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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其实应该多喝些酒,可以暖身子。
我是这么跟其他人解释,不顾晏淮反对倒了一杯又一杯,并且夸下海口自己千杯不醉。
屁的千杯不醉,我明明酒量奇差。
酒精最终上了脸,面颊有些发烫,脑袋也晕晕乎乎。
晏淮准备扶我被我义正言辞拒绝了。
笑话,“千杯不醉”的名号哪能还没出酒楼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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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楼梯扶手勉强下了楼,步伐虚无地走到酒楼门口,一出八角阁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瞬间回过神。
我忽然记起刚刚晏淮是怎么回应楼砚雪那句要不要回家的话来着。
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道了句“我考虑考虑”。
也就是说,晏淮心里是有回家意愿的。
也是,晏淮离家那么久想回去也无可厚非,只不过,我前几天还沉浸在晏淮即将离我而去的难过中,而今这份难过更为真切了些。
身后传来几道熟悉的谈笑声,我转过身见晏淮正与楼砚雪他们说笑,从表情来看应该相谈甚欢,至少一向绷着脸的关止眉眼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所以,是已经确定好回去日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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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朝我看了眼,也不知这祖宗看见了什么又不太高兴,好看的眉头再次皱起。
我想抚平,不要他皱眉。
我这么想,在晏淮朝我走来靠近我的那一瞬间便这么做了。
此时正值夜间,大街上人流攒动,多得是出来闲逛之人。
我不顾形象地往晏淮身上扑,明显感觉到来人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稳稳将我接住。
我抬手认真地抚平他那皱着的眉头,煞有介事道:“嘘,有个秘密告诉你,你不知道有老人家说皱眉老得快。”
“可我才二十二岁。”我听晏淮这么说。
“是哦,你好小。”我在心里感慨。
晏淮二十二确实小,我都二十有八了,除了身份差,我俩又多了个年龄差,违背世俗的伦理又多了一条。
我刚说完,滚烫的面颊被晏淮用力揪了下,疼得我情不自禁拍掉了他的手:“嘶,你掐我做什么。”
晏淮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捧起我脸低声道:“季之鸣,你醉了。”
我含糊辩解:“我没醉。”
“最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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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莫名丢下一句,老老实实扶着我上了回家的马车。
马车应该是晏淮嘱咐若影安排的,毕竟来时并未见到。
我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马车,虽然它很颠簸,我在极力忍耐不让自己吐车上,不然一向洁癖的晏淮哪里受得住。
胃里灼热一片,自我感觉那难受劲翻腾了两下又被重新压下去,我阖眼安安分分由晏淮压着靠在他肩侧。
“……晏淮。”我轻声喊道。
“难受了?”晏淮低头朝我看了眼,轻轻拍了拍我后背,无奈叹了口气,“让你别贪杯不信。”
我抿着唇没跟晏淮说,其实不是喝酒让我难受,而是听到他要回家了让我难受。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撑着软榻坐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晏淮先是怔了一瞬,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么直白,随即拧着的眉头松开,眉眼弯起,如悬挂在夜空的上弦月般,笑得如沐春风。
他说:“你贪杯是舍不得我走么?”
是么,应该是的吧,确实挺不想让晏淮走,可那是他家,我又不能阻止他回家。
我感觉晏淮有点明知故问,像是特意要看我笑话,于是闭口不再回话,推开晏淮转过身子趴在车窗前,撩起帘子一角,任由冷风将我吹醒,百无聊赖地看着街头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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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醉意在回到家中基本醒差不多了,尤其在晏淮坚持要煮醒酒汤与我喝后,除了头脑有些许的晕乎,其他一切都正常。
正常的结果就是懊恼、后悔,喝酒果然误事,不该去喝那酒的,想起自己当街扑进晏淮怀里真想两眼一闭,死了算了。
楼砚雪一定看见了吧,他会怎么想我,会不会想那个不靠谱的铸剑师怎么回事,喝醉酒了喜欢抱男人么。
说好要给晏淮家人丢个好印象,貌似被我搞砸了。
“阿鸣,过来泡脚。”
晏淮勉强将火生起,抬起头白净的脸不知何时抹了几块黑漆漆的木炭,看得我想笑。
晏淮大概注意到我偷笑了,偏偏拿我这个喝醉的人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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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与晏淮没再睡地板,而是转移到了木床上。
木床很窄,我与晏淮睡一起难免会肌肤相贴,尤其晏淮趁我现在无力反抗干脆只盖了一床被褥,另一床被褥盖在最上层,美名其曰这样暖和些。
烛光早已被熄灭,我与晏淮头挨着头相互取暖。
黑夜有时会给人想要倾诉的欲望,方才我没有回晏淮的问题现在我可以给出答案了。
“是的。”
我冷不丁地回应,不知晏淮能否听懂。
被褥之下,晏淮的手十分不老实,起初搭在腰侧,后来又觉得不够亲昵,干脆钻进里衣在腹部上下游走。
在我回完他在马车的那句话后,晏淮则更加放肆了,手指不禁钻进我亵裤,等我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甚至怀疑,晏淮最终的目的怕就是如此,只不过一开始就装得安分让我放松警惕。
与上次不同,上次带有半强迫性质,这次有我几分的纵容。
脖颈传来温热的湿濡感,晏淮亲昵的吻一个个落下,手上的动作却停。
“晏、晏淮。”
我心尖一跳,一股说不出的酥麻感贯穿全身,新鲜、刺激且易沉沦。
“阿鸣的,我一手就能包住,到底谁小。”我被晏淮刺激得不禁仰起头,迷迷糊糊间听到晏淮这般询问。
什么玩意儿,我明明说的是年龄!
我面色涨红企图为自己辩解,晏淮却不放过我,像是要把今晚在我面前丢失的面子一点点全部寻回。
“阿鸣,我难伺候么?”他低声问。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记着仇。
“不,不难。”
晏淮低低笑出了声,似乎对这答案比较满意,又接着说:“阿鸣,楼砚雪说得有误,我小时候没那么蛮横不讲理。”
才怪,我看楼砚雪说得都是大实话,不然你现在怎么在欺负我。
“你要是在,我肯定愿意同你玩。”
你倒是问问我愿不愿意。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这身黑皮是我从小梦寐以求的,真的很喜欢,很想要。”
喜欢就喜欢,你咬我肩膀作甚!
晏淮不知从哪儿学的手艺,给人万般痛苦时,又送达极致的快乐,随后听他在耳边呢喃,像是诱哄般地开口。
“阿鸣,改日同我一起回家,可好?”
迷糊间,我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