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礼笑眯眯地在旁边解释,又给我倒了一大碗酥油茶,接着递给我一把小刀割肉吃,还很讲究的把刀背对着我,实在有心。

  酥油茶的滋味很复杂,膻味有点重,咸中透香,甘中带甜,暖身又御寒,别有一番风味。我们就着糌粑,吃着奶皮,喝着酥油茶,大口吃着羊肉,聊着趣事。

  “尝过了青稞酒,不如也来尝尝我自己酿的酒。”

  我像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两坛酒,自然是从储物腰带里拿出来的,灵力不多,但拿个东西出来的灵力还是有的。

  “这位阿姊会变戏法。”洛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要不是被关西白按住,非得跑我怀里看个仔细不可。

  “这酒取名为桃花笑,酒体醇厚,入口微甜,大家尝尝。”

  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洛桑最急不可耐,三两口喝光便眼巴巴望着我,只好再给她倒了一小碗,倒不是舍不得,是这酒好喝但是醉人,小孩子喝醉了就不好了。

  “甜甜的,很好喝。”

  关西白品仙玉琼浆似的,小小抿了一口,随后睁大了眼睛,看来是满意的。

  “听说雪山另一边有好大一片桃花林,还有一棵千年桃花王,可我没见过。桃花长什么样,什么时候开花,它的果子好吃吗?”

  洛桑年纪小好奇心也重,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一一回答以后,洛桑又问道:“这酒这么好喝,桃花肯定也很好看吧?”

  “很好看。”我撑着下巴,故作沉思,“不过和你阿姊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的。”

  说完又笑着看向坐在我身旁的人。

  关西白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她好像很容易含羞,这顿饭吃完了都没有再理过我,我大概被当成了登徒浪子。

  晚间洗漱一番后,大家重新围着火盆坐下,洛桑整个人小小的,缩在曲礼的怀里听阿妈讲故事,曲礼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好像有种特殊的魔力,两世为人,我也没有哪次内心如此安详,如果能一直待着这里,倒也不错。

  没多久,洛桑就靠在曲礼怀里睡着了,火盆里的干牛粪噼里啪啦烧了一会儿之后,曲礼也睡了过去。

  关西白见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厚实的毯子改在她们身上,洛桑被吵醒以后,又被她阿姊轻声细语地哄睡了。

  她拿出两张同样厚实且图案精美繁复的毯子,一张给了我,一张将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往火盆里添了两块干牛粪,这才重新坐回我身边。

  没人的夜晚适合打探消息。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我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也裹起来。

  “是啊,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嘎贡雪山脚下,牧草肥美的时候就住下,牧草不够的时候就转场,但总归是在这一片打转的。”

  “没想过出去看看吗?”

  “出去做什么呢?”关西白不解道,“这里有我阿妈,有洛桑,还有一起劳作的大家,现在的生活就很快乐啊。”

  她说得很对,从前她总是冷清落寞的,不爱说话,现在这里有爱她的人,舒展的笑容做不得假,她在这里过得很幸福。

  见我沉默不语,她小心翼翼问道:“阿姊是在想念亲友吗?”

  “是。”

  我在想念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这里的生活不好吗,我见阿姊今天也很开心。”

  “这里很好,但我有想念的人。”

  虚假的东西没有办法代替真实。

  “是阿姊在找的人吗?”关西白茫然不觉,“阿姊生得好看,那个人肯定也很好看吧。”

  自然是好看的,只是她日后回想起来大概会觉得很害羞。

  “她叫关西白,是我徒儿,与你一般年纪。”

  我顿了一下,看着她好奇的眼睛说道,“和你一样好看。”

  “你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轻浮吗?”

  她红着脸颊,耳朵都变粉了。

  不过还好,她这次只是说我轻浮,没有从我身边挪开的意思。

  “是实话。”我笑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她没你爱笑,我希望她能高兴一点,多笑一笑。”

  “不爱笑吗?”她拧着眉思索,“听说当师傅的太严肃,做徒弟的就不爱说话,可是,阿姊你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呀。”

  她自说自话的模样很讨喜,只是我从前在她面前是真的很正经,对她也格外严厉,原来竟是我的罪过。

  闲聊太久,关西白打着哈欠,抱怨说明日还要早起做好多事,我问她有什么,她说要挤牛奶,做牛粪饼,熬酥油茶,还要把破了的栅栏补一下,要牧牛羊,回来还得纺线等等。

  听上去确实很忙碌,她小脸皱成一团,在听到我会和她一起时才重展笑颜。

  “睡吧,我明日和你一起。”

  她靠在桌旁沉沉睡去,我既然醒了,自然不会让她再如此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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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 携着她手占鬼卦

  天还未亮的时候,曲礼就醒了,没有点烛火,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在洗漱,另外两个人睡得正香甜,我干脆起来问了栅栏的事。

  曲礼告诉我东南角有两块木板被小羊羔撞坏了,得重新寻两块木板钉上,刨木板的器具倒是好寻,直接往卓嘎家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