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当时心道自己还怕她找?
但嘴上虽这么说,人还是有所收敛没喝烂醉,且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睡觉。
今日天光刚亮,朝阳就迷迷糊糊醒来,直到听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心里才是一安。
你看,她虽是皇室中人虽一身骂名,可依旧有人是真的惦记着她,会不在乎传言跟着找过来。
像是有根纤细的绳子在拴着她四处漂浮的心。
皇姐离世后,这些年也唯有辰玥陪在身边让她有所慰藉。
以往朝阳揽权是不服气,是故意气那些看不惯她的人,如今细数手头权力,她心里渐渐有了别的目标。
人虽醉着,头脑却越发清醒。
朝阳微微侧头朝身后看,辰玥双臂搭在床板上,下巴搭在小臂上正在看她。
见她看过来,辰玥先是问,“我弄出动静啦?”
是不是她呼吸太大声了?
朝阳摇头,将脸又转回内侧,垂着眼轻声说,“就是还没睡着。”
辰玥犹豫了一下,才伸胳膊将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臂上,学着母亲拍孩子轻轻拍哄着,“我帮你看着,你安心睡。”
朝阳,“……”
她这样朝阳更睡不踏实。
辰玥拍了好一会儿,见朝阳呼吸平缓,这才将手收回来,自己悄悄甩了甩手臂。
朝阳“睡”着了,辰玥才敢坐直腰背看朝阳。
她自小就喜欢长公主,要不然也不会自找苦吃去学射箭,但是因为长公主身份气场摆在那里,导致辰玥一直以来对朝阳是又爱又敬又不敢太亲近。
她会拉着朝慕的手,挽着朝慕的胳膊喊她慕慕,但她却不敢拉着长公主的手挽着长公主的手臂喊长公主的大名。
像是跟朝慕,辰玥刚才就敢脱了鞋直接爬床上跟朝慕一起补觉,可她不敢爬长公主的床,也不敢搂长公主的腰。
好像碍于身份气场,又好像碍于别的。
辰玥虽这样想,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长公主的腰上。
她侧睡着,被褥搭在身上,可依稀能看出长公主姣好的身型曲线,侧腰细细软软地往下凹陷着,手臂搭上去肯定能环一圈。
辰玥轻手轻脚抬手比划,手指虚空描绘朝阳的身形,眼里不自觉带出笑意,嘴角一直朝上扬起压不下去。
见朝阳动了动,辰玥慌乱地收回手指,直到发现朝阳没有翻身的意思,她才敢明目张胆地再看过去。
辰玥咬着下唇,一脸纠结。
她发现她好喜欢长公主,是想占为己有的那种喜欢,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只想自己拥有殿下的睡姿。
如果说她以前没有不可得之物,那现在似乎是有了。
朝慕跟阿栀跟过来的时候,门口只剩下珠珠跟印青。
印青瞧见朝慕丝毫不意外,只笑着福礼,引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尽量不影响屋里人睡觉,“殿下就说您今日会过来。”
朝阳的原话是:‘我家的小猫啊,长了条大尾巴,真好真好~’
‘至少不会傻傻地走她母亲的旧路。’
只是这话不是印青一个女使该说给朝慕听的。
朝慕余光往紧闭的房门里瞥,轻声问,“姨母昨夜还好吗?”
“情绪藏着,但喝了很多酒,”印青道,怕朝慕听了传言对长公主印象不好,主动解释说,“那些所谓的面首不过是长公主府里的谋士,喝完酒便早早回去了,不在酒楼中。”
他们有自己的家室,怎么可能留在外面过夜。
朝慕心里有些愧疚,叮嘱印青,“迟些送点醒酒汤进去,免得姨母酒后头疼。”
印青福礼,“是。”
朝慕见房门关着,猜到辰玥可能赖在了里面,只得带着阿栀回去。
刚出了酒楼的门,朝慕就一扫脸上的低落,眉眼弯弯同阿栀说,“姨母跟辰玥将来指不定要好好谢我。”
像是办成了一件大事。
阿栀狐疑,但还是顺着她说,“郡主聪慧。”
“对了郡主,”阿栀往远处看了眼,“反正都来了街上,我便顺路去布庄看看,过罢年也该给府中下人们准备春衫了。”
朝慕疑惑,“之前不是跟陈成去谈好了吗?”
阿栀点头,“是谈好了,但面料什么的还是要自己看过才放心,毕竟是第一次合作要仔细些。”
“而且将军夫妇也要回来了,府中应该找人好好置办修葺一番,现在提前联系人,等过罢十五就能开工了。”
“也是,还是阿栀考虑周到~”朝慕梨涡浅浅,“那你早去早回,我等着你回来玩投壶。”
阿栀犹豫了一瞬,没直接走,而是轻声问,“想吃什么,给你带些外食回去。”
没加称呼,这便不是郡主跟大丫鬟在对话。
朝慕闻言眼睛亮晶晶的,只看着阿栀,杏眼水润,清亮干净的眸子里倒映着阿栀的脸,看的她微微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