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许帆并未说出来，既然大少偏要那样认为，说不定是商总的意思，许帆也不好打破什么。
“你说大声点。”
许帆咳道：“我感觉不会。”
还以为许帆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还是啥也不知道。
沈灼叹道：“认真开车，别想东想西的。”
几天后，A市下起了朦胧小雨，沈灼早一天看了天气预报，又思及好久没有回大宅了，所以在下雨之前抱着电脑回大宅处理工作，不过最近工作轻松，沈灼耍的时间比较多，再加上下雨天，人更是容易犯懒，一门心思想着耍，不过好在沈灼不是沈云驰那玩世不恭的性子，他把空余的时间拿来弹钢琴了。
雾气蒸腾的雨滴悄悄趴在窗户边聆听琴房内悠扬婉转的琴声，远方摇摇晃晃飞来的鸟儿因其羽毛打湿不得已停泊在一颗树上，像是在为这琴声驻足。
屋内的人闭着眼眸享受，狭长浓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欣长的手指在乳白色的钢琴键上拨动，一段段美好的音律像是与这雨天交相辉映，体现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一曲琴音落幕，沈灼睁开眼睑，看向钢琴盖上的手机，笑道：“怎么样？”
不一会儿，手机里面传来鼓掌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道低沉又稍微青涩的男嗓：“不愧是得过吉尼斯世界钢琴大赛金牌的人，很好听，每一段音律都让人沉溺。”
羊总是夸他捧他，绕是沈灼听了两年也没完全适应，而且羊的声音显青涩，让沈灼认为对方应该是一个比他小几岁的血气方刚的弟弟，难免害羞：“如果每一位粉丝都像你这样说话，那我岂不是得上天呀，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在机场来接我的那位司机称呼你为少爷，我很好奇你是哪家集团的公子爷，为何我从未在商业界知道你？”
“说来不怕你笑话。”羊尴尬一笑：“其实我很懒，足不出户，我虽打理公司，但是基本上都是在家里。”
沈灼捂嘴偷笑：“哈哈，我猜也是，除了我的每场巡演，其他时间都不出家门吗？”
“是的。”
“那看来你很喜欢我，为什么不与我见面呢，警告你，别提长得不好看那一套说辞。”
那边沉默一会儿，道：“你很想见我吗？”
沈灼站起来，伸个懒腰：“至少我得知道与我在网上联系两年的粉丝长什么样子吧，你陪了我两年，你在我心里早已不是粉丝了。”
“那是什么？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羊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
“嗯……”沈灼扶额想了想：“知己吧，反正你跟那些普通粉丝是不一样的。”
“真好……”羊的声音轻颤，好似有点抽抽搭搭。
沈灼敏锐的捕捉到什么，挑眉道：“哭了？不至于吧。”
“没，没哭……”羊吸了吸鼻子，尽管声音被他自己刻意压低，但沈灼还是听见了。
沈灼笑了笑，觉得他的哭腔可爱得直往人胸腔里钻。
算啦，给人留点面子，免得说我欺负他。
“其实我很想他……想每晚都紧紧抱着他睡觉，想每天早上起来看见他的睡颜，想亲他，想下班回来就看见他，想和他一起做所有没做过的事情，想和他白头到老……”
羊又哭了，这次哭得还很猛烈，沈灼都能听到出气不赢的喘息，那撕裂的哭仿佛隔着手机都能抵达沈灼心底，心脏好像被封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良久得不到解脱，闷得发疼。
一方面是不想羊先生哭。
另一方面，沈灼对羊有好感，自然有些听不得对方跟他哭诉对心上人的思念。
“有太多想跟他一起做的事情……”
沈灼在原地僵硬少顷，他记得感冒发烧的第二天早上，羊先生说他自己有一个深爱之人，但那个人不爱羊先生，后来沈灼宽慰他如果那个人没有伴侣，那么可以试试用真心打动他，现在看来羊先生是真的很爱那个人，那个人是幸运的。
沈灼张了张嘴唇，发现唇部有些僵硬：“……那个人单身吗？”
羊的气息似乎都快喘不过来了：“嗯……我特别想他……”
“既是单身，那就去追他吧。”
沈灼鼓励他，可自己的表情却不见得好看。
“可，可我做了一件错事……”
沈灼顺着问下去了：“什么错事？”
对面不说话了，看样子似乎不愿意说，分明隔着冰冷的电子通讯，可沈灼却能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深切思念与浓烈爱意，爱过一个人的沈灼怎会不知爱而不得的痛苦。
这次换沈灼沉默了。
羊继续道：“如果是你，你会原谅我吗？”
沈灼愣了愣，他并不知道羊先生做了什么错事，也不知道羊先生与那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设身处地想一下，沈灼会分情况而定。
或许是想到上一世，沈灼嘴唇有些麻木：“那要看多大的事了。”
不过沈灼并不想传达消极情绪给羊先生，鼓励道：“羊先生，你既然这般爱他，我想如果他知道了大概也会开心，即便你做错了事，只要改邪归正就是好孩子，假以时日，那人定会看到你的真心。”
“遇到问题不要退缩，要尽自己最大努力解决。”
羊似乎有被安慰到，这会儿啜泣的没刚才厉害：“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上我吗？”
“噗，你这是拿我当练习对象了呀。”
“不可以吗？”
沈灼笑道：“没说不可以，就凭这两年来你对我的陪伴和关心。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喜欢上你。”
羊似乎有些喜悦：“真，真的吗？”
“真的，我不骗你，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赤诚的真心，没人不会被打动吧。”
正安慰羊先生之际，手机发出叮咚一声，沈灼拿起来一看，某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消息。
[我是陆冉，下午两点，山间咖啡店见一面，有话要说。]
这毫不客气的语气果然很陆冉，不过他都跟商泽渊结婚了，为什么还找我？
沈灼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打两点，现在过去刚好。
即想即做，他关上钢琴盖，边离开屋子边跟电话里的人说：“羊先生，我突然有点急事，先不说了，拜拜。”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羊慢慢放下手机，他正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周围都是黑的，暗无天日，他坐在逼仄密闭漆黑的空间里，四下安静的落针可闻，唯一能听见的便是他那宛如惊雷般的心跳声。
耳边回荡着沈灼的话，那句‘我大概会喜欢上你’在他脑海中深深浮现，他怔怔的，恍惚中前面有一束光照了过来，然后面前的柜子就被打开了。
“唉，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都给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