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贺梨梨花伸手往包里摸钥匙, 屋门从里面被咔嚓打开了,一抹高挑纤瘦的身影挡在了门的前面。

  原来这就是hiro没送她进门的原因啊。

  波本盯着大门外车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会儿,才垂眸明知故问地问她:“那个人是谁?”

  她立刻就凭空捏造了一个人出来,“他是汽车公司的客户, 我们今天在谈生意。”

  波本:“......”

  古贺梨梨花扯了扯他外套的衣摆示意他让开, 波本双手抱臂往旁边一站。看她脚步微晃地钻进客厅里,在玄关那里换拖鞋的时候动作也是磨磨蹭蹭的, 还不小心被高跟鞋的鞋跟别到了。

  ......没眼看。

  波本关好门, 蹲下身,把她的高跟鞋摆好, 给她套上棉拖鞋。

  近距离接近才注意到她的脚掌大概是因为今天穿了太久的高跟鞋磨破皮了,丝袜下有一枚被贴好的创可贴异常明显。

  看她这个状态应该不是自己贴上的。

  hiro还摸了脚。

  这个念头冒了出来。

  他抓住对方一只胳膊把人从地板上拽起来, 还被嫌弃不够温柔, “你怎么这么大的劲?手臂快被捏断了!”

  波本:“......”

  他的嘴角敷衍地扯了一抹弧度,“啊, 不好意思, 我就是这么粗暴的人呢, 没外面的那个温柔。”

  古贺梨梨花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接着她扶住对方的肩膀, 把脸贴过去。她踮了脚,波本轻松地承受了她靠过来的重量,她只是在用自己的额头帮他测温, “好烫,原来是你发烧了。”

  波本:“......”烫的是你自己脸上的温度吧?

  古贺梨梨花眯起泛着红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那我原谅你对我这么凶了, 波本。”

  她像个教育孩童的长者一般, 语气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要记得吃退烧药啊。”

  “我没病。”

  波本简洁明了地说,这个醉鬼,他都懒得敷衍她了。也不哄着她顺着她,明明知道喝醉的家伙需要他像往常一样连拐带哄骗地按在床上不让她挣扎乱动,最后才会安分地睡觉。

  他正好因为姿势的便利,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把那张正迷茫着的、在他眼中漂亮至极的脸蛋抬高了一点。

  波本强势的目光在她暴露出空气的皮肤上穿梭一圈,就目前看上去,除了在温泉旅馆那枚已经淡下去的吻痕之外,没有其他奇怪的痕迹,只是止步于亲吻而已。

  不过口红被蹭掉了,在他的建议下选的搭配妆容的斩男色被破坏掉了。

  他的大拇指往上偏了几分,按住了她的下唇瓣,触感柔软的唇瓣上被碾压、吸吮的痕迹明显。

  吻得口红被蹭乱了。

  这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我去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控制得太久了,古贺梨梨花皱了皱眉,脸蛋也从他的指尖移开了。她脚步虚晃地朝厨房的方向走过去,“我先回房了,你什么时候走不用告诉我,带上门就好。”

  波本:“......”

  波本:“今天晚上我不走了,我在这里睡。”

  她喝醉或者生病的时候他都是睡在她家客房方便照顾她的。

  波本迈着长腿大步追上古贺梨梨花,干脆直白地把她抱起来。

  因为双脚倏地离地少了重心,她乖顺地圈好波本的肩膀,听到他说:“你去哪?床在这边。”

  她打了个犯困的呵欠,模糊地应了一声,“嗯,你速度快点,我要......”

  “要什么......?”

  古贺梨梨花又打了个呵欠,脸埋进自己的手掌里没有章法地乱蹭了一阵,“困死了,要睡觉。”

  掌心里没有口红被蹭下来,hiro的气息还留在上面没有被蹭掉。

  要把hiro的气息覆盖掉才行。

  ......怎么总是冒出奇怪又有点阴暗的念头?

  波本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还微微瞪了一眼让他情绪变怪异的女人。

  他抱着古贺梨梨花走进房间,在床边停驻了一会儿。

  如果是降谷零,应该也是温柔温和的,会把她轻柔地放下去,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子。甚至于安室透也会是这样。

  但他现在在她面前,扮演的是组织里“神秘主义”不好惹的情报人员波本。

  那么他对她客气什么?

  于是仿佛在发泄微妙的怒意一样,波本直接把人丢到了床上。

  然后极快地俯身过去,压住她。都已经做好强制按住小醉鬼的准备了,但古贺梨梨花可能是很困了,没有什么挣扎的举动,很快就闭上眼睛入睡了,有安稳的呼吸声响起。

  波本的指腹滑在她的掌心里,明明拿起枪来准头还挺好,一看就是经过了刻苦的训练,但掌心那里的皮肤细腻滑嫩,连一处薄茧都摸不到。

  ——波本,你这个反应,难道是在为你的honey吃醋?

  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在车上的时候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他喜欢听的。

  他没有在吃醋,他只是在生气而已。

  古贺梨梨花现在正在撩拨的对象不是他吗?那么他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想把她晃醒问她以后到底会对谁毫无保留。

  想在她唇瓣上留下属于他的气息,把hiro的气息完全地覆盖掉。

  这么想了想之后,波本从古贺梨梨花身上滚下来,躺到一边,手肘弯曲贴在额头上。

  躺了一会儿,他又从床上坐起来走出去——

  他忘记给这个小醉鬼准备醒酒药了。

  --

  古贺梨梨花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收到了朗姆的联络。对方把组织里“S”级别的任务交给她——暗杀叛徒赤井秀一。

  “......”

  古贺梨梨花捏着手机愣怔了半晌,迷蒙的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她回答:“好啊。”

  朗姆听出了她的胸有成竹,十分满意地不吝词汇地夸赞她,“相信你一定能完成得很好的,你会给我一个很满意的答复,梅洛。”

  特意做了特殊处理的声线听得她的耳朵不太舒服,很像有人拿了一只大喇叭附在她耳边大吼大叫的那种不适感。

  虽然对方是故意用变声器变声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叹男人拥有动人好听的声音真是太重要了。

  结束通话,再看了眼手机,原来贝尔摩德约了她在酒吧见面。

  走出房间,古贺梨梨花看到了餐桌上留着的蘑菇烩牛排,盘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是波本苍劲有力的字迹:你的早餐,如果冷了自己加热一下,我做的蘑菇烩牛排天下第一好吃,吃完以后记得为我正名。

  ......好狂妄好自信。

  她加热好,用刀叉切了一块酱汁最多的塞进嘴里,鼓起腮一边发信息给波本为他正名。

  发完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她在通讯录里划出赤井秀一的名字,编辑信息——

  赤井先生,你什么时候会来日本看看我?会在樱花盛开的季节过来吗?那是日本最美的时节了。

  -

  “虽然我有发信息但是没收到回复。”

  古贺梨梨花晃动酒杯里装着的Vermouth,只看不喝,接着视线转向旁边拥有相同代号的金发女人,“而且就算他来了我也很难下手杀他的,真不明白为什么朗姆会突然把任务交给我。”

  “啊,虽然我有提议把任务给你,没想到这么快朗姆那边就考虑好了。”

  贝尔摩德也微晃酒杯中的Merlot,微启唇抿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眼神望过来。

  古贺梨梨花无语地揉着眉心,“贝尔摩德,你明明了解那个男人很强不是吗?”

  贝尔摩德轻笑出声,迷惑了不少男人的声音带着暧/昧的语调响在她耳边,“别担心啊baby,你只是还没找到正确的方式而已。”

  贝尔摩德继续蛊惑她:“知道一个男人对你最没有防备和戒心是什么时候吗?”

  “爱上你的时候。”

  “让他爱你,用你身体上最美的地方诱惑他,最后把结束他生命的子弹打进他的身体里,你可以的baby。”

  古贺梨梨花眉毛一挑,“贝尔摩德,你怎么不去?你更擅长吧?”

  “嘁。”

  贝尔摩德将杯中的Merlot饮下,又添进去一些,“我对那个打了我一枪的男人不感兴趣。”

  而且——

  快去引/诱传言和波本各方面都不和的那个叛徒FBI吧,快点把波本气死。

  “你不感兴趣,怎么就知道我会感兴趣?”

  “你也不感兴趣么?没关系,反正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贝尔摩德嗤笑,“还是说你喜欢波本那样的?还是算了,我说过的吧?想把子弹打进他的身上呢。”

  古贺梨梨花的脸立刻就沉下来,“我也警告过你吧,贝尔摩德,你别动他。”

  相交的视线里仿佛有一道燃起的火花正在肆意高窜,贝尔摩德最终笑了一下,承受了对方冷漠而又倔强的情绪。

  “梅洛,你这么护着他干嘛?”

  贝尔摩德摇了摇头,“波本那种类型一看就是撕咬人很狠的小狼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狠狠地咬你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