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尼尔×瑜(中)
角落里的德尼尔眯了下隐在兜帽里的眼眸, 指尖流窜过一闪而逝的精神力,又隐没在酒水中。
精神力太快,周围雌虫并未发现, 只感觉角落里的空气凝固了一瞬,随后又投入狂欢。
瑜听着耳边的口哨声, 不知为何在最后一秒撤离了身体, 烦躁地抓了把发丝, 赌气似地坐在了旁边。
“呦, 不行就喝酒呗。”
“早说嘛,白激动一场。”白发雌虫摊手道。
“氛围都给你造起来了,这就没了?”一只雌虫叹息道。
瑜回怼:“你以为谁都跟你俩啊?”
绿发雌虫不客气地丢了一瓶酒过去:“我俩怎么了?正常情侣。”
说罢,又亲了一下身边的雌虫, 而那只雌虫也只是笑笑。
瑜嘴角抽动了一下。
“哎, 不亲也不勉强。”白发雌虫话音一转:“角落里面有只雌虫, 你过去勾搭一下, 看他老久了。”
“不去, 没兴趣。”瑜眼皮都没掀,打开酒瓶,直接闷了一口, 吞咽的动作一顿, 眉间拧紧,而那口酒卡在嘴里咽不下去, 这熟悉的味道, 又想起了那只雄虫。
“你这次怎么回事?”身边雌虫踹了一脚喝闷酒的瑜:“不就是在那边驻守了一年多吗?回来有点不在状态啊,要不然再去辅导楼待几天?”
瑜听到辅导楼瞬间炸毛:“不去!少跟我提他。”
“提谁?”雌虫问。
“你经常去那, 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大?”绿发雌虫好奇道。
“对啊, 辅导楼多好, 还有一只S级雄虫在,我想去都不让我进呢。”
“我……”瑜一时语塞,熄了焰气,换了瓶酒继续喝,懒得参与他们的话题。
***
“嘶,那只雌虫太高冷了!”一只蓝发雌虫一屁股坐在桌沿,丧气道:“瞅都没瞅我一眼,不过那皮肤是真好,一看就不是咱们这种底层雌虫。”
“指不定是哪个家族骄养出来,好奇来这里玩玩。”
“哈?骄养的雌虫皮肤也没他那么好。”雌虫继续道:“就算骄养能骄养到哪里去。”
白发雌虫意味深长的咳了一声。
蓝发雌虫猛然想起来贵族雄虫间的那些变态嗜好……
沉默不语,眼里浮现一抹同情。
瑜自顾自喝酒,见他们突然沉默了起来,不由得好奇望了一眼,又移开视线,然后又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嗯……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瑜准备再看看,正巧那只虫把兜帽掀了一下,露出大半张脸,嘴上噙着他看不懂地笑,遥遥冲他举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
瑜看清面容后呆若木鸡,条件反射地似的“唰”立了起来,骨翼都要控制不住的冒出来了。
“瑜,那只虫冲你举杯,快快快回一个。”身旁雌虫推了一下,把酒瓶塞进呆傻的瑜手上,挤眉弄眼道:“愣着干什么呢?快喝,别浪费小雌虫的心意。”
绿发雌虫散漫地吹了声口哨,一副看戏的姿态,却被怀里的雌虫不攒成地拍了一下,转而又笑嘻嘻地低头哄虫。
而白发雌虫对瑜神经质的举动见过不怪,把虫又拉了回来,这才开口:“啧,不是刚刚还说对雌虫没兴趣么?”
瑜坐在卡座里没搭理白发雌虫,视线呆呆盯着角落,只见那只虫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又了一杯,歪头继续冲他隔空举杯。
白发雌虫凑近瑜,道:“又举了一次,你喝不喝啊?”
瑜顿时想起来什么,惊慌跳坐到一边,神色慌张:“你、你别挨我……别挨我。”
白发雌虫不明所以,什么情况?
瑜则是脑子一团浆糊,那是德尼尔殿下吧?
他应该没认错,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多少?
他要完蛋了!
他莫名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想裹一下衣服,身体顿时僵硬,上衣好像……随手脱了…
“我……我衣服呢?”瑜语调僵硬,眼神些许呆滞。
“衣服?”
瑜点头:“对,衣、衣服,给我。”
周围的雌虫你看我,我看你,眼神流露出相似的迷茫。其中一只雌虫出声:“瑜,你不会喜欢上那只小雌虫了吧,被看了一眼至于这么激动吗?”
“至于……”瑜话到一半,又矢口否认:“不至于!赶紧给我衣服。”
虽说此地光着上半身雌虫比比皆是,但他不一样啊……
他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都带了窒息的压迫。
同伴把衣服递给独自坐一边的瑜,不再理会间接发神经的虫,各自玩了起来。
瑜接过衣服快速套上,甚至扯高了衣领遮住了下颚,尽量缩起自己,可不管怎么缩在德尼尔眼里都一览无云。
瑜手都出了汗,扒拉头发遮住眼睛,悄摸摸望了眼门口,他要溜势必经过雄虫,可他着实不敢,腿都是虚软的。
德尼尔悠悠撑头盯着坐立不安的雌虫,对来打招呼的虫视而不见。
光脑震动个不停,德尼尔略微有些不耐,他雄父真是锲而不舍,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滑过一丝光芒。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德尼尔有些困倦,忍着吵闹声趴在桌子上,白皙的手指搅动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
德尼尔想起瑜说过的话,雌虫不玩个通宵是不会走的。
*****
天光灰暗,黎明将至。
地下街区音乐渐消,陆陆续续有雌虫撤场,场地里不伐散落着喝醉的雌虫,正呼呼大睡。
瑜倒是极其清醒,自从发觉雄虫在场就没敢碰半点酒水,一直祈祷雄虫快些离开,可直到散场雄虫都纹丝不动的坐在吧台,愁死他了。
瑜随着虫流往外走去,将自己极力掩藏,希望雄虫别发现自己。
德尼尔微微闭着眼眸,好似不知道那只雌虫的离去,过了会儿才半睁眼眸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世界没有低头和退让,也从未有虫教授过他这种情况要怎么办,雌虫对于雄虫向来唾手可得,雌虫比最劣质的酒水还要廉价。
那晚,他从未喝过如此浓烈的酒,意识醉得一塌糊涂,却并非完全没有印象,反正睡一只雌虫罢了,事后收在身边就是。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只雌虫竟然跑了……直接申请去K93星球当驻军。
德尼尔得到消息时对此不屑于顾,吃亏的又不是他。
雄虫碰过的雌虫,没有任何一只雄虫会收留。
德尼尔以为很快会忘了这只雌虫,可惜……再后来食入骨髓,想得到对方的念头像是生了根,发了芽。
德尼尔默默看着透进一丝光亮的门口,心绪烦躁郁闷,转头把脸埋进臂弯,暗骂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把虫打吐血了,换谁谁都怕。
一只醉酒的雌虫跌撞向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德尼尔,等德尼尔发现已经躲闪不及。
即将撞到之际,醉酒雌虫被一只手猛地拉离,重重摔在了地上,离场的雌虫顿足围观。
瑜面对着醉酒雌虫,不敢转身看德尼尔。
场面有些混乱,醉酒雌虫的同伴见状纷纷与瑜起了冲突。德尼尔本来还有些担心,却见雌虫身手利落狠绝,渐渐放下心来,静坐在高台盯着雌虫身影。
不过一会,赶来的军雌止住场面。
白发雌虫上前关心道:“瑜,你怎么突然往回走?”
瑜掩面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
“受伤了没有?”
瑜摇头。
“那你回来干嘛?”白发雌虫指了指狼藉的场面:“为了打架?”
绿发雌虫不屑道:“打架找他们干嘛?又不爽,想打去军部训练场啊。”
瑜罕见不活跃,沉默了起来。
他都上飞行器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只S级雄虫独自出现在这里是多么危险,一咬牙又回来了。
德尼尔见雌虫一直不吭声,冷淡开口:“你回来干嘛?”
瑜肩头缩了一下,慢吞吞转身,眼神飘忽,讷讷出声:“殿下……我……”
离瑜最近的白发雌虫吓了一跳,听见什么殿下,下意识反问:“什么殿下?”
声音大了些,引起了虫群躁动。
德尼尔皱眉扫了一眼围观雌虫,面色不虞,语调微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瑜苦着脸,抖了下身体:“我……您单独出现在这里不太安全。”
周围雌虫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只戴着兜帽的虫竟然是位尊贵的殿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眸。
传闻中的S级殿下,怎么会来这种混乱的街区,还是独自一虫。
德尼尔拿起杯子抿了口酒,放在手里摇晃,睨着耷拉头的瑜,冷笑:“我都待这一晚上了,也没见你过来跟我说不安全。”
瑜绞紧衣袖,愣是不敢说话。
白发雌虫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赶紧单膝跪在瑜身边,惶恐请罪:“殿下息怒。”
该死,瑜这是早就认出来这位的身份了,怪不得今天晚上一副吓傻了的鬼样子。
德尼尔冷瞥了眼白发雌虫,想起他们亲密的样子,危险地眯了眼眸:“息不了怒。”
“还请殿下责罚。”
白发雌虫寒毛立起,仅仅是被看了一眼,他就有些发凉,瑜这家伙好像被这位殿下看了一晚上吧,心理素质真强大。
“责罚?”德尼尔重复一遍。
白发雌虫拽了一下傻站的虫,瑜反应过来跪了下去:“殿下责罚。”
周围被工作虫员清了场,只剩下参与这场打架的虫。醉酒雌虫酒醒了大半,瑟瑟发抖跪在阴暗里。
德尼尔把玩手里的酒杯,酒水轻轻晃动:“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仗义?”
瑜试图笑了下,发现根本笑不起来,怯生道:“殿下……”
“过来。”德尼尔冷声打断瑜的话。
瑜迟疑了片刻,以乌龟速度移动了过去,心里万念俱灰,他才回主星,还没回家见他雌父呢,怎么就脑子抽了跑来地下街区。
德尼尔催促:“快点。”
又不会对他做什么,至于这么害怕吗?
瑜加了一点速度,也只是一点点速度。
他闭眼在雄虫脚下跪了会,也不见责罚声响起。
蓦然,唇角抵了一抹冰凉,他睁开眼睛看向放在唇边的酒杯,就听一道命令的声音响起:“喝掉。”
瑜下意识张嘴,一股熟悉的酒水喂灌了进来,无限刺激味觉和掩埋大脑深处的记忆。雄虫喂得猛,酒呛进了喉间,他隐忍着难受咽了下出。
德尼尔懒懒收回手,瑜无意识扶着雄虫屈起的膝盖躬身喘息咳嗽。
德尼尔钳住雌虫下颚,迫使低垂的脑袋抬起来,语气平静:“想起来什么没有?”
因为咳嗽,瑜眼尾泛起红潮,呆愣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
德尼尔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翻腾巨浪的眼眸却直直看着瑜,对吧台调酒的虫道:“把酒满上。”
侍从敛气恭敬道:“是。”
德尼尔拿过重新蓄满的酒,红色液体在昏暗灯光下摇曳,再次递到瑜嘴边:“喝掉。”
瑜迟疑了一下,想去拿雄虫手上的酒杯,却被躲开。
德尼尔坐在椅子上弯腰凑近有些呆愣的瑜,眼眸里闪过讥笑,开口却是异常魅惑:“我喂你喝不好吗?”
再迟钝的虫都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诡异气氛,白发雌虫与后面跪地的同伴对视一眼,询问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事情,却看到了相同的迷茫。
又一杯酒喂进了瑜的嘴里,闷咳声响在寂静空廖的地下街区。白发雌虫犹豫片刻,开口求情:“殿下……”
“砰——”
酒杯应声碎裂,四散了满地。
德尼尔阴寒的声音响起:“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他现在看见这只雌虫就烦,却还不长眼的蹦跶。若是搁在以前这种没眼色的雌虫早不知道让他罚多少次了。
瑜扯了下震怒的德尼尔,压下咳嗽:“殿下,跟他没关系。”
“呵,跟他确实没关系。”德尼尔不再理会白发雌虫,转而盯着眼尾更加殷红的瑜,问:“想起来什么没有?”
瑜倔强摇头:“还请殿下责罚,我不知道您让我想什么。”
德尼尔怒极反笑:“你硬气,觉得我不敢罚你是不是?”
瑜跪伏身体,头磕在坚硬的地面:“殿下责罚。”
德尼尔感觉自己呼吸都气得发抖,这只该死的雌虫,他很差劲吗?
至今他身边都没有任何一只雌虫,放眼整个虫族都找不出一只这样的虫来,偏偏这只雌虫不识好歹,现在他都觉得自己也跟着不识好歹起来,做什么非要这只雌虫!
德尼尔脸色难看,冷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动瑜,垂眸盯着一心请罪的虫看了半晌。
其他雌虫吓到心脏几瞬骤停,生怕下一秒瑜就殒了命,瑜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殿下啊,而且这位殿下都在这坐一晚上了也没发作,你说你出都出去了,又跑回来作什么死!!!
德尼尔闭眼又睁开,眼底翻涌的巨浪渐渐退了下去,敲了敲桌面。
很快一杯盛满红色液体的酒杯重新端了上来。
德尼尔先是大口喝了一半,然后离开座椅蹲在地上,用力扯起雌虫的腰身,神情不似先前那般冷,语气也染了温度:“把剩下的喝掉。”
瑜接连被灌了好几杯,加上先前在卡座上喝的,腹部俨然有些胀痛,却还是选择喝了下去。
只不过酒顺着唇角滑进了滚动的脖颈,衣襟浸湿了大半。
德尼尔也不管雌虫喝进去了没有,直到杯子空了才收回手,再次出声问了一遍:“想起来什么没有?”
瑜身体轻微颤抖,单手覆在装满水的腹部,另一只手虚抓着德尼尔的手,哀求道:“殿下,能不能换个惩罚。”
“想不起来就不换。”
瑜眼里泛起失落,兀自低了头,就是不说那晚的事情。
德尼尔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思一转:“好,换一个。”
瑜诧异地抬起头,还没来及的高兴,耳际就听见周围的惊呼和一声“咔嚓”声。
他闻声看去,只见酒杯碎成了渣,被雄虫攥进掌心里,鲜血涓涓涌动,霎时血腥气弥漫。而那只手的主虫不为所动:“想起来什么没有?”
瑜大脑空白一片,耳边嗡鸣,血色更加浓郁:“我……”
德尼尔见雌虫犹豫,手上又施加了力气,玻璃碎片尽数没入血肉,精神力强横铺开霸道压制躁动不安的虫群。
瑜终于回过神,颤微微去抓流血的那只手想止住血水,却又透过他的指缝流淌出来。瑜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温热,声音干涩轻抖:“我、我想起来了。”
那只被他打碎的杯子,还有那晚上的所有细节……他根本就没醉。
德尼尔满意地眯起眼眸,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殿下,我真的想起来。”瑜不敢用力,盯着滴滴答答的血,神色慌张:“您松手,求您了,先把血止住。”
“还跑?”德尼尔问。
瑜嗫嚅:“不、不跑。”
“躲我?”
“不躲。”瑜认命。
德尼尔这下才心满意足,顺势松了手,暗道,好疼!这只雌虫要还是嘴硬,他真是亏大了。
瑜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扯着德尼尔就走:“去医院。”
“不去。”德尼尔反手拉着瑜上楼,去了不出三分钟就得惊动雄虫协会,至于在场的虫也不敢出去乱说。
“不去?”瑜惊道:“不去血怎么弄?!”
“别喊,楼上有药箱。”德尼尔抓着虫走上静谧的楼梯:“你别告诉我,这么简单的伤口你不会处理。”
“会是会,可我没处理过雄虫伤势啊。”瑜盯着还在滴血的手皱眉道。
“雄虫怎么了,不都是伤?”德尼尔满不在乎,辅导楼那些雌虫的伤势可比他重多了,起初还不太适应,现在都麻木了。
瑜一时语塞,嘟囔道:“伤是都一样,可您不一样……”
“什么?”身后的声音太小,德尼尔没听清。
“没……”
说话间,他们已到房间门口。德尼尔推门而入,见瑜还呆呆杵门口发愣,甩了下手道:“进来,我手都要疼死了。”
“噢……”
瑜飘了进来。
“关门。”德尼尔转身走到床边把自己摔了上去,声音透着疲惫:“药箱在窗户那。”
瑜拿了药箱,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给雄虫挑血肉里的玻璃碎渣,心里还是不放心:“要不去趟医院吧?”
德尼尔闭眼缄默不语,拒绝意味明显。
瑜见状不再说话,专心处理伤口,然后裹上纱布。过程中雄虫没发出半点痛呼声,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眸假寐。
瑜却脸色越来越白,忍着腹部的胀痛轻念出声:“殿下……”
“嗯……”
“我能不能去一下卫生间,喝了好多水。”瑜委屈恳求,腹部好胀……
德尼尔闻言猛地睁开眼睛,偏头瞅着瑜,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蠢?”
被骂的瑜:“……”
“我限制过你什么吗?”德尼尔扶额。
瑜抿了下唇,他又没有跟S级雄虫相处的经验。
德尼尔见瑜有些委屈,伸手点了一下瑜的额头,声音平和起来:“快去。”
“谢谢殿下。”
瑜踉跄地朝浴室走去,德尼尔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将近一天一夜没睡,身体实在熬不住。他捞过身下的被子,闭眼睡觉。
片刻,德尼尔又坐了起来,身上的酒气刺鼻,根本睡不着,看了眼紧闭的浴室,下床走了出去。
回来时,德尼尔换了件干净的宽松的衣服,头发半湿。
室内空空如也,德尼尔下意识以为瑜又跑了,垂着眼眸站了半晌没动,此时浴室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
德尼尔松了口气,敲门问道:“怎么了?”
“没事。”
德尼尔皱眉,从他离开到回来怎么也有十几分钟:“没事需要这么长时间?”
瑜含糊其辞的声音透过门扉传出:“我在洗澡。”
顺便打了个通讯报平安。
自他被雄虫带走,光脑都快被他们几个打炸了。
德尼尔没多想,又懒懒躺床上睡觉,他也不怕虫跑了,主星上他怕什么?
恍惚间,有只手穿梭在他半湿的发丝间,迷迷糊糊地睁眼见瑜正神情专注的帮他擦头发,冷不丁问了句:“怎么不跑?”
瑜身体一僵:“说了不跑。”
德尼尔笑了下:“倒是守信。”
“当然,从来没有失信过!”瑜骄傲道。
德尼尔:“……”
真当夸他呢。
算了,这只雌虫一直以来就神经大条,脑回路清奇。
他往后挪了下身体,空出位置,困倦道:“上来睡觉。”
瑜心想还好他听了同伴的话,率先洗了澡,要不然一股酒味,雄虫用的时候会把他直接踢下床的吧。
瑜身体僵硬地躺了上去,像是站军姿一样笔直紧绷,静静等待雄虫的动作。
德尼尔靠近,淡淡的沐浴清香传来,但雌虫身体硬的像是石头,片刻道:“军雌都像你这么僵硬?”
“不、不知道。”瑜回道,他怎么知道别的军雌侍奉雄虫是怎么样的,早知道问问了。
德尼尔故意逗瑜:“你那晚可不是这样,软得不行,好像还哭了。”
瑜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眸,转头看着半阖眼眸的德尼尔,不可置信道:“我哭了?”
德尼尔意识朦胧的“嗯”了一声。
瑜想了一下那晚的场景,皱眉反驳:“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哭。”
德尼尔被子下的手悄悄环上精壮的腰身,闭眼道:“下次让你再回味一下。”
“为什么是下次。”瑜不解,现在就可以给他讲他哭的事,再说他怎么可能会哭!
“因为我现在困了,不想回味。”德尼尔抱着精神抖擞的瑜,下达命令:“不许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