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没媳妇的苦就是宿醉一夜也没人管。
第二天醒来脑子跟炸了一样,晕晕乎乎,缓了好一些我才清醒。
一动身子,昨晚喝酒剩下的钱两哗啦啦地从兜里掉出,撒了一地。
好家伙,还剩不少呢。
19
我立马弯腰捡拾了干净,甚至已经想到了它的去处。
去处就是我未来的幸福之处。
于是,我将自己捯饬干净利索,去街道拐角的小摊吃了碗混沌后,转过身往胡同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那户人家门前站定,敲门。
20
“张姨,你在吗?”
张姨作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媒婆,业务可繁忙了。
要见她,都得起早去堵人,还不一定能堵到。
早些年,我也曾让张姨帮我物色女子,偏偏周围适龄的女子都未看上我,实在令人苦恼。
时间一晃而过,我都快成这一片区域的老光棍了。
别看我才二十八,儿时与我同岁的玩伴儿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我,依旧孤家寡人。
21
“来啦!”里屋响起一道嘹亮的嗓音。
门一开,张姨依旧慈眉善目,化着喜庆的妆容,看样子是要出门做生意。
“小季啊,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您看您说的,还不是您忙么。”说着,我将兜里的银两递到张姨手中,“张姨,托您这段时间再替我物色物色,看看是否有合适人家的女子,不求多貌美如花,能跟着我过日子就行。”
爹娘临走前的遗愿便是希望我早些成家。
可惜我不争气,自及冠后一直拖了八年还单着,也没个姑娘相中。
他们若地下有知,准会觉得我不孝呢!
张姨乐呵呵地接下银两,拍拍我还算结实的手臂:“放心,你的事姨可是一直放在心上呢。”
“谢谢张姨,那我的终身大事就托付给您了。”
“没问题,姨这两天就抓紧给你物色物色。”
我又再一次道谢。
22
从张姨家门口离开,我又回到家中,今日天实在热,不宜开店营业,不如窝在家中才叫自在。
只是清净了没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啊?”
天儿正热,我躺床上原本是解了上衣,听见声音又不得不匆忙套上往门外走去,心情颇有些烦闷。
不知道小爷我今儿个打烊吗?!
门一打开,是位着装华贵的家奴,先是跟我礼貌道了歉,又询问我名字。
“阁下可是丽州铸剑师季之鸣?”
“是啊,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大老粗平生最怕见到有学识的人,文绉绉的应付不来,见对方谈吐还算谦卑,礼仪上并未亏待我,索性也不好给人脸色。
“是这样的,季小师傅,我家公子有把剑折了,据人介绍您在铸剑这方面资历颇深,特意前来拜访,还请您帮忙看看那剑能否还原。”
顺着家奴的视线望去,我才发现胡同口有辆装潢华贵的马车,而车里的主人被布帘遮着,看不清模样。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不应该啊。
季家铸剑师到了我这一代基本都快绝后了,怎么在江湖还有传闻?
不过若真有的话,我还是有点开心的。
人嘛,偶尔还是可以允许有点虚荣心的。
“可以拿来我看看。”虽然天热不想干活,但为了能多挣些老婆本,我还是决定接下这一单。
毕竟看这两位也不像是差钱的主,接下这一单指不定后面可以休好几天呢。
我就是这么务实。
23
家奴听闻后,立马转身去车上取出一个细长的紫檀木盒。
待我端过来一瞧。
啧,可真是浪费。
这么好的紫檀木,凑近些还能闻到清新的檀香,我原本以为怎么也得配把绝世好剑,结果翻开盖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不寻常,就是材质也并非稀有,最多就是银两上贵了些。
“可以修复,但是最迟得七天。”我说。
其实这把剑修复差不多四天左右,但我懒啊,想磨洋工,所以多三天给自己休息。
闻言,家奴面色颇有几分为难,他直言要去跟他家公子汇报一声。
我回:“没问题,你去问问也好。”
过了一会儿,家奴过来,从腰际间递过来一袋满当当的碎银:“季小师傅,实不相瞒,我家公子等着将这把剑赠人,时间有些紧迫,最迟三天时间,您看能否帮忙?”
我伸手接过钱袋时差点没拿稳。
我去,好重。
平生第一次拿这么多的钱,颇有几分难以置信。
家奴见眼前男人半天不说话,以为对方是为难,又添油加醋了一把:“等您将剑修复好,我家公子还有赏。”
“成交!”我耳尖,听到还有赏立马应了,豪爽道:“三天就三天,到时同一时刻您去街口临近城门的那家铸剑铺子寻我即可。”
大不了我这几天不休息了!
“好的,那就拜托季师傅了。”家奴弓了一身子,向我道谢。
我立马拱手道:“客气客气!”
24
发财了发财了,金主大人慢走!
我心里默默念叨着,双手毕恭毕敬地捧起那把断了的剑站在家门口,亲自目送那辆豪华的马车逐渐远离狭窄的胡同,驶向繁华的街市。
待人走后,我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关上房门前往铺子里准备开工。
卖猪肉的大哥见我一上午不在而今又来了,甚是惊叹,问为何。
我嘿嘿一笑,解释道:“接了个大单子,单主比较急,所以来了。”
由于我常年吹嘘大单无非就是几串铜钱,自娱自乐,大哥早就已经习惯我的夸大其词,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还嘱咐我这次赚了钱不要再乱花了,留着以后娶媳妇用。
我连连点头道是。
25
翻开已经快卷皮的木盒,那把颇有些年代感的断剑安静地躺在里面。
我没让对方将紫檀木盒放我这里,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
拾起那把断剑放在光照下细细看了看,上面隐隐能看见数十道陈年留下的印痕。
不过据我的推测,剑主应该十分爱惜它,肯定时常进行过擦拭保养,不然就这把剑的剑龄来看,磨损程度远不止这般轻。
想我跟剑打交道也有二十来年,若说对铸剑当真没点喜欢断然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把剑对剑主来说意义重大,我肩上的责任便重了些,这跟银两无关。
我爹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教导我,铸剑师不仅仅铸的是剑,更是爱剑之人的心。
现在,我要将某位不知名剑主的心放在火炉中淬了。
【作者有话说】
某不知名剑主:
(ps:不是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