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地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任务者愿意主动觉醒世界载体, 】主系统看着翟意,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听起来凉飕飕的, 【你知道吗?这项功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
翟意挑眉:“我查过天知阁的典籍,自然知道主动开启觉醒很难,但您也知道我的性子, 就愿意挑战难题。”
主系统:【第一个条件, 首先扣除一百万积分。】
翟意摊手:“来吧。”
主系统知道她积分多, 第一个条件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它扣除翟意的一百万积分,继续道:【第二个条件, 剖取任务者的灵魂碎片。】
团团担心的看向翟意:【一姐,剖取灵魂碎片很痛的。】
那种感觉它说不出来,但是它听过前辈说,剖取灵魂碎片的痛苦比凌迟刮骨还要痛上万倍。
那种痛苦,哪怕是旁观者都能切身体会, 更别提亲身体验的人。
翟意呼出一口气,脑海中回想到郁兰亭、林琅意和伊兰亭三人的身影。
她眉眼柔和, 勾唇淡笑:“来吧。”
主系统意味深长道:【翟意, 你认真了。】
翟意说:“双向奔赴才能拥有幸福。”
“这条路, 我不能只让她一个人跑, 我想陪着她, 拉着她, 一起奔向终点, 相爱相守。”
主系统:【好, 那准备开始吧。】
翟意站在原地, 看着主系统散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还未看清那是什么, 一股无法言喻的痛楚蔓延全身,似锋利的刀尖从她的头顶毫无阻碍的划到脚底,就这么将她切成两半。
团团看着翟意“砰”的摔倒在地,声音之大,定是摔得七零八碎。
它看着翟意身体不断地扭曲,面目狰狞,青筋暴起,全身颤抖泛红,仿佛下一秒都要爆炸,湮灭成齑粉。
翟意以为自己可以忍耐这种痛苦,但疼的已经让她失去理智,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穿过她的血肉,将她的灵魂生拉硬拽,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四肢痉挛,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
团团不忍直视,它看向主系统,祈求道:【主系统大人,还要多久?】
主系统语气平淡:【很快了。】
团团发出心疼的呜咽声,围着翟意绕来绕去,像是慌乱踱步的人,紧张又无措。
“啊啊啊哈...”翟意长喘一口气,舔了舔嘴角难以遏制的鲜红血沫,眼前一片模糊,宛如经历了一次抽筋拔骨。
她平复了一下,那股难言的痛苦如潮水一般褪去,翟意喘了两口粗气,艰难站起身来:“...还差...最后一步...”
主系统看着虚弱无比的翟意:【第三个条件,灵魂碎片进行融合,这样你和她就可以再次相遇。】
翟意勾唇,笑容惨淡又得意:“那就麻烦主系统大人了。”
主系统:【不麻烦。】
模糊的双眼闪过一道金光,璀璨的光芒让翟意以为自己漂浮了起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离开,又有什么东西陷入血肉骨髓,与她慢慢交融,最终融为一体。
主系统看着翟意恍惚的神情:【觉醒功能已开启。】
【翟意,去吧。】
翟意长舒一口气,躬身道:“多谢主系统大人。”
团团也跟着感谢:【谢谢主系统大人,谢谢主神大人,谢谢天道。】
主系统低笑了下:【谢我的我收下了,谢主神大人的还太早了,毕竟现在是主神考核期间,至于天道无处不在,感谢的话不用说出口,天道自会明了。】
翟意看着主系统离开,揉了揉眉心:“走吧。”
团团:【好的。】
——
南靖王朝,鼎立中原百年,周边小国不敢进犯,常年进贡奇珍异宝,以求大国庇护。
光阴似箭,王朝之下,代代出明君,代代享安宁。
如今元日刚过,喜事接连不断。
连下三日的大雪,将王都装扮成梦中仙境。
一声声高昂又喜庆的唢呐声响彻王都,鲜明透亮的红绸点缀着纯白无瑕的王都。
十里红妆,金贵华丽的喜轿被八名强壮的侍卫抬着,井然有序。
街道两旁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伸头往那喜轿里探头,感叹这场婚礼排场真大。
红锦毯从苏府铺到王府,一眼望不到尽头。
宫女和侍卫经过的地方,洒了漫天花瓣,惹得孩童欢笑嬉闹。
王都众人都沉浸在这场豪华盛大的婚礼之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却只有一人默默流下眼泪,握紧了袖中那只锋利的匕首。
南靖王朝的王爷大婚,宴请宾客万千,就连平民百姓也跟着享了福,只要对王府鞠个躬,说句吉祥话,就有王府管家发的碎银子,这就使得王府门前的平民百姓多的数不胜数,管家跟散财童子似的被平民百姓包围,若非王府侍卫保护,管家都要被平民百姓给扒个精光。
“没了!没了!”周管家稳住身形,抓住腰带,“别扯我腰带啊!没银子了!”
他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前排的男子,“你,还有你,领过好几次,还来拿,做人要懂得知足!”
“谁再敢在今日闹事,我就让谁不好过!”周管家拉过旁边的侍卫长,“扶风,给我看住了,平常小打小闹也就过去了,今天可是王爷的大婚之日,万不可除了任何差错。”
扶风板着一张面瘫脸,郑重其事道:“是,周管家。”
他拔出长刀,对着百姓,一字一句,“乱来者,杀!”
周管家“啧”了一声,抬手给扶风一掌:“不许这种不吉利的话,换个词!”
扶风拧眉:“乱来者,斩!”
“再换!”周管家不满意。
扶风眉头拧的更深:“乱来者,劈!”
“再换!”
“...乱来者,切?”扶风语气都不太肯定了。
“再换!”
扶风还没想好换什么,背后传来一声轻灵的笑声:“乱来者,我就让你们好看。”
周管家看过去,一拍手:“不错,还是茯苓说的好,扶风啊,以后我让你读书你就好好读,别天天就知道舞刀弄枪,到正经场合上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扶风:“...”
茯苓笑了笑:“好了,周叔,别说扶风了,正厅都要乱死了,人家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让扶风在这里守着大门,你和我进去忙乎忙乎嘛。”
“行,行,行,扶风你可得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差错王爷生起气来我都拦不住的。”周管家嘱咐好了扶风,就跟着茯苓走进王府。
“是。”
扶风握住剑,板着脸,凝视众人。
夜幕降临,星光熠熠。
王府内依旧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众人把酒言欢,尽兴而归。
下人们忙前忙后,脚不沾地。
府内亭台相接,花木清幽。
四处红烛燃亮,房梁悬挂红绸,窗户刻绣双喜。
房外丝竹管乐,传杯弄盏不停歇,房内安静的仿佛空气都静止了,都没有人敢闹洞房,也没有人敢催促王爷掀红盖头和喝合卺酒的流程。
此时卧房里的两人,一人独坐床边,沉默不语。
一人扶额坐榻,闭眼凝思。
只有桌上的红烛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蜡油累积成一座小小的“高塔”。
揉着眉心的指尖一滞,皱紧的眉头松缓,翟意睁开眼,看清四周豪华又奢靡的景象和床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以及自己身上穿着的绣满金丝,华丽至极的喜服。
翟意眨眨眼,看向床上的人,看穿着打扮和身材,应该是女子。
而她,看穿着打扮和身材,是男还是女还有待确认?
翟意摸了摸胸口,有点平也有点硬,但细细摩挲,还是能摸出来一点隆起,手掌向下摸去。
她也是女子。
而周围环境和穿衣风格,翟意确定这次任务世界的类型是古代。
两名女子成婚?
现在古代这么开放?!
许是原身喝了些酒,翟意感觉脑子有些昏沉,她捏了捏眉心,说:“团团,原身故事线和心愿给我。”
团团应道:【好的。】
原身故事线和心愿瞬间出现在翟意的脑海中。
翟意猛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静坐的新娘,无可奈何又匪夷所思的苦笑一声:“这算什么?”
“一开场就是强取豪夺的剧情走向?”
“现在女主对我的好感度有多少?”
团团看了眼床上的新娘:【女主对一姐,额,不是,应该是对原身没有好感度,但有反感度数值,你要听吗?】
翟意抵了抵腮:“我听听看。”
团团如实回答:【女主对你..额,对原身的反感度80%。】
翟意瘪嘴:“呵呵。”
“不过也正常,女主无法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然后被强迫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讨厌至极的人,而嫁的这个人还是个被全天下人既厌弃又害怕的纨绔子,你说谁能开心呢?”
这要是她,恨不得当场剐了这个强娶的人。
可惜女主不是她,女主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剐了她自己。
翟意看向女主一直揣在袖子里的右手,一把锋利的匕首握了一整天,哪怕掌心发汗,都不敢卸掉一丝力气。
她站起身,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精致的糕点,拿起一块桃花酥,走向床边。
盖头下的人看见走向她的靴子,心下一紧,她握紧匕首,双目睁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靴子越走越近,距离她的脚尖只差一步。
匕首悄悄挪动,露出一寸刀身。
突然眼前一亮,红盖头被人掀开,女子眉眼闪烁,抬头看向眼前之人,表情闪过恐慌和无助。
翟意看着熟悉的面容,心里一阵柔软。
锦盖之下,苏兰亭梳起的发髻上带着皇帝御赐的龙凤钗,额间的珠帘摇晃,风情悠然,香娇玉嫩,动人心魄。
火红的嫁衣映着她那如桃花盛开的容颜,只是新娘的表情不太美好,怒目而视,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中饱含悲痛又恐惧的泪水,那满脸的悲愤欲死和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愤慨让翟意有些感慨。
瞧瞧,都把人家欺负成什么样了?
害怕的连泪水都不敢轻易落下,生怕违反了皇家规定,让家族因自己的过错而遭受天子震怒,灭顶之灾。
翟意看着露出来的匕首刀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把手中的桃花酥递过去:“想必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桃花酥先垫垫肚子,我一会儿喊人送来饭菜,到时候你再吃些。”
苏兰亭怔愣片刻,没有立马去接桃花酥,反而更加警惕的看着翟意。
谁知道这桃花酥里有没有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
南靖王朝谁人不知眼前之人纨绔成性,心肠歹毒,暴戾恣睢,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甚至旁人都不敢防范,毕竟这位王爷可是皇帝非常疼爱的四皇子,有容贵妃和皇上宠爱护佑,谁敢说一句这位王爷的不是?!
翟意清楚苏兰亭在害怕什么,她咬了口桃花酥,挑眉道:“没毒。”
苏兰亭抿唇不语,心里对这位纨绔王爷充满了疑虑和恐惧,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没毒又如何,这位王爷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
翟意转身走向门口,说:“茯苓?”
门口守着的茯苓立刻应道:“王爷,茯苓在,有何吩咐?”
“准备一些热乎的饭菜来,本王饿了。”
茯苓应道:“是。”
翟意坐在凳子上,单手支颐,好整以暇的看着苏兰亭,“你就这么怕我啊?”
苏兰亭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心想:这南靖王朝上下谁不怕人,老鼠见你都比看见猫惊恐万分。
翟意眼中兴味渐浓,轻笑了下:“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呢,你怕成这样,我们还怎么洞房啊?”
苏兰亭瞪着她,咬着红唇,双眸泛起泪光,那袖中的匕首又露出半寸。
想和她洞房是不可能的,还不如一起去见阎王吧!
翟意见那匕首抖了一下,担心她没轻没重伤到自己,立马站起身,走向她,在苏兰亭惊惧又慌乱的神情下,一把夺下她袖中的匕首,轻弹她的眉心,“女孩子不要随便玩刀,太危险了,没收。”
苏兰亭不可置信的看着翟意夺走她的匕首,理智瞬间崩溃,恐惧让她无法深思熟虑,颤声道:“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别以为她只有一个自尽的办法!
她立马拔掉头上的龙凤钗,直接往自己的脖颈处扎。
那视死如归的动作太过迅速,锋利的钗子非常顺滑的扎进翟意的掌心。
苏兰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翟意流着血的手掌。
她颤抖着双手,绝望的泪水洇湿了衣领。
完了!
“哭什么?”翟意抬起左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宠溺一笑,“该哭的人是我。”
苏兰亭感觉到脸上的触碰,一时搞不懂翟意到底想干嘛?
是打算放松她的警惕性再折磨她吗?!
可眼下她的匕首已经被夺走,钗子还扎伤了翟意。
这时,房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茯苓的声音:“王爷,饭菜准备了,奴婢给您送进来?”
苏兰亭绝望的看向房门,若是王府的下人走进来看见她伤了翟意,她一定会死无全尸,苏家也会被皇帝灭族。
她嘴唇抖动,不由自主的低喃:“不..不要..”
“进来吧。”
苏兰亭一听,目光黯淡,失去了求生的光芒。
茯苓应声走进来,下人们把饭菜摆放上桌,茯苓闻到了血腥味,顺着味道看过去,发现自家王爷手上插了个发钗!
“王...王爷?您的手怎么受伤了!?”茯苓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管教嬷嬷也跟着走进来,见到翟意受伤,吓道:“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是王妃伤了你吗?奴立刻喊来侍卫抓...”
管教嬷嬷看翟意冰冷的眼神,剩下的话梗在喉咙。
翟意拔出发钗,用衣服擦干了上面血迹,然后神色自如放在旁边的梳妆台上:“本王想给王妃耍个把戏,结果不小心耍失败了。”
管教嬷嬷:“...”
苏兰亭瞳孔皱缩,难以置信的看向翟意。
新婚之夜给王妃耍把戏?
王爷还真是有个性!
茯苓看着还在流血的掌心:“奴婢立刻去叫太医。”
“不用叫太医,等他来了伤口都愈合了,给我拿瓶金玉膏就行。”
茯苓不敢违背翟意的指令,只能应道:“好的,奴婢立刻去拿。”
翟意看向管教嬷嬷:“夜深了,嬷嬷也早些休息,若是让本王今晚兴致不高,本王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管教嬷嬷抖了一下,生怕翟意向她撒气,忙道:“...那王爷和王妃早些歇息,奴先退下了。”
翟意摆摆手。
茯苓匆匆离开又飞快跑回卧房:“王爷,金玉膏拿到了,奴婢给您上药。”
“有王妃在,不用你,”翟意拿过金玉膏,“本王毕竟已经成家了,以后要遵守一下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茯苓:“...”
王爷,您是娶妻,不是出家。
茯苓看了眼哭的梨花带雨的王妃,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卧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翟意坐在凳子上,偏头看向苏兰亭:“过来。”
苏兰亭没敢动,仍然警惕的看着她。
翟意摊开手掌,指着金玉膏:“给我上药,我就既往不咎,兰亭这么聪明,不会放弃这个只赚不亏的交易吧?”
只是让她上药吗?
不会是等她自投罗网吧?!
苏兰亭犹豫片刻,心想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她缓缓起身,颤悠悠的坐在翟意对面的凳子上。
苏兰亭小心翼翼的拿起金玉膏,白皙如雪的手指挖了一块金玉膏,试探地放在那处伤口上。
“抹开。”
指尖颤抖,不敢用一丝力气。
翟意一把抓住苏兰亭的手,往下一压:“给你机会让你撒气,你还不赶紧抓住?”
苏兰亭眨着眼,无措的看着翟意握住她的手,用了一些力气,她的指尖都能感受到那抹温热的血和柔软的皮肉。
这王爷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变态。
金玉膏慢慢软化,鲜血止住了。
翟意抬起她的手,拿过一旁的喜帕,擦拭沾染了鲜血的手指。
她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在苏兰亭面前:“吃点吧。”
苏兰亭双手不由自主的交缠,没敢动。
“要我喂你吗?”
闻言,苏兰亭立刻捧着碗喝了起来。
哦吼,这果断的拒绝太伤人心了。
翟意嘴角上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原身也是许久未进食,肚子响了好久。
她见苏兰亭低头喝粥,其他菜都不敢下筷。
翟意给她夹菜,夹一个她瑟缩一下,夹到最后,苏兰亭都抖累了。
苏兰亭看着碗里的菜,都是翟意给她夹的。
王府的菜很好吃,这是她在苏府没有品尝过的美味,就连这碗燕窝粥她都觉得金贵无比,和她以前喝的那种燕窝简直天差地别。
苏兰亭一边吃饭一边悄悄打量翟意,心里疑虑渐增。
南靖王朝四皇子翟意,是第一个被皇上封王赐府的皇子,由此可见皇上有多么宠爱这个四皇子,而这位四皇子的母妃乃是皇帝宠爱的容贵妃,容贵妃是丞相之女,独冠后宫,就连皇后都要礼让她三分。
如此矜贵强大的身份背景,再加上皇帝和贵妃的宠爱,便养成了四皇子嚣张跋扈,暴戾恣睢的恶劣性子,在王都为虎作伥,欺凌百姓,哪怕是官宦世家的公子小姐,他都敢随意招惹,旁人面对这位毫不顾忌律法,只顾自己喜恶的四皇子,只能万般苦怨往肚子里咽,说不得一句埋怨的话,生怕招惹了这位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只要是这位王爷看中的东西或者人,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就比如苏家的二小姐,姿色天然,秋水伊人。
其性情温婉贤良,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哪怕是庶出之女,却依然受王都权贵公子的喜爱,想要获得美人喜爱,与之缔结良缘。
可惜,这样一个美妙的女子,被四皇子看中了,硬是让皇帝下旨,以正妃之礼迎娶入府,苏家自然是不敢招惹四皇子,又有皇帝的圣旨,苏家只能满脸带笑的将苏兰亭嫁给四皇子。
大婚之日,十里红妆,满城欢庆,这等排场,众人都感叹苏家生了个好女儿,嫁给了当朝皇帝最喜欢的皇子,一个五品礼部郎中家的庶女还能得到了正妃之位,可谓是鸡犬升天。
所有人都艳羡苏兰亭的好远,却无人在意苏兰亭的想法,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苏家家主为了不得罪四皇子,威逼利诱苏兰亭嫁给四皇子,甚至以苏兰亭生母的性命要挟,若是苏兰亭敢违背圣旨,他就打死她的生母,苏兰亭只得坐上喜轿,嫁入王府,成为世人羡慕的王妃。
嫁人之前,苏兰亭已经先把小娘送走了,待嫁入王府,她便自刎,届时王爷找苏家算账也不会算到小娘的头上。
她想的美好,打算做的十足隐秘,却没想到最大的变动是出现在了这位让她看不透的王爷身上。
这位王爷没有想象中的可怕,面对她的自杀和抵抗,王爷没有生气,没有动怒,没有喊人把她拉出去教训一顿,而是给她桃花酥吃,怕她饿给她准备热乎饭菜,怕她自刎竟用手挡住那锋利的钗子。
这一切让苏兰亭匪夷所思,甚至脑中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眼前之人也许不是世人口中那个暴戾狠辣的四皇子翟意,而是其他人假扮的。
吃完饭菜,翟意喊茯苓把饭菜收拾下去。
红烛燃掉了一半,弯月如钩,已是戌时。
翟意看着苏兰亭头上的发饰,额头上都印出了珠帘的痕迹:“把衣服和发饰摘了吧,带了一天很累吧?”
苏兰亭警惕的看着她,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衣服,生怕翟意扑上来对她不轨。
宁死不从!
翟意见她不敢动,只能她来,见苏兰亭要躲,故作严肃道:“不许动!不然我就..”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苏兰亭吓得不敢动,任由翟意拔掉她头上的发饰,脱掉她的喜服。
苏兰亭闭上眼,已经做好失去性命的准备,却发现翟意的动作停下了。
她疑惑的睁开眼,见翟意从床上拿过被子扔到软塌,然后脱掉喜服,穿着心衣躺在软塌,盖上被子。
苏兰亭:“??”
就这样……睡了?
这王爷真的是捉摸不透,阴晴不定,让人不禁胆战心惊,诚惶诚恐。
烛火葳蕤,晃得人眼晕。
翟意侧躺着,看向呆愣的苏兰亭,轻笑道:“一会儿上床睡觉记得把烛火熄了,我先睡了,晚安,兰亭。”
苏兰亭看着翟意闭上眼,安安静静的窝在软榻上睡觉。
她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兰亭看着桌上的发饰和地上的喜服,试探地的站起来,吹灭蜡烛,此时房间里只有凄凉的月光。
她慢慢挪动脚步,上床,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苏兰亭盯了一会儿翟意,见她没有任何动静,心里的担忧和恐惧褪去一点,也许是因为精神时刻紧绷着,她也忘记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床上的人响起疲惫的鼾声。
翟意睁开眼,走下软塌,看着苏兰亭把自己裹成一个春卷,宠溺地笑了下:“也不嫌难受。”
她抱起苏兰亭,将被子扯出来,好好盖在她身上。
手掌轻抚她的脸颊,揉了揉她的眉眼,心疼道:“明天这双眼睛定是要肿的。”
“对不起,让你这么害怕。”
这句对不起不仅是翟意想说的,也是原身想说的。
因为原身的心愿之一就是让苏兰亭能有一个美好幸福的一生,不被坏人蒙骗,不受伤害和痛苦,快快乐乐,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