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亥时,路原镇沉浸在一片宁静而清冷的夜色中,村民们大多已沉醉在温暖的梦乡里。

唯有秋风轻轻摇曳着窗户纸,低语着夜晚的故事。

街道上,稀疏的烛火夜灯在微风中摇曳,犹如星辰落入人间,为这静谧的小镇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那些灯火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是守夜人的目光,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安宁的土地。

夜晚的路原镇,独特的风景线便是那晾晒在街道上的药材——半边莲。

一眼望去,满目皆是它们的身影,宛如一片黄色的海洋在夜色中起伏波动。

这些收割下来的半边莲,因其特殊的药理性,必须在阴凉的秋夜里晾晒。

只有经过长时间的阴凉通风处理,才能确保其药效得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为人们带来健康和福祉。

原本墨绿色的半边莲,在星星点点的灯光映照下,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它们在微光中熠熠生辉,化作一片黄灿灿的画卷,壮观而又神秘,让人不由得对大自然的奇妙之处心生敬畏。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刻,一名打更的男子正沿着路原镇那青褐色的石板街道缓步前行。

他名叫原三,是镇上公认的光棍,平日里以打更为业,独自游走在寂静的夜晚。

“再巡过一遍便可回去美美的喝上一盅了!”

原三平日里喜好喝酒,经常喝的不省人事。

而夜里路原镇药农晾晒的药材经常会因为烛火的火星掉落到药材上面,从而引发火灾。

路园镇上的药农,对这个经常酗酒的原三自然是不满意的,奈何其叔父是路原镇上的官吏,这才让他保住了这份打更的工作。

此刻原三又是盘算着,再巡一遍街道就回到自己的住处,美美的喝上一盅。

在临出门打更前,他早已将酒盅放在灶里烫着。只待一会儿打更完毕便回到自己的住处,美美的喝上两杯。

这时,路原镇的镇口,那平日里寂静无声的石板路上,却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这马蹄声如同一首节奏鲜明的战歌,整齐划一,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弦上,显得极为规律且有力。

就快要走到路原镇镇口的原三,这位整日与寂寞和黑夜为伴的打更人,自然无法忽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他立刻用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试图驱散那还未消散的困倦,以便看清即将到来的是何方神圣。

只见在村口的方向,一道黑影逐渐显现,那是一支乌漆嘛黑的队伍。

他们身着黑袍,骑着黑色的骏马,一眼望去,犹如一块无边无际的黑色幕布,笼罩在夜色之中,给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感觉。

在这块“幕布”上,还别着一把把明晃晃的弯刀。

这些弯刀在黑夜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是星辰落入凡尘,分外光亮,让人不寒而栗。

原三此刻早已经被吓得全身颤抖。他手中的打更的行什和灯笼,也因为恐惧而失手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鬼...鬼啊!”原三惊恐万分地喊出声来,他的声音在夜晚的寂静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没跑出两步,原三的脚步便开始混乱,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坚硬的石板路上。

此刻,那块“幕布”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那股冷冽的气息几乎让他窒息。

这时候的原三,借着微弱的月光,这时候的原三才看清这块“幕布”的模样。

原来是二十多个头戴黑巾,身披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蒙面人。腰间别了一把把明晃晃的弯刀!

其中一个黑袍人用弯刀抵在原三的脖颈之上。

原三早就吓的魂都没了。

“此处可是路原镇?”

那名黑袍人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原三开口问道。

问话的同时还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道,锋利的弯刀距离原三的脖颈不过分毫,只需要一点点距离,就能将原三的头颅割于刀下。

“是...是是!”

原三赶忙答话。

生怕迟疑了一会自己就小命难保。

那名黑袍人听到原三的回答后,随即转头望向了一名队伍前列的黑袍人。

那队伍前列的黑袍人显然就是这群黑袍人的领头人。

只见其从怀中拿出了一卷卷轴打开,然后对着原三询问道:“路原镇原莱住在何处? ”

“原...原莱?!”

原三一时间不知道原莱是谁,只能极力的回忆着,强迫自己想起来。

“嗯!?”

而那名黑袍人的弯刀却靠的更近了一点。

“莫...莫不是原...原朗的儿子,原...原莱?!”

原三突然想起家住路原镇靠近笔架山麓下,那名叫做原朗的药农,他那胖乎乎的儿子好像就叫做原莱。

“带路!”

那名用刀抵在原三脖颈之上的黑袍人一把将原三扯了起来,让其在前头带路。

原三哆哆嗦嗦的在前面带着路。

心道:“这群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今晚别说是喝酒了,怕是小命都难保!”

这样想着,原三的脚似有千斤重。

感受到原三的脚步迟缓,黑袍人又是用刀威胁到:“快点,不然一刀送你去见阎王!”

原三哭丧着脸,三步并两步的快速的朝着路原镇南边走去

......

此刻的原莱家,沉浸在一种朴实而满足的氛围中。

忙活了一整天的原朗,这位坚韧不拔的药夫,正在自家那宽敞而充满生活气息的院子里,与他的邻居,路尘的父亲路德民,一同享受着傍晚的宁静和美酒的醇香。

他们两人今日在田地中挥汗如雨,合力收割了大片的半边莲,那些翠绿的叶片在他们的手中变得沉甸甸的,满载着丰收的喜悦。

按照这样的工作效率,只需短短三日,那一片生机勃勃的半边莲田就将被他们全部收割完毕。

此刻的原朗心情大好,因为自己的孩子原莱居然能入得初学堂学习,哪怕是最末尾的丁班,那也是属于初学堂的学生。

在今日农忙之后,也是邀请了路尘的父亲一起喝酒,二人喝了足足两个个时辰,皆是有些醉意。

而路尘的母亲林雪和原莱的母亲张英还在院子的一旁收拾着半边莲,将其放在专门放置药材的簸箕之上。

一晚上张英看着林雪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她在为此刻还在川罗医术馆的路尘担心。

随即就开口安慰道:“阿姐,别担心,小尘吉人自有天相,摔下山崖都能平安归来,以后定会平平安安的!”

林雪闻言也是对其笑着点了点头。

远亲不如近邻,两家人的关系早已经是亲密无间。

“是啊,大哥,小尘定会平安无事的!”

此刻喝着酒的原朗听见妻子的话也是出口安慰路德民,后者今晚同样喝着闷酒。

“是啊,路伯父,路伯母!小尘一定没事的!”

只见原莱此刻也是出到院子里来,对着路尘的父母说道。

“原莱还不睡啊。”

路德明瞧见原莱这么晚了还没睡,也是开口询问道。

“嘻嘻,我睡不着。”

原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一定是考入初学堂太过于兴奋。”

原朗看穿了自己儿子的心理。

“来,快跟我们说说你知世会考写了啥?居然考了甲等最上!”

原朗对于原莱的学习水平最是了解,平日不爱读书的他居然文考第一,着实让原朗震惊不已,此刻也是好奇的向原莱询问道。

“嘿嘿,那知世一门会考的试卷居然是白纸一张,我想了半天不知道答些什么,后来我就把药材书中的药材介绍写进去了!没想到考了个甲等。”

原莱不无得意的说道。

原朗他们这时才知道知世会考的试卷居然是白纸一张,可是为啥将药材的简介写上去就能得甲等最上呢?

“原莱,你写的是何种药材啊。”

一旁忙碌的张英也是放下手中的簸箕,好奇的问自己的儿子。

“嘿嘿,刚好我前日在镇上的书馆看到一本年代久远的药材书,其中有一个药材我记得可清楚了!恰好那日考试我不知道写些什么,所以就将其写到墨卷之上。”

“臭小子,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原朗笑骂了自己儿子一句。

“麟子蔹!”

“落叶卷须叶对生,茎根掌状叶互生!”

......

此刻的原莱依旧朗朗上口。

“麟子蔹?”

原朗等人却是未曾听过这个药材。

“砰!”

正当原莱还要往下背诵之际,只听得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小院的木门却是被撞开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