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间病房内,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头顶冷白光洒下,照亮不小的空间,病床上,一团蜷缩着的隆起弧度,微弱的光从被子一角露出些许。

  盯着智脑屏幕,瑾桑目光空空,大概是被子的密封性太好,捂得他竟有一瞬的窒息感。他不信邪的又发了条消息出去,结果依旧石沉大海。

  肯定很忙吧,一定是这样。瑾桑眨了眨眼睛,看着没有任何回信的对话框,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

  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感受着外面的冷空气,晕沉的大脑才逐渐清醒过来,海利尔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海利尔总是会忙到忘记自己这个雄主,等海利尔回来,他一定要控诉海利尔!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拧锁的声音。

  瑾桑双眸瞬间亮起,猛地坐起身,鞋都没有穿就翻身下床,朝门口跑去:“海利尔,你怎么现在才……”

  病房的门被推开,但进来的不是海利尔,而是他的雌侍亚一科和含蒂。原本略带抱怨的语气戛然而止,嘴角下压,就连眸子中的光亮都暗淡不少。

  “雄主,您怎么没有穿鞋,地上凉,我抱你过去吧。”说着亚一科就想上前,但是在触碰到瑾桑的一瞬间,伸出去的手被瑾桑拍开,他连瑾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雄主。”含蒂也止住了上前的步子。

  “海利尔呢?”

  瑾桑侧目朝他们身后看去,确定不再有虫进来,心底划过一丝失落感,只是看向雌侍的双眸中带着不善,他声音冰冷,虽然穿着病服,但丝毫不见虚弱感。

  “上将临时接到任务,短时间内没法回来。”含蒂说道。

  “很重要吗?”其实瑾桑想问还能有自己重要吗?不过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答案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遇到军部上的事情,海利尔即便是跟自己认罚,也会坚持离开。

  可是这段时间,海利尔离开的太过频繁,这让瑾桑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慌感,他不想从别的虫口中听到关于海利尔不重视自己的言论,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个不争的事实。

  “很重要,离了上将就不行。”亚一科上前一步,是海利尔上将让他们这样说的,上将想给他和含蒂创造机会,他们可不能暴露上将的行踪。

  宽大的病号服遮不住瑾桑现在有型的身材,亚一科和含蒂双眼对视,里面皆有掩饰不住的痴迷,他们并不在乎瑾桑的这个虫如何,他们只知道经历过二次觉醒后的雄主,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好处。

  并不知道自己两个雌侍内心想法的瑾桑,双唇紧抿,藏在衣袖中的手掌握紧,略长的指甲刺进掌心中,传来隐隐刺痛。

  瑾桑咬着下唇,想要再问点什么,却也清楚他俩不会告诉自己,冷冷的睨了眼他们,便转身朝里屋走去,既然海利尔不在这,他也不想跟两个雌侍相处。

  只是瑾桑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走进里屋后,病房的门被亚一科从里面反锁上,他们两个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同时抬脚朝里面走去。

  回到病床上的瑾桑,看着还在房间中的亚一科和含蒂,双眉紧蹙,还不等他说话,就被含蒂压住他要起身动作。

  “雄主,时间也不早了,您也饿了吧。”含蒂将手上的饭盒放在活动板上,推到瑾桑面前:“很抱歉这些天没能好好照顾您,这些都是您爱吃的,您先尝尝。”

  “我不饿,你们出去。”瑾桑孩子气将活动板推开,转过身去,看着他们就心烦,这些天跟海利尔呆习惯了,让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两个雌侍,还是海利尔硬塞给自己的!他都没办法彻底赶走。

  亚一科走到床的另一边,微微俯身,声音轻柔:“您还是吃点吧,医生说您的精神力还不太稳定,等会儿我会跟含蒂帮您引导,实在不行您喝点恢复剂也好。”

  这里虽然是病房,但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办正事,不会有虫觉得奇怪,更何况这还是雄虫的专属房间,除了特定时间,根本不会又虫过来打扰。

  金色瞳孔骤然紧缩。

  ——啪!

  “滚,都给我滚出去。”

  瑾桑坐起身,一巴掌拍在亚一科的脸上,声音冰冷的能淬出碎冰,金眸中满满的厌恶和警惕,伸手指向门口,让亚一科和含蒂都出去。

  舌尖抵住有些发烫的脸皮,亚一科表情依旧恭敬,但却少了几分敬畏,甚至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按在瑾桑的肩上:“抱歉雄主,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们两个没办法离开,而且是医生的要求,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要论身份,亚一科和含蒂皆是贵族军雌,也有资格做其他雄虫的雌君,只是某些原因他们不得不跟海利尔上将合作。

  本来让他们做瑾桑雌侍的时候,亚一科和含蒂也都不太情愿,甚至有些担心瑾桑会是暴虐的性格,要不是海利尔上将再三保证他们的安全,可能就不会有雌侍这一出。

  不过好在瑾桑除了对他们态度冷淡外,竟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要不说虫不知道满足呢。

  从该开始做瑾桑的雌侍,为了拉近海利尔上将跟季寒希殿下的关系。到后来发现瑾桑也不过是上将的一枚棋子,亚一科和含蒂便多生了一份心思,没有一个雌虫不想要一枚属于自己的虫蛋。

  而现在他们的雄主,还成功经历的二次觉醒,这个想法在阴暗的角落不断生长,就连这次,不过也是上将的暗示,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弃。

  “滚!”

  瑾桑一脚踹向亚一科,但却被他抓住了脚踝,与小麦色皮肤相比,扣住的白皙是那般的夺目。

  “雄主,根据雄虫保护法则规定,您也有义务安抚我们的精神海,即便不是这次,也会有下次。”含蒂此时也凑了上来,声音恭敬却藏不住刺耳:“而且我们俩个出现在这,难道您还不明白是谁的安排吗?”

  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同样是雄主的雌虫,他们却被雄主厌恶,任那个雌虫都会心生不满,如果海利尔上将能彻底放弃瑾桑就好了,这样也少的雄主惦念,摸上瑾桑的衣领,含蒂暗暗想着。

  “别碰我!”瑾桑挣扎的向后退去,伸手想用精神力攻击亚一科和含蒂时,突然发现,他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外溢,精神力更是无法聚集,瑾桑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医生说您的精神力不稳定,您就别废劲了。”轻轻挑开瑾桑病号服上的扣子,含蒂嘴角带笑,微凉的指尖划过瑾桑的锁骨,看着隐隐显出的红痕,眼底的痴迷一闪而过:“还是让我们服侍您吧,雄主~”

  “你,你们给我注射的不是安抚剂。”双眸瞪圆,瑾桑指尖都跟着发颤。

  凑上来的亚一科将瑾桑的手指握在掌心中,强硬的拉到唇边亲吻了两下:“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您放心,对您的身体没有任何坏处。”

  洁白的空间内,缓缓溢出的甜腻掩盖住了原本消毒水的味道。

  只见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一个雄虫不断挪动着身体想要后退,但即便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分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这点力气还真不算什么。

  雄虫的身体被压在床上,身上的扣子一颗颗被解开,露出里面光滑紧致的胸膛,不知是房间的温度太冷,还是游走在身上的触感冰凉,雄虫忍不住瑟缩起来。

  直到一件皱巴巴的病号服,随着动作掉落在地上,隐隐传来一阵啜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又恢复到死寂般的宁静,雌虫已经离开,留下病床上,眼角猩红的雄虫。

  绵软的被子盖住他大半个身体,裸漏在外面的肌肤上印着暧/昧的青紫红痕,尤其是脖颈处的最为明显,已经不单单是吸吮,从两个咬痕处,留下刺眼的血痕。

  瑾桑面色惨白,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眼眶发热却怎么都落不下泪来,直到腕部的智脑发出震动的声音,金色眼眸微动,抬起无力的双臂,打开显示屏。

  【雌君(海利尔):抱歉雄主,我这边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不过您放心,等我忙完,会立刻赶回去。】

  “海利尔……”

  瑾桑小声呢喃,侧过脑袋,金色长发遮住大半张脸,长睫微颤,看不出他眼底此刻的情绪,接着,从他的喉咙里传来一声轻笑。

  修长白皙的手掌在空中张开又握紧,一小团浅淡的白雾骤然出现,但维持不到片刻,就消散在空气中,瑾桑扯了扯嘴角,突然明白了楚安彦说的在逆境中迸发潜能。

  深深的看了眼海利尔发的消息,瑾桑退出了界面,翻出言白戈的联系方式。

  【瑾桑:谢谢,你说的方法我试验了,的确很有用。那个东西我要一份,后续我会把将钱打过去。】

  智脑的另一头。

  大半夜收到瑾桑发来的消息这是言白戈没想到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虽然疑惑瑾桑为什么会这么快用上,但他并不是好奇的虫,也没在意瑾桑突如其来的礼貌。言白戈的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有用就行,看来他调查的方向没有错,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言白戈:没问题。】

  确定不会再有消息发过来,言白戈熄灭了屏幕,合上手下的资料,捏了捏发紧的额头,时间也不早了,言白戈起身出了书房,抬眼看向雌崽所在的房间,从门缝中隐隐透出些许亮光。

  他抬脚走了过去,敲了敲房门,声音低沉:“睡觉。”

  并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过房间的灯倒是关上。言白戈无奈的摇了摇头,双腿依旧酸软,他单手撑着墙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似乎所有的秘密都掩藏在黑暗中,帝都不起眼的角落里。

  “安提柯怎么样了。”

  听不出性别的电子音从听筒传了出来,啼纳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已经醒来,被安提裘家主带走。”

  “安提裘?那个老东西速度倒是够快的。”电子音继续传来:“让你装的东西装好了吗?”

  “嗯,到时候您激活就行。”

  “你做的很好,你哥哥那边不用担心,楚安彦阁下会把你哥哥救出来的。”

  “好的,那我……”

  话还没有说完,传声器中就只剩下一阵忙音,啼纳双唇紧抿,看着显示屏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