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淮这个外来者来说,夺嫡与她没什么关系,所以无论秦王晋王他们怎么想的,她都能避则避。至于来硬的,抱歉,没人能硬得过科技。
总的来说,方淮是没太将秦王放在眼里的,他甚至没有找猫重要。
与曲丞相一番交谈过后,时间也才到晌午,距离午膳还有不少时间。两人当然也没有急着回去,暂时告辞之后,方淮便跟着曲葳去了她原本居住的汀兰院。
“银光不在汉王府,如果回来的话,应该是在汀兰院里。”曲葳一边说,一边往汀兰院而去,抱秋和醉冬也一副兴冲冲模样。
方淮心里有点着急,往左右看了好几眼,也没寻到避开所有人耳目的机会——她倒也想过坦□□神体的事,可转念一想,又实在不敢在这当口说。毕竟两人的感情还很浅薄,如果让曲葳知道她利用精神体“监视”她,恐怕这段关系就能直接告吹了。
Alpha眼睛转了又转,心虚得很,只想赶紧把猫放出来。
一行人边走边看,一路回到了汀兰院 ,也没瞧见半根猫毛。待回到汀兰院后,一眼扫过也没看到大猫,曲葳便吩咐道:“也不知银光有没有回来,大家四下找找看吧。”
抱秋和醉冬应了声好,便往大猫平时爱待的地方找去了。
方淮见机不敢耽搁,也道:“阿曲你坐下歇着,我帮你去找找看吧。”
曲葳点点头,方淮便也在小院里“寻找”起来。她还专门往角落里找,一会儿看看花坛角,一会儿瞅瞅屋檐下,最后终于在厢房侧角寻到了个视线死角,忙不迭凝聚起精神力。就见她面前空气一阵波动,紧接着一只银灰色大猫倏然凭空蹦出。
方淮松了口气,忙一把将大猫抱住,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高高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了大半。她抱着猫就往回跑,语气轻快欣喜:“阿曲,银光在这里,我找到了。”
曲葳闻言看了过去,就见方淮抱着猫跑了回来,满脸都是邀功般的笑容。只不过她怀中的大猫似乎不太买账,冷峻的猫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被方淮抱着跑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直接按在了方淮脸上,一副要将人推开的模样。
待跑得近了,大猫果然挣脱开来,一跃直接从方淮怀中跳到了曲葳跟前。而后大猫迈着猫步绕着曲葳转了两圈,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曲葳身上蹭来蹭去不说,嘴里还“喵喵”叫着,叫声依旧软乎乎的,却像是在控诉些什么。
曲葳当然听不懂这纯正的猫语,但从大猫的眼神和肢体动作中,不难看出她正对着方淮指指点点。仿佛她之前失踪,是被方淮藏起来似得。
两天没见到曲葳的大猫骂骂咧咧……精神体也有自己的想法,方淮能有什么法子?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庆幸曲葳听不懂大猫在说些什么。好在大猫也只骂了一阵,很快又黏黏糊糊贴着曲葳撒起娇来——讲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方淮自己都没眼看。毕竟精神体对于alpha来说,既是半身也是战斗伙伴,在遇到曲葳前,小猫咪可从来没这么娇软过。
曲葳倒是对大猫的粘人很是受用,抱着猫头就是一顿撸毛,然后点着大猫粉嫩的鼻头教训道:“银光,下次别乱跑了知道吗,这两天四处找不到你,可太让人担心了。”
大猫乖乖任她上下其手,听到曲葳的话,又“喵”的叫了一声,委屈巴巴。
抱秋和醉冬这时也听到动静回来了,看到大猫果真在这里,抱秋颇为惊讶:“银光真在这里啊,她怎么就跑回来了呢?大婚那晚她明明都跟着我们在正安殿等着的,结果一出门就以为小姐你丢了,又跑回来找你吗?真是只大笨猫。”
大猫被骂笨,自然不服气,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威胁声。
曲葳见状忙安抚,一边撸毛一边道:“没关系,这次将她带回去,等之后她习惯了新家,别再往回跑就行了。”不然总来接猫也不太好。
方淮有些讪讪,但大猫被撸毛安抚却很开心。然后就听醉冬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说道:“银光身上的绸花呢?当时怕丢,还特地加固过的,难道有人帮她解开了?”
成婚那日,猫脖子上的绸花?方淮记得好像是被自己顺手收进空间钮了。
好在曲葳没怎么在意,随口道:“绸花丢了就丢了吧,猫没丢就好。”大猫配合的在她掌心蹭了蹭,毛茸茸的手感让曲葳不觉露出笑容。
方淮松了口气,找猫这一茬总算是过去了,虽然看那一人一猫黏黏糊糊的样子,让她有那么点酸就是了……刚想到这里,大猫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金灿灿的猫眼看了过来,带着几分人性化的戏谑。然后一扭头,又往曲葳身上蹭去。
在场几人都没有忽视大猫回头看那一眼,方淮的郁闷就别提了,曲葳主仆却都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传闻猫猫都是傲娇,别看平日对主人爱答不理,其实很会争宠,从不让主人摸别的猫。现在这样子,难道是和方淮争上了?
主仆三人不过是玩笑般的念头,但方淮却知道,这多半会成为事实。她也是万万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媳妇,唯一的情敌居然是自己的精神体?!
婚后的第四天
找回了猫, 曲丞相也没有太过为难方淮,这一场回门总的来说还算愉快。
从赐婚到回门,这一场婚事虽然几经波折, 但最终结束得还算圆满。日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于曲葳而言, 大抵也就是从丞相府搬到汉王府的差别。
当然,身边多了一个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每晚入睡时,身边总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在日渐寒凉的秋夜之中, 无疑是让人喜欢的。而唯一的麻烦, 大概就是每天都有只猫来抢床,但看着方淮和猫斗智斗勇的样子,也挺可乐。
日子便在这般平静安逸的气氛中缓缓过去。
秋风带起寒意, 将王府内外的草木都卷得一片枯黄。曲葳本就怀着身孕, 天冷之后越发不爱出门, 方淮便与她一起关上门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如此十来天过去, 京中朝中都是一片平静,直到宫中来人敲开了王府大门。
宫人是来传达皇帝口谕的,一开口就先将方淮训斥了一顿——当初她出宫开府时,皇帝不仅给了她金牌许她随时入宫,还叮嘱过她可以参加大朝会。结果十几天过去了,大朝会也开了两轮了,都没见她在朝堂上露过面。
如此一来, 皇帝自然看得出方淮果真无心权势。但与此同时, 他也有些郁闷,感觉这儿子一放出宫就跟撒欢的野马似得, 拉不回来,白养了。
换个皇子听到皇帝训斥的口谕,恐怕都要诚惶诚恐,但方淮依旧只是听听而已。最后口谕也果然只是训斥一番,并没有罚她什么。倒是训完之后,说起这次口谕的重点,居然是命她三日后参加此次的秋猎。知道她刚成婚舍不得王妃,甚至许她带王妃一同前往。
方淮听完之后一愣,立刻想到了秦王,嘴上却还是问了一句:“本王许多年不曾参加过秋猎了,父皇从前也不曾说些什么,怎么这次突然要我参加了?”
那传口谕的宫人半点不见傲气,依旧毕恭毕敬:“回殿下,陛下今次出猎,打算带贵妃同行,您当陪同前去。再则陛下有言,殿下往年年纪尚幼,任信些也无妨。如今却已成婚成人,再不可如从前一般随性。”
话里话外没提到秦王,但方淮却不怀疑其中必定有秦王的手笔。她点点头应承下来,心里却盘算着回头翻一番秦王那边的监控,看他又有什么打算。
给了些赏赐,方淮很快打发走了传口谕的宫人。
转回头她便问曲葳:“今次的秋猎看来是躲不过了,阿曲可有什么想要的?”问这话时,她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自信,仿佛曲葳要什么她都能带回来。
曲葳却不知方淮的本事,只当她与自己一样是女儿家,顶多不像自己柔弱。于是她摇摇头,说道:“我什么都不缺。”顿了顿又补充道:“王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之前秦王提起的白狐皮也有几件,应是从前陛下赏赐的。”
这倒是真的,吴王猎到白狐没什么好羡慕的,因为最好的猎物永远都会献给皇帝。而以皇帝对九皇子的偏宠,他即便不参加狩猎,也少不了这些赏赐。
当然,现在这些全都便宜了小两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赔偿。
方淮闻言有些失望,咕哝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小曲葳并没有听清。然后就见她严肃了表情,对曲葳说:“阿曲,有个秘密,我还没告诉过你。”
曲葳一听,顿时也严肃起来,实在是方淮身上秘密太多。她先是遣退了殿中仆从,然后又令抱秋和醉冬守在了门外,这才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方淮见她这般郑重其事,倒觉得有些不自在——大猫就在身边,她的精神力足以覆盖整个王府,正安殿周围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感知,派人守在门外就很没有必要。不过精神力的问题,她暂时不打算暴露太多,因此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方淮便解除了隐身模式,露出来手腕上的光脑:“阿曲,你来看。”
曲葳凑过去,只见一片金属银环戴在方淮的手腕上,模样并不像手镯之类,看上去很是奇特。但再是奇特,也不过是个手环,又有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