人家一顿白眼,同僚间,顾渊的面子全都被人踩到了脚下。

  昨夜吃过晚饭,顾渊亲自来了这个院子找人,这可是他第一次走进小儿子的院子。

  “爹爹,儿媳给您问安。”还好杏儿及时来报,阮静娴急忙迎了出来,只见自家的公公铁青的脸,吹胡子瞪眼睛的,好生的吓人。

  “那混账东西呢?”顾渊本想拿着加法来着,想来还是算了,万一下手重了,打出了伤,皇帝万一召见,可就不太好了。

  “夫君他”阮静娴支吾着,求助于一旁的杏儿,见那丫头哭丧着脸,心中便已知晓“回爹爹,夫君他出去了,还没回来。”

  “逆子,混账东西竟然又不在”顾渊气的直跺脚“静娴,你老实说,他今日,是不是一直未回家?”

  想着帮忙隐瞒,这谎话如何说,阮静娴快速想着,似乎都圆不过去。

  阮静娴也是无奈,只能摇头,算是回了公爹这个问题。

  顾渊实在被气的不轻,只觉血压噌噌的往上攀升,脚步摇晃,险些没站住,嘴里嘟嘟囔囔的也没管一旁的阮静娴,走出了这个院子。

  “刚刚爹爹说的是什么?”阮静娴问着一旁的杏儿,老公爹嘴里说的好像是逆子又惹风流债?

  “奴婢不知。”杏儿摇头,挪着步子打算逃跑,怎奈今日的少夫人似乎特别的执拗,直接把她拉了回来。

  “少夫人,这事,不好说的,您让奴婢怎么说,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少爷的事,一晌午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顾府,唯独瞒着的,就只有这位了,杏儿和刘妈在这件事情上,特别的默契,只字不提。

  “不,杏儿,我让你说,到底什么事,你快告诉我。”阮静娴嫌少的发着怒火。

  杏儿也是扛不住,只能在心里先向自家少爷认了错,便把晌午听到的那个八卦,与少夫人说了一遍。

  杏儿没有添油加醋,为了让自家少爷不那么出名,还把传的最凶的地方,给删减了。

  阮静娴有想过的,这人一夜未归,是为了躲自己,也许是去找了公主,又或者去了醉花轩那里。

  原来,他竟然是又找了位新的红颜知己,玉宝阁的老板辛三娘,阮静娴见过的,人真的很美,他顾笙平真是好样的。。。。。。

  “杏儿,你们在府里,有没有听闻我的事情?”顾笙平心里没底,街上传的那么热闹,顾府的人不可能没听到风吹草动。

  “少爷,是不是那个辛三娘的事情,全顾府的人都知道了,包括老爷”杏儿指着屋子的方向,说道“还有,,,,,,”

  顾笙平恍然,现在想来,阮静娴刚刚的反应就对上了,她这是吃醋,,,不不不,应该更像是心死。

  也怪难为她的了,摊上顾笙平这么个主,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也都受不了这样花心的。

  女主实在是可怜,原主那般的虐待她,自己穿过来,本想好好的保护人家,结果却是适得其反,这不伤害人家身体了,改成伤心了,这岂不是更残忍。

  在疤姐看来,不如给她自由,让事情回归于最初,倒也是件不错的转折点。

  不过在给和离书前,她有必要先去见一下宇文未央,探探她的口风。

  杏儿说的没错,果然顾渊一回来,就陪人来找顾笙平了。

  “爹爹,您找孩儿。”走进书房,顾笙平低着头,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有的时候主动示弱,也是一种手段。

  “你个逆子,你还知道回家,给我跪下。”顾渊强压着怒气,压制着要请家法的冲动。

  让跪就跪,这个时候了,顾笙平听话“爹爹,孩儿知道错了,可是孩儿也是有苦衷的。”

  “你有苦衷?”这话气的顾渊都笑了“好一个说辞,竟把风流说成了无奈,你可真是我顾渊的好儿子,合着,你与那辛三娘,还是委屈你了呗。”

  今儿一早听闻的消息真真把顾渊气疯了,疯的都笑了。

  逆子体力不支,却还想着雨露均沾,强撑着身体去了趟醉花轩,顾渊真想一巴掌拍死那混账儿子。

  家门不幸,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混账东西,老二不成气,老四也这个德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风流的名声传的人尽皆知。

  “爹爹,我与三娘,是情投意合,她把真心付与我,我又岂能辜负与她。”

  “简直就是歪理邪说,你个混账东西,你把你的夫人,置于何地!”顾渊鼻子都气歪了,手边不管是个什么东西,拿起来就打,直冲着顾笙平给的脑袋。

  一本书而已,威力不大,顾笙平选择接受这个攻击。

  书打在头上,她眨了眼,继续说道:“爹,我知道,我对不起阮静娴,孩儿错了,所以孩儿决定,与她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