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早上收拾好一切出门,忽感身后的视线,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沈灼皱眉,然后乘坐电梯下楼。
刚刚走到大堂门口,眼前的一幕让他深感熟悉。
与那晚不谋而合。
沈灼走过两人中间,跟左边的温斯年说:“年哥,走吧。”
被无视的商泽渊有一瞬间的失望,但又很快打起精神儿来,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早餐:“你没吃早餐吧,我刚好买了,是你喜欢的鸡肉包。”
沈灼停下脚步,冷冷的视线看向略显兴奋的商泽渊:“以前是喜欢,但现在不喜欢了。”
“商总,请回吧。”
沈灼说完,便拉着温斯年上车离开,原地徒留下一脸惨白的商泽渊。
沈灼坐在副驾驶,视线忍不住瞥向后视镜里面的黑影,等那道黑影变成一个圆点的时候才淡淡的收回来。
车内安静的有些过分,温斯年紧紧捏着方向盘,看起来有些紧张:“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沈灼直视前方。
“重生的事情。”
“没,我自己都没敢说出来,我又怎么会怪你,年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也很感谢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沈灼眉梢带笑的望着温斯年:“所以年哥,我永远都不会怪你,你这个哥哥是我交的最值的。”
“哥哥?”温斯年嘴角微微苦:“只能是哥哥?”
沈灼满脸温和:“我把你当亲哥哥,永远都是。”
温斯年无声苦笑:“你跟他……”
沈灼平静的看向窗外倒走的房屋:“我跟他早就结束了,以后也不可能。”
“那你……”温斯年忐忑:“还打算找伴侣吗?”
“算了吧。”沈灼的尾音有些拖长,似乎很累:“自顾不暇的人哪有资格谈恋爱。”
像他这种一身病的人,谁会接受?就算有人接受,他也不敢再付出真心了,其实一个人走完一生也不赖,至少不会伤心,也很自由,到时候再养条狗陪伴。
“你……”温斯年欲言又止。
他很心疼沈灼,也痛恨上一世无能为力的自己,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商泽渊的暴行,沈灼不会变成后来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会想要去寻死。
记得大学时期的沈灼活泼痞气,谁敢惹他啊,可现在的沈灼安静,阴郁,成熟。
现在的他哪还有曾经的模样,要不是那些破事,沈灼何至于变成这样!
温斯年缓缓情绪:“你在治病吗?”
“嗯。”
“那就好,我期待你变回曾经的自己。”
沈灼看着窗外,眼神渐渐暗淡,想要变回从前哪有那么容易,谁都知道的事情,但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这是疮疤,一提就会血肉模糊的疼。
他知道年哥很期待,可这很难。
沈灼舒口气:“不说这个了,你呢,你怎么也重生了?怎么也……”死那个字他始终说不出口。
“也没什么,就是有天晚上喝的烂醉如泥。”温斯年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讲述一件家常事:“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重生了,可能是因为喝酒不小心……”
沈灼瞪大眼眸:“喝酒?!年哥你,你酗酒了?!为什么?!”
如果只是喝小点酒根本不可能致死,除非那酒的度数不仅高,而且年哥还猛喝,那就有可能……
为什么,年哥为什么酗酒,和年哥认识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年哥酗酒!
“就想喝了,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温斯年改口道:“你说宇宙真的挺玄乎的是不是,或许宇宙中真的存在一些未知的神秘力量。”
沈灼想想,将震惊压回去,也是这个理,他都能重生,也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只是为何这些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这都不得而知了。
沈灼也不想去探究这些玄学方面的东西,重活一世,他只想与家人好好活着,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管。
只是年哥既然不想说酗酒的缘由,那么沈灼也不逼问,或许年哥有他自己的苦衷。
温斯年将人送到公司便走了,沈灼处理工作到中午,午休一段时间,下午开了个视频会议,晚上被温斯年送回公寓。
刚到家门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就听路过的两位大妈在议论他。
黄衣大妈:“他是这家的房主呀?”
红衣大妈:“对呀,昨晚新搬来的,也不知道惹了谁,今早儿出门,看见他那门上全是西红柿酱写出来的字,跟血字似的,看起来真渗人,你说他会不会得罪谁了,不然怎么会……唉。”
“早上我没看到,但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看到有位帅哥站在他家门前,杵在那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可吓人了,还很奇怪,竟然亲手将那些字擦掉,看那一身可价值不菲啊,你说这种人竟然会屈尊干这种事?我当时都怀疑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还悄悄多瞥了几眼,那确定了,不是错觉,真给人家擦门!哎呦!真羡慕!”
黄衣大妈眼尖瞥了一眼杵在自家门口的沈灼:“你说他俩是不是情侣啊,看着挺登对的!”
“都给人家擦门啦,除了是伴侣难不成还是爸?那么年轻的爸爸怎么可能啊,肯定是伴侣呀!唉,你这一说,我也开始羡慕了,想当年……”
沈灼没能听到后面对话,倒是把前面的听得一清二楚。
他杵在原地站着,钥匙悬在半空始终没插进去,出神着。
半晌过后,沈灼收回钥匙甩进兜里,然后在拨号键盘上面按下了11个数字,拨出,放耳边等着。
电话里的机械音才响到一秒就被接起,那边是商泽渊激动的嗓音:“灼灼!你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沈灼无视掉对方的情绪:“你在哪儿?”
“我……”商泽渊有些欲言又止,但嗓音仍旧是激动又温柔的。
“不方便说?”
“没有!没有!”商泽渊当然不敢不听他的话,他还要求得沈灼的原谅,而且他自己发誓过再也不会欺骗沈灼。
他不会食言的。
商泽渊报了个地址,沈灼挂掉电话便大步朝着电梯门走,到最后竟是跑起来。
他不是想见商泽渊,而是他怕商泽渊对那些人使出绝情的手段。
沈灼再怎么不喜商泽渊的粉丝打扰自己,也不至于要对方的性命。
商泽渊的性情,沈灼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他必须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