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三更夜话:猫奴捉鬼日常>第116章 葬礼

  这村子挺小,里边没饭馆,在靠近公路边有好几家供往来车辆歇脚休息的小饭店,还算热闹,三人就在那解决晚饭。

  没吃一两口,听到不远处有鞭炮声,只响了一两挂就没了,之后飘来一股烟火气味,赵逸鼻子一动,说,“死人的味道。”

  在桌子上与三人一起吃饭的白鼬停下来,直起身子在空中闻了闻,叫了一声,似乎是同意主人的话。

  陆严本来很是反感和动物同桌吃饭,总觉得不卫生,那只白鼬乖巧听话一看就十分有灵性,他觉得对方可爱,也没拒绝。现在白鼬直起身子双手比划着什么,他干脆就停下来看,只见赵逸拍拍对方脑袋,白鼬便跳下桌子离开了。

  在桌下吃饭的大狗见了也跟着要出去,陆严急忙拦住,“这小地方还是会有流窜的偷狗贼,还是小心一些。”

  赵逸便让阿拆继续吃饭。

  酒足饭饱,陆严问两人要不要一起回去,丁宁说他们在城里久了难得看到这么古朴美丽的小村子,想自己走走散步,陆严结完账就先离开了。

  “这事不止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怕是有什么命案,要不先离开?”丁宁说。

  “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三小时车程呢,就当农家乐了。”赵逸什么大风浪没见过,牵起阿拆,正巧白鼬也回来,三下五除二蹦上对方肩头缩进帽子里,凑到赵逸耳边小声嘀咕什么。

  两人带着大狗循着劣质的檀香味进村,村里的唐犬很少见到皮毛这么油光水滑的大型犬,有的害怕地跑开,有的疑惑地上来嗅嗅,阿拆本质是个温柔的男生,见到同类会礼貌地叫一两声,轻易会吸引各种路人的驻足。

  小村子不大,从外边看也就百来户人家,可能是快到年节的关系,村里的年轻人比想象中的要多一些,一些学生都放假了,穿着校服慢慢沿道路前行,被寒冷冻得失去青春朝气,红红的鼻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娘的,刚死了老婆就不安分耍流氓,什么人啊!”

  “我都说那个人不老实,下次他叫你去别的地方你别去。”

  “没下次了,我这就告我爹去。”

  两个女生挤在一起低头走着,经过两人身边时被那只大狗吓得退到边上。阿拆拦在两人面前汪汪叫,尾巴甩得像螺旋桨,要是再快一些,估计能整只狗飞起来。

  “咦——这只狗,去!去!”绑着麻花辫的女生大着胆子挥手驱赶阿拆,蠢狗得到回应,越发高兴,在雪地里蹦来蹦去。

  丁宁看不过去,拎着阿拆的项圈把它拽开,不经意地问,“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什么耍流氓,需要帮你们报警吗?”

  面前两位青年的模样都顶漂亮,穿得又时尚,与古朴的小村子格格不入,牵着大狗站在雪里,就像时尚杂志的照片,乍然被搭讪,两个女生有些害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那个胆子较大的麻花辫女生说:“前边有人在办丧事,人挺多的,就不要带狗过去了。”

  “能问一下为什么发生丧事吗?”丁宁眼神柔和,知心哥哥一样询问两人。

  “还能为什么,死人了呗,听我姥姥说那人从外边买回来的老婆有外遇……”麻花辫姑娘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推了一把,这才反应起丑事不能外扬,两人一起走开。

  “干嘛把这种事说出去……让别人听到多丢人……”

  两人没走远,隐约能听到一直沉默的女生小声抱怨。

  “我就要说!那姓文的就是个地痞流氓,村里哪个女的没被他调戏过,被自己老婆戴绿帽纯属活该!”脾气比较活泼的麻花辫女生故意提高声音,像是要说给他们听,引得丁宁一笑。

  丁宁和赵逸一对眼,估计死去的女人和王锦邦有点关系,这一趟还真的来对了。

  两人继续前行,经过一处敞开的门边,听到一群老人坐在屋子里烤火,说话声音很大,轻易就能听到谈话内容。

  “打媳妇,打得可狠了,村子里都听到。”

  “吓死个人,天天打人哪个想跟他嘛!”

  风中的烟火味开始浓郁起来,过了个拐弯,果然看到一处简易的灵堂,神台倒是搭建在屋里,院子上边用竹竿撑着塑料布搭起简易棚子,一方小棺材就摆在下边,连家门都进不了。

  旁边三三两两聚了好几拨人在打牌,穿着粗布棉袄的妇女端着茶盘游走在人群间,上边放满茶水和干果瓜子。旁人伸手抓一把,继续打牌,嘴里聊的是这次回来又赚了多少钱,准备什么时候去潇洒一把。

  灵堂旁边连道场都没有,里边乌烟瘴气,人声嘈杂,牌桌上都是五十一百的大钱,输家赢家拿钱十分豪迈慷慨。两人就站在路对面大大方方地看,阿拆对烟火气比较敏感,抖抖耳朵要走开,被赵逸按着后颈不让动。

  两人的样貌与那些打工汉子十分有对比性,另一边聚在一起聊天的妇女往外望一眼,渐渐停下聊天,频频往外看。

  这一切都与两人无关,丁宁感觉自己视力不错,看到八仙桌上的牌位只写了一个名字与卒世年月日,生辰八字一个都没有,倒是证实了这家人根本就不关心那位叫“文小花”的女人的死活。

  他们在这里站着不过几分钟,里边甩牌的人已经开始计划下个老婆要娶个什么样的了。

  “你们来找谁?”负责照顾这群人茶水的妇女见两人盯着牌位,走过来问。

  “农家乐来旅游的,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不好意思啊。”丁宁打个哈哈把对方带着试探的问话推开,“不知道是丧事,请节哀。”

  那妇女没说什么,正要走,路口有个汉子带着扁担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跟来的还有之前那两个女生,妇女以为有什么事,转身去招呼对方,“阳子爹怎么了?气呼呼的。”

  那汉子无视妇人询问闯进小院,一扁担挑翻了用木板搭的牌桌,追着其中一个男人打,边打嘴里还边骂。

  小院里立刻闹腾起来,客人害怕误伤,都挤过一边,不一会儿就在院子里清出一片铺满扑克牌的空地。

  麻花辫女生假意要上前拽住自己父亲,实际却是拽住那人,好几次没拽住,两人围着院子里的棺材边绕柱走位,猫捉老鼠似的。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周围的人都再口头劝解,有一两个小年轻要去把女生拉开,赵逸要上前帮忙,丁宁说:“让他闹一闹,镇住那些人也好,不然以后做父亲的不在,女孩子还不得避着这群人走。”

  没人在意他们,两人也就没急着走,将好戏看到底,听出事情的大概——那叫文阳阳的女生刚才参加葬礼时被新晋鳏夫给带到角落调戏,回去后告诉父亲,她父亲这会儿就来找人算账了。

  来询问两人的妇女是鳏夫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被打,急忙上前拉人,谁知道被文阳阳给拦下来,顺手就去薅女生的头发。

  坐在旁边大概都是与鳏夫一家玩得好的亲戚,有两个年轻人上前帮忙制住文阳阳,有人浑水摸鱼,在她胸上捏了一把。

  文阳阳大声尖叫,朝那人狠狠踢了一脚。

  没料到文阳阳居然敢还手,那人抬手正要打人,手腕一重,已经被人拦下来。

  丁宁把人甩开,乜斜对方一眼,那人身量不高,丁宁才有一米七几,对上对方也能享受到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对方就更不敢轻举妄动,默默坐到一边桌子上看热闹。

  那个妇女还在扯文阳阳的头发,丁宁过去敲敲她的手臂,“阿姨,怎么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快松开,被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