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能,那我们就好好聊。”刘二狗冷哼一声。
他摇大摆的走进院子当中,一脚踹开了房门!
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伙计也狐假虎威的模样,咄咄逼人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听见砰的一声,二狗将手中的刀剑放在了桌面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响声。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沓纸,明晃晃的给白渝苏看:“你自己瞧瞧吧。”
“这是……”
“这是谢家的地契!还有欠条!为了给谢怀治病,这谢家老两口可是欠了不少的钱,朝我这借了一百两,不过你家这地契早就已经不值钱了,根本就不够一百两,把其他的补齐,我们就既往不咎,让我看你这小院儿,一把火也能烧个干净!”
二狗说话的时候,那副嘴脸似乎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翘着二郎腿一直抖着,眼神里看着他们两个男人满眼的鄙夷和嫌弃。
谢怀看着他这样子,只想让阿久过来,直接让他把这人收拾一顿扔出去,眼看着就觉得心烦。
眉眼之间的烦躁也越来越重。
“一……一百两?!”听到这个数字,白渝苏的心脏似乎停跳了半瞬。
之前谢家二老已经年事已高,将死之期不远,可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够活下去,到处借了钱,赶紧让儿子去很远的地方成亲,而在谢怀离开家不久,老两口就已经去世了。
在临死之前,老两口之前借的钱给谢怀治病,现在也没有办法还了,家里的地也不值钱,那讨债的人在谢家讨不到钱,便寻到了这里。
最开始还去了东郊村,找到了同村的人来认白渝苏。
那个二狗这脑袋仔细的想要看站在白渝苏身后的谢怀:“我记得你不是个病秧子吗?现在竟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看来你这位小夫君把你养的不错。”
原来在县城里出了名,谢家二老那么一个儿子为了治病,掏空了家底,让两个老人的积蓄所剩无几。还撑着一张老脸出去借了高利贷,这件事儿所有人都啧啧称奇,还不如他们早让这儿子死了更舒坦。
传闻中的那个谢怀就是躺在床上都不能起身的人,可是现在来看……
站在面前的谢怀个高人也健壮,样子却不像是一个生病之人。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既然是家里老人欠下的债,那我们慢慢商量,一百两是不是太多了?”
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多了,恐怕自己干一辈子的活儿都还不起。
白渝苏没想到还有这档的事,仿佛刚刚幸福起来的生活,一下又成了梦影。
“恐怕家里有不少的银两吧?”他邪笑一声,转头命令自己身边的人:“进去给我搜!搜到什么值钱的全都拿走!”
“别别别!”白渝苏赶紧给他们倒了杯水。
“大哥,我们有事儿好好商量。”
“看你这样子还想赖账?一百两!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既然娶了他们的儿子,就别想赖账!”二狗胡子瞪眼儿,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声!
差点把那桌子都拍裂了。
他身后的男人更是顺着他的眼色直接拿着花瓶,将地上的凳子推倒:“你最好给我老实。”
“别!”
白渝苏没有拦住,话音一落花瓶接碎了一地!
几个人还没等继续说话,就听见床榻之上突然传来哭泣的声音!
“哇哇……”是宴笑被吓了一跳。
“哟呵,这里竟然还有个孩子?”
“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说,不要吵孩子了。”白渝苏赶紧上前挡住了这人的去路,不能让他靠近孩子。
“现在拿出银子,我们立刻就走人,不然就你家这点儿东西,我瞬间就能让它砸的稀巴烂!”
二狗那样子咄咄逼人,欠条在桌子上一拍,现如今不还钱就不会离开的模样。
可不早说是一百两!
就是十两银子翻遍整个家里也是没有的。
家中刚刚添置了这些东西,就只有几吊钱都已经花没了,哪里还能找出多余的银子?
“可是,能不能缓几天?”白渝苏紧张的问。
他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缓几天?你知不知道老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费了多少银子?行,缓几天没问题,老子就住这儿!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拿出钱来?!”
“别,大哥,你看我家还有孩子呢……”
“臭断袖的东西,不知道从哪儿整这么个脏孩子,怎么的?想赖账啊?”
二狗的眼睛在孩子的身上打转儿:“赖账可以,这孩子我就先抱走了也能换几个钱,至少能让我在这儿吃喝不愁。”
说这话他就伸手要去拿孩子。
白渝苏赶紧侧身去拦,却一把被推开。
“哎呦…”
还不等白渝苏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二狗已经过去,其他的几个男人看样子就是要拦住他。
可谢怀却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二狗瞪着眼睛看他,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可是他的手却在半空当中就被人拦住!
“啊!”二狗的手被谢怀牢牢的捏在了手中,触碰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巨变,好像整个手掌都被人捏碎了一般。
“你!你给我放手!疼疼疼!”
谢怀矗立在原地没有动,一副从容模样,看着刚才还在叫嚣的二狗道:“二狗哥,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和孩子无关。”
“你说呢?”
他话音就如同翩翩公子,从容不迫,还带着几分温柔。
只是这一会儿二狗的手都已经从正常的血色变成了青紫色!
“啊!”他的手掌越来越疼,几乎整个人的脚都在跺地!
“是,是,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你快放手!”
那二狗挣扎的时候也想还手可无一都被谢怀躲了过去。
白渝苏从地上起来,赶紧将二狗推开,一副护人心理:“你们,都不许碰他,也不许碰孩子,有什么事情都朝我来!”
“你没事吧?”心疼的转过身去观察谢怀的身上,生怕他手上。
刚才还那般嚣张的二狗,现在却在原地疼的直不起腰来,掌心半天也缓不出血色,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掌心好像都已经被人用手拧开了一般,一碰就刺痛无比,似乎里面的骨头都已经碎掉了。
二狗不服气的抬眼,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也很不愤的想要冲上来。
但是抬眼的那一瞬间和谢怀对视,这个男人眼神当中的漠视和冷眸好像是对着垃圾一般的看着他们,无形当中形成的那种气质在压迫着他们每一个人不用说话就能够让他们难以呼吸一般。
二狗的心中纵有千万个横意,却还是心里打了个冷颤,把话憋了回去。
白渝苏把谢怀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也赶紧将孩子抱在怀:“我没有赖账的意思,只是说过两日,现在你也看到了,家里确实没什么钱。”
总要给些时间想想办法,这样突如其来确实很难招架。
还没等交手就已经占了下风,二狗也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
咽了几口唾沫:“行,那我就给你七日。”
“二狗哥,咱们直接把他就砸了,给他们看看我们的威风!不然他们不会知道着急的。”他身后的兄弟们在煽风点火道。
“闭嘴!”二狗都不敢揉自己的掌心。
光是手上的巨疼就让他浑身冒冷汗:“我就给你们几天的时间,到时候再拿不出钱来,我们一家子都没地方跑!”
他哼了一声,带着那几个男人离开了。
院子里的木门被关上的时候,重重的一声响,几乎都要被敲碎了。
谢怀仔细听着,这几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没了声音,才算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