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之后,几人依依惜别。程豪更是揽着冬绥深情告别:“我的穗儿,以后再也没人能护着你了。”
“得了吧你。”何思齐一手插兜,直接踹出一记飞毛腿:“说的好像你有用一样。”
冬绥正低头玩手机,闻言,他举手挥了挥,笑着说:“再见啦!”
“苟富贵,勿相忘!”程豪大声说。
乔昕也对他温柔地笑。
“靠,你把我的词儿说了,我说什么啊?”何思齐绞尽脑汁终于憋出来一句:“以后常出来聚啊。”
其实谁都知道,以后天南海北,再难相聚了。
但是冬绥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彼时已近深夜,道路两旁行人寥寥,头顶的路灯也吃力地散发着惨白而又微弱的光芒。整幅构图就像胶片相机拍下来的老街,给人一种荒唐而又迷离的感觉。
耳机里放的是那首《Can we kiss foever?》,歌声悠长空灵,无端让人想起波涛起伏的黑色海面。
一切的一切都荒诞不经,就像一场隔世经年的梦。
冬绥无数遍反问自己,夏安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是他极端崩溃之际幻想出来的并不存在的人物,也是借此逃避愁云惨淡的现实的精神寄托?
就像并不存在的,常年风起云涌,静静矗立的老家小屋。
那也是他破碎不堪心灵的,唯一避风所。
夏安是第二个。
深远的思绪将他带到天马行空的世外,而智能锁冰冷的女声再一次将他唤回现实。
“请通行。”
在开门的间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仿佛是苍灰色,为什么是苍灰色?
明明应该是浓稠到化不开的黑。
那座小屋彻底关闭了对外的门。
整栋别墅都没有了温暖的气息。冬绥麻木地走近房间,打开夏安的衣柜,熟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想起了一望无际的,覆满白雪的连绵松林。
他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翻出来,一件一件堆在床上,堆成了几个小山包。
没有他买的那件藏青色羊羔绒外套。
没关系,冬绥想,反正他也不回来了。
然后,他平躺下来,把所有衣服都堆在自己周围。他感觉心口有点闷,还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疼的感觉。
密密麻麻的、一抽一抽的疼。心脏仿佛在疯狂痉挛,疼得他止不住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他扯住夏安的一件衣服抱进怀里,哭得厉害,就狠狠往衣服上蹭,浅色的衣服上瞬间洇开一片水渍。哭完之后就开始干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骗子,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