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鸿运出门送于丁一,别人都走光了,他问:
“你家还有盐没有?”
于丁一不知道怎么这么问,说:“我这还剩点,今年应该是够了。”
“我有盐。”房鸿运淡定的开口。
于丁一一脸吃惊的看着他,说:“很多吗?”
“很多,只是我的价格肯定不便宜,村长说得狮子大开口,可能就是我了。”
房鸿运的眼睛在深夜里亮的惊人,他珍惜于丁一这个兄弟,想要得到他的肯定,留住自已儿子的干爹。
于丁一拍拍他的肩膀说:“李闯都说了,有钱就买,没钱就不吃,这不是很正常,你的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房鸿运笑了,他就知道自已没有看错人,对于丁一说:“你要不要拿点回去?”
于丁一想了想,呈哥儿喜欢腌菜,要用的盐不少,自已的包裹肯定装不下太多的盐,虽然他不是很在乎穿帮,只是能遮掩一下就遮掩一下。
“你要是多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咱俩客气什么。”
于丁一从嫂子手里接过满满一坛子的盐,呈哥儿想怎么腌就怎么样腌。
在路上,于丁一还在想,有盐就再好不过了,他就不用冒着危险去府城了,原来那天,房鸿运是想探探路测测盐价啊,果然有跑货的胆色,他这个假的果然是漏洞百出。
他把盐放在西屋,主屋里的还是亮的,点着油灯,但是看不见人影。
于丁一蹑手蹑脚的走进主屋,炕桌还没有拿下去,靠近门的一侧,被子忽然掀起来了。
只穿着单衣的呈哥儿站起来抱于丁一,双腿缠在他的腰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呈哥儿在被窝里暖和的体温,热度不断地从呈哥儿的身上跑到于丁一的身上。
于丁一赶紧把被子给他裹上,轻声问:“多冷啊,站起来干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呈哥儿这个吝啬鬼,从来舍不得用蜡烛油灯,自已每天都是摸黑的做活,缝衣服,今天还特意点这么久的油灯等他。
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倦意和努力坚持清醒的沙哑,在于丁一耳边迷迷糊糊的说:
“不冷,等你回来,没有你,睡不着。”
“这么离不开我啊?”于丁一强忍着话音里的雀跃,问呈哥儿。
呈哥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说:“嗯,离~嗯~”后面的话都被咬进睡梦里,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趴在于丁一的肩膀睡着了,真是困得不行了。
于丁一一只手捧着呈哥儿的屁股,一只手给自已把外衣脱掉,拎起被子把两人都罩上。
他用带着青胡茬的下巴蹭呈哥儿因为睡着显得异常乖巧的脸蛋,不停地亲亲摸摸,腻歪个没完,呈哥儿睡着了,气的抬手打他,没什么力气,没用,难受的直哼哼。
于丁一这才老实睡觉,把呈哥儿完全的搂在怀里,两个人的体温交融,在深秋也很热乎。
炕桌的另一面,四丫睡的更好,呼噜声还不小,于丁一睡着前还想不通,一个小丫头怎么呼噜声也这么大?
于丁一早早的就已经起来了,精神饱满,先把炕烧热,把洗漱的水烧开,衣服烤暖,早饭直接放在锅里热一热就行,等人醒。
呈哥儿喜欢赖床,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不起床,昨天干活那么累了,更是起不来床了。
要是把睡觉的呈哥儿叫醒,可是不容易,那他现在的起床气可是大了,四丫着急忙慌的穿衣服,催促呈哥儿起床。
哥夫早就起了,炕都烧起来了,已经来回扛两袋番薯了,当夫郎的人怎么能连床都不起呢?
呈哥儿每天都起的很晚,四丫叫他太早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一般辰时起,累了就巳时起,现在才卯时一刻,他正睡的香呢。
四丫叫魂似的,一遍又一遍喊他,呈哥儿把被盖到头上,想接着睡,四丫直接上手,哥哥怎么越来越懒了,要是哥夫生气了怎么办?
呈哥儿直接被拽起来了,眼皮耷拉着,狭窄的视线看向四丫充满了怨气,但是他根本不想生气,也没生气,只想接着睡。
门外的于丁一看见四丫拽着呈哥儿坐着,赶紧进屋,把手藏在褥子底下热一热,把呈哥儿的头安抚在枕头上,轻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
于丁一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间,轻轻嘘声,跟四丫招手,俩人轻手轻脚的出去。
出了主屋四丫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屋里还很暗,难道就是为了她哥睡觉?
于丁一跟四丫说:“别叫他,让他睡,他昨天累着了,你累也接着睡去吧,没事起这么早干啥。”
四丫赶紧摆手,说:“累倒是不累,我饿了。”
“那行,咱俩先吃。”
早餐很简单,昨天的番薯,还有加了细粮的馍馍头,一碗黄米粥,黄米就算细粮了,反正四丫她娘只给那个怀孕的哥儿吃。
还有一半切开的流油的咸鸭蛋,四丫都要流口水了,这比自已家的伙食好多了,她都不想走了。
四丫满眼放光,手先摸到馍馍,才坐到椅子上,狼吞虎咽,看来昨天已经很矜持了,今天没人管着,完全暴露本性了。
于丁一看着四丫,感叹道:这丫头真是豪迈啊,那么大一碗粥直接当酒一口干了,虽然他家的馍馍捏的小,但是四丫馍馍也是三口一个。
他赶紧给她再切一个咸鸭蛋,根本不够她吃的。
四丫摇手,说:“不用切鸭蛋了,给哥留着吧,我吃咸菜就行。”
于丁一拿过旁边的竹篮,里面是切好的鸭蛋,两掺的米粥,一个看不出装了什么的小杯子,还包了布袋,咸菜,馍馍和番薯,还有一个白白的四丫没看出来是什么。
他对四丫说:“吃你的吧,呈哥儿的早就准备好了。”
他进屋把篮子放在炕上,用被盖住,不会凉,饿了就可以直接吃了。
回来的时候,看桌子上的鸭蛋已经只剩壳了,四丫吃的津津有味,看见于丁一出来。
她好奇的问:“哥夫,我哥每天都这样吗?赖炕?”
于丁一点头,说:“对啊,又没什么事,起那么早干嘛。”
“可是你都起了啊。”
于丁一不懂和自已起来了有什么关系,说:“我不困啊,呈哥儿还能长个儿,想睡觉不是很正常,你更小,困也睡觉去啊,长身体。”
“啊?”四丫不懂了,嫁人了还能长个儿。
于丁一肯定的说:“汉子哥儿二十七还能窜一窜呢,呈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没发现他长高了吗?”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