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刚刚传来消息，言灵派的言千尘已经得道，继承了言灵子的身份。”度北不卑不亢道。
言灵子，是啊，他如今已经堕入成魔，这身份自然是要让出来了。
姜年摊开手心，力量显现的再无一丝灵气，那双琉璃眸中也再无金色印记。
“修仙界的各大门派似乎都所有动作，其中琉光宗已经灭门。”度北说着，却还是忍不住抬眼看向秦郇师，即刻又垂眸再次汇报起来。
“左沧青城派在温淮之的带领下不曾有任何动作，另外大人苏醒的消息在魔域中早已经人尽皆知，只等大人一声令下，我们魔域必定踏平修仙界。”
“温淮之对大人的所作所为，我们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只要大人想，魔域一定倾尽全力推进。”
度北屈膝恭敬道，他可忘不了司渊最后的战书，如今司渊不再，那么这件事自然由他们接替。
想到姜年所受之苦，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个仇，我会亲自报。”
姜年没有错过度北的动作，只见他目光平静，对于温淮之，他会亲自会温淮之。
曾经的誓言早已经化为可笑的碎片，一片片扎得他心里疼痛直至窒息。
“不过你们想要踏平修仙界，“姜年看着度北，“如今修仙界有成了神的温淮之坐镇，魔域该如何踏平？”
姜年语气很轻，似乎在疑问，也似乎在反问。
对于踏平修仙界这件事，他的意愿并不强烈，可如今大势所向，他已经避无可避。
他如今得了司渊的力量，力量虽不如在神界那般全盛，可对付修仙界，绰绰有余。
想起司渊，姜年只觉得对他有愧，若非他的一意孤行，也许司渊并不会付出生命。
暗纹黑赤珠发出一点光亮，它的力量正在缓缓恢复，姜年晃着手腕，感受着来自武器的全部力量，他心中喟叹一声，真正的暗纹黑赤珠，当真好久不见。
不知道真与温淮之对上，他与温淮之的结局如何。
“大人也许并不知晓魔域的实力。”
辛二娘一句话，唤回姜年的胡思乱想，她看着姜年轻盈一礼，一双狭长的风目微微上挑，说起魔域实力来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张狂。
“世人皆知魔域只有护法三人，却不知道座下有八方魑魅，十六位魍魉，另有三十二域地方主坐镇。”
“魔域一向能者居之，他们如今的实力不比我与度北的弱，如今修仙界又有几人能与我们匹敌，大人莫不是太小看我们魔域了。”
辛二娘笑着，笑意直达眼底。
“魔域果真与五百年前不一样了。”姜年闭眼，再次睁开时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已经恢复波澜静谧，“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度北了，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大人有何打算？”度北问，“找温淮之？”
“神界开启，我要回趟神界，大概三日，你们若遇上温淮之，不敌便撤，将他留给我就是。”
姜年说起温淮之，眸底深处是全然的冷漠，他往后仰了仰道。
“是，大人回来之时，我们定会为您献上一个全新的修仙界。”
辛二娘接话，随后同度北一同下去。
“赤华，”姜年看着赤华，为他安排道：“白青身上还有我的契约未解，我忽然堕魔定会影响到他，黎宿七肯定会带他来寻我，如今两界并不安稳，他们不会靠近魔域，也不会寻求修仙界的帮助，在我不再这几日里你帮我看着他们。”
鲛人本就对魔有着一定的畏惧，当初他与白青签订十年之约，因着他身上的灵脉尚不能对他造成影响，如今只怕白青被这股纯正的魔脉力量影响得痛不欲生。
“若找到他们了，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吧，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自然，主人，万事小心。”
赤华拉起姜年的手，轻轻留下一吻后才离去，他不会让这种小事扰乱主人的心神。
“年年将这么多人都想办法支走，可是要与我单独说些什么？”
秦郇师绕着姜年半圈，就近坐在姜年旁，撑着手漫不经心道。
姜年闭眼，素手轻抬，一抹晶莹剔透的半格晶体悬浮在他的手心，里面力量流转，散发着温和神圣的光芒，与姜年本身散发着的力量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秦郇师眼眸一挑，轻笑着转手收下，“我以为早已经被朱雀毁了。”
“呵，若真是毁了，那我们要上神界可就麻烦了。”
姜年勾唇，看着秦郇师忽的想起他那几日的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
“你前几日当真回了琉光宗？”
“琉光宗，如今只怕早成了左沧青城派的依附门派。”秦郇师拧眉“啧”了一声，非常不耐烦道，“年年可还记得我琉光宗老祖的身份？”
“自然，若非那次，我也不可能识别出你的身份。”姜年回道，“可我记得于有道是你亲自教导的人，总不该背叛你。”
“于有道自然没有这胆子。”秦郇师冷笑一声，“那三位长老可就不一定了。”
于有道受邀前往左沧青城派，却不曾想到琉光宗三位长老集体叛变，名义上琉光宗的老祖还在闭关，实际上早已经遭到毒手，秦郇师每次闭关，总会找一傀儡代替他的位置坐落于闭关的洞府当中，若非他与傀儡的链接相断，他是不会在那时刻抛下姜年回到琉光宗。
于有道当上掌门本就是秦郇师所扶持，除去一手出神入化的高阶丹药再无其用，而当琉光宗最有地位的老祖死后，那么于有道便彻底成了傀儡掌门，
关渊，玄春来以及武白又怎么会甘心屈尊于一个傀儡之下，在他们三人联合之下，一场偷天换日的计划上线，只是可惜，他们遇上的是秦郇师。
“所以你直接将整个门派夷为平地了？”
姜年看着秦郇师异常平静的阐述，想到刚才度北的抬眼，他问道。
秦郇师对自己的人一向不吝指教与宠爱，被这样的人背叛，他不用问就已经知道那三人的下场，只是将整个门派灭门，似乎对于秦郇师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
“自然，这样的人留着何用，年年在可怜他们？”
秦郇师眉梢稍扬，看着姜年眼睛异常认真。
“我可怜他们，又有谁来可怜我？”
姜年嗤笑一声，曾经的姜年，后来的鲛人，种种交易都表现出他本就不是纯良之人，只不过通通被他压抑住，如今才显现出来。
想到温淮之曾与司渊打过的赌，他想，终究是司渊赢过。
对于顾十三以及小十四几人的目光，怀疑、失望、愤恨，种种情绪似乎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可似乎因着他这身份，任何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
“只恨我那日不曾在场，不然那里会成为独属于我的炼狱。”秦郇师勾着唇，他手搭在姜年肩上，似乎遗憾道：“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比起以前无欲无情的精致模样，现在的表情可生动多了。若你身体在长几岁，倒真是能让我梦回曾经。”
秦郇师怀念曾经的姜年，却也更加喜欢现在的姜年模样。
“你若是再说下去，去神界可就又要拖上一天了。”姜年慢条斯理道。
“那我可担不起这天大的罪名。”
秦郇师似笑非笑着，托举起那枚神格，注入他的力量。
灵力进入的一瞬间，瞬间光芒大作，在这魔域当中异常显眼，随着柔和力量的蔓延，白色的圣洁力量一直从他们面前延伸，纯白无洁的阶梯铺张在他们面前。
“走，我倒是要看看这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秦郇师伸出手，姜年搭上，与他一同步入了阶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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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神界，里面灵力浓郁，云雾缭绕，似乎一切万物随着灵力舒展开来，花朵娇艳，植物繁茂，神界气息溢满，一切都如五百年前一样，只是如今上界只有温淮之一人。
“年年，如今你作为言灵子的身份消失，我们该从哪里着手？”
秦郇师与姜年才入神界入口，这是一座飘浮在云层中的神台，通常成神之际都会在这神台上弥留许久，从这里可以俯瞰下界的各色景色，也是化神的第一步，隔绝红尘。
“先去丹臣的住处，当初神界消陨如此之快，虽然关于丹臣的一切都烧陨殆尽，但我相信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姜年示意秦郇师在前，他自从搬进自己的住处后，便再也不曾前往神界，更别说知晓丹臣的住处。
“除去符牌，我还真没有找到有用的，既然你这样说，那再去看看吧。”
丹臣的住处是位于灵水旁有一座仙居，蓝天白云，水面波光粼粼，丝毫看不出当初焚烧的痕迹。
姜年蹲下，看着一草一木，却忽然想起自己早已经失去言灵子的身份，他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
场景熟悉，似乎是丹臣与那人对话时的景色，姜年快速走过，那里却忽然变了模样。
“我想，我知道其中有何人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