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怀回他的话,人影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几吊铜钱也匆匆的放在的院子当中的石桌上。
谢怀为太子这些年倒是没怎么见过吊钱,这好几吊一下子扔在石桌上不如半两碎银来的值钱,可似乎已经够百姓好一阵子的生计,不是小数目。
这整个破宅院恐怕也值不上多少银子,白渝苏竟然留下这些钱,让他买些糕点,那还真拿出了当夫君的款儿。
谢怀站起身来,拿起那钱掂量了两下。
却听见院门口又来一阵仓促的脚步。
“瞧我这记性,包袱忘带了!”白渝苏傻笑着,又赶紧进了内厢房找上工的包袱。
连忙又要赶着脚出去。
“夫君留步。”谢怀侧过身去挡住他的去路。
白渝苏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怎么啦?”
谢怀轻声低笑了一下,抬手将他这身上的衣襟整理好:“衣领都翻开了,再忙,也不能急在这一刻。”
男人的指尖就在布料下距离他脖颈的位置轻轻滑动着,白渝苏的个子有一些矮,他抬头看着男人锋利的下颌线,自己都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两个人的距离靠的有些太近,他甚至能够闻到自家娘子身上那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味道。
不知道娘子平日里用了什么香,竟然这般好闻。
“你在家里只等我回来便是,等我回来一定给娘子做好吃的!好吗?有什么活儿也只要等我回来让我做就好了,你在家里面只需要躺着养身体。”
他又接道:“你既然已经被我娶过门,嫁给我了,我便要让娘子知道嫁给夫君一定错不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在乡间倒是广为流传。
谢怀静静的看着并且这个年过二十的粉白小生,眉眼当中流转的笑意是那般慵懒高贵。
他在宫中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没有心机的人。
谢怀向前一步,和白渝苏靠的更近了些。
“你…你干嘛呀?”白渝苏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红了脸。
谢怀低下头来指尖抚摸着他鬓角的发丝,那双薄唇轻轻的落在了他眉宇之间:“夫君辛苦。”
只是一个简单的吻罢了,蜻蜓点水一般。
白渝苏的心里都快炸开了花。
现在他有记忆期,无论和男女都没有过这般亲密的行为。
“不辛苦,不辛苦!”白渝苏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紧张到慌乱的说话都快结巴了。
这刚走了两步,他又返了回来。
谢怀:“夫君这又忘了什么?”
“不能洞房那便亲一口吧!”白渝苏通红的那张可爱的小脸儿垫着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以后脚步匆匆离开了院内。
白家的小院儿就在村边最东头,平日里如果没有人特意来访,是最安静的地方了。
村子里的人人人都知道白家小儿是一个痴傻的,每个人都躲得远远的。
昨日大喜,竟无一人登门道喜。
可见在这里修生养息这合适不过的地方。
谢怀站在原地下意识的抚摸着刚才被那小人亲吻过的地方,心中竟然没有半分憎恶?
他走上前去看着那小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竟然也在期待着等他回家看看能做些什么吃食。
这人长得不大,年纪也小,可却格外的有责任心。
明明比自己小了那么多,也能说出要养他的话。
实在是有意思。
藏在梧桐树上的阿久这一幕更是下巴都要惊呆了。
皇宫内外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是喜欢洁净的?
本来想着让太子殿下住在这乡间草屋当中,已经是够委屈的了,没想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村中人竟然敢亲殿下!
最可怕的是,殿下竟然没有让自己拔刀杀了他!
这要是在皇宫里,谁一人用了太子殿下的物件儿怕都难逃一阵用刑。
阿久觉得自己见到了怪事。
*
白渝苏匆忙拿着包袱到了田地主家的时候,干活儿的小工都已经到场了。
这田地主是十里八乡中有名的恶人。
之前抢了白家的田地不说,仗着这村子偏远,自家姐夫还在朝当了个芝麻小官儿,经常不上交土地田税,还拿着姐夫的官职,总是撞着腰杆儿去强抢民女。
在这一方可谓是称王称霸了。
因为当初抢了白家的地,田地主面子上也过不去,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于是就让白渝苏在自家找个零碎工的活干,保证他能给自己糊口罢了。
“小白!你怎么才来!”
白渝苏匆匆赶到就看到李大哥拿着锄头正跟他挥手。
“李大哥!”
这李大哥也是个实心肠,平时干活儿的工友们总是仗着白渝苏脑子不好使,欺负他,让他干重活儿,粗活儿,李哥愿意帮衬着他。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今天有不少的谷子要挑,我们两个一会儿要去后场堆挑两马车。”
白渝苏连忙拿着锄头跟着他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说:“昨天家里娶过门了位娘子,所以起晚了一些。”
“啊?!”李大哥像是不信邪的瞪大了眼睛:“你当真娶妻了?”
“那是自然。”
白渝苏有些得意的说:“我娘子长得可好看了。”
“昨日我看到村东头点红灯了,没想到你娶妻,大哥用不用给你封个贺礼?”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白渝苏嘻嘻笑笑的把他打眼过去。
李大哥倒是不相信他能够娶妻,突然感叹的说:“这里看你不声不响的,背地里竟把大事都办了。”
他忽然低下声来扶着他的耳朵:“昨日洞房感觉怎么样?能让你起晚,那一定是相当风流了吧?!”
“嗯……”
白渝苏仔细想了想,昨天他们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好像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
那平日里男女之间洞房花烛夜都要做什么呢?
白渝苏其实不太理解这个,何况自己娶的是个男媳妇儿,应该怎么做洞房更不知道了。
回去问问娘子吧,或许他能明白。
“该做的都做了没?”
“我…我也不知道,应该都做了吧?”
“什么叫不知道啊?那个,舒不舒服?!”大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男人之间总喜欢讨论一些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