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猩红如野兽,让姜尘失了理智。
阴冷的嗓音拍打在顾宴的身上,犹如地狱的呼唤。
“你说什么?”
顾宴木着眼睛,眼泪顺势掉落在衣服上。
他看着姜尘,大喊问道:“你再说一遍!”
姜尘冷笑一声。
“再说一万遍,事实依然如此,我才是顾宴,而你是异世的孤魂,你才应该离开裴墨池,把身体还给我!”
顾宴双目空洞,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晴朗的天空忽地惊雷一片,黑云压来,整个帝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赤红的眼睛掉落着泪水,混合着雨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哭。
那叠资料不知去了何方,雨中的少年,慢慢的走在路上。
脑海中响起姜尘的话语。
他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来到这里。
获取别人的资源,也得到了本该属于别人的爱。
那裴墨池呢,是不是原本应该爱的是别人。
胸口如刀剿一般,发来阵阵疼痛。
顾宴摔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意识都没有了。
他的人生本就该如此失败,就跟那天的自己一样。
浑浑噩噩的回到学校,受万人的唾沫。
最后躲在阴暗的出租屋内,像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这才是他的人生。
那裴墨池呢。
他好喜欢裴墨池。
那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可以无条件的宠他爱他。
院长妈妈,宴宴累了,宴宴原本就不配得到爱。
……
雷声轰鸣,裴墨池的心头总是有些难受。
打着伞站在门口,可始终没有看到人影。
雨下得有些莫名其妙,裴墨池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撑着伞去学校。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裴墨池这心头更是堵得慌。
看时间,顾宴已经下课半个小时了。
电话打给了顾宴的室友,室友说顾宴今日在办理转系手续。
但老李说顾宴办完已经离开了。
因为数学系的课程要晚一些,所以顾宴去上课了,但这会儿也已经放学了。
顾宴绝不是一个会无征兆失踪的人。
在这之前一定会有动作才是,可在这之前,顾宴还高兴的给自己发消息。
消息界面上,还是两人的表情包。
帝都大学占地面积很大,但顾宴平日只会往教学楼、食堂和寝室走。
寝室里已经问过了,食堂也找过了,教学楼也没有。
裴墨池总感觉心脏隐隐作痛。
他的宴宴似乎出事了。
播出一个电话。
“童颜,查一查顾宴的手机。”
童颜接到电话后,就连接的网络,“好的,裴总。”
没过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红点点。
“裴总,夫人还在帝都大学,我连接了你的网络,您只需要往东走,过大桥到湖边,那里有个小林子。”
裴墨池接着电话就便小跑了过去。
雨下得很好,裴墨池的裤脚和衬衫外套都淋湿了。
他的宴宴肯定很害怕,他要早点过去。
“裴总,停下。”
裴墨池停下后,四周还没有看到人。
“您方才走的方向,右手边进去,有一个小亭子。”
右手边是一处密林,需要弯腰下去才能走进去。
裴墨池将伞扔掉后,俯身钻了下去,一直直走,确实看到了一处小亭子。
应该是没有规划好的亭子,学生来得极少,所以有些破落。
亭子有一处蹲着一个小身影,蜷缩成一团,全身湿透了,连衣服也流着水渍。
是他的宴宴。
“宴宴。”
顾宴没有动,依然抱着自己。
裴墨池急忙过去,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顾宴的身上。
摸了摸脑袋,发着烫,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
明明才两个小时没联系而已,他放在心尖上的宴宴就成了如此模样。
裴墨池眼眸暗沉,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狠厉的气息。
“童颜,查一查姜尘是不是来过学校,半个小时前,注意放慢速度。”
挂了电话后,裴墨池将顾宴抱起了身。
他一定会让姜尘生不如死。
“院长妈妈……”
一脸苍白的青年,拽着手中的布料,额头出着薄汗。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一双大手带着温暖的抚上额头。
声音温柔,像童谣一般安抚着床上的人。
“宴宴乖,不怕,我们已经回家了,不怕好不好。”
顾宴又想抱住自己的身体,平躺在床上,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想喊裴墨池帮他揉一揉脊背,但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嘴唇被水湿润,好受了不少。
“裴墨池。”
裴墨池握住顾宴的手,满眼的深情。
“宴宴,我在。”
顾宴的眼角的泪水不要钱的掉落,哭泣的声音也细微的发了出来。
裴墨池再沾了点甜水在顾宴唇边,直到被舌头卷了进去,才收回了继续沾水的勺子。
又发出了几个声音,裴墨池一直没有听清楚。
凑到顾宴的唇边,才有了明晰的音节。
“裴墨池,我们离婚吧。”
顾宴的嘴里一直说着这句话,不停的循环念叨着,眼角还浸满了泪水,缓慢的留了下来,打湿着枕巾。
裴墨池直起身子,眼眸一沉。
握着顾宴的手更紧了。
指腹轻轻拨开顾宴额间的碎发,低头一吻。
“宴宴,我们结婚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裴墨池唇角弯弯的,握着顾宴的手,吻在手背上。
从抽屉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里面有两枚戒指,一大一小,钻石镶刻在素戒的周围,泛着盈盈的白光。
裴墨池一边给顾宴戴上戒指,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宴宴已经答应了我的告白,现在又答应了我的求婚,我很高兴。”
又拿出另外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戴着戒指的手,互相交握着。
裴墨池又落了一吻在顾宴的手背上。
“宴宴肯定忘了,我被送出国那年,去我父母的陵墓,见过你。”
当时裴墨池还想,怎么会有个脏兮兮的小孩在墓地转悠。
直到见了顾宴幼年的照片,才隐隐有了些记忆。
裴墨池拿出一根红绳,系在了顾宴的手上。
“这应该是你父母编织了送你的,宴宴倒好,为了安慰一个陌生人,连这种重要的东西也敢送。”
红绳带在顾宴手上,十分的漂亮,仿佛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