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凡轻叹,不由得为沈灼的命运感到多舛,初恋明明很美好又憧憬,为什么到了沈灼头上就是梗当当的一盆苦水淋下来。
能洗干净,又是一条好汉,可要是洗不干净,比阉妥妥的玫瑰看起来还要可怜,令人心疼。
沈灼掺掉烟蒂上的烟灰,勾唇:“你TM太小看我了吧,以前我可是有无数人追的Omega,就算栽了一次也无伤大雅,过段时间就好啦。”
“你……”关不凡欲言又止,听筒忽然拿远了点:“不好意思马上马上!”
沈灼意识到关不凡好像在跟别人说话:“怎么了?”
关不凡歉疚道:“沈大宝贝,我这边来了顾客,你回来了联系我,先不聊了,祝你玩的开心。”
沈灼嗯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远远看去,火红的太阳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帆船,看到的人脑海里应该会有这样一副场景。
早凉渐水冷寒心,海懒天闲绝啸音。
刹那火轮乘浪起,风翻揉碎满怀金。
沈灼无奈的笑了笑,摇掉这种不属于他的诗人想法,他啊,应该与孤鹜齐飞翱翔于天地间,不畏困难,勇往直前。
嘴角掀起一抹苦涩,抽掉最后半截烟,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只是,他要挣扎多久,才能真正翱翔于这海阔天空。
拍摄在临近晚上时结束,程轩是有名的拍摄师,所有的拍摄工作几乎在一天之内完成,拍出来的质量很不错,但还是要通过后期的修图才能发布出去。
程轩请所有人吃了顿晚饭,也是散伙饭,临近了十点左右才结束。
两人回到酒店已经不晚了,沈云驰端了盆热水来给沈灼泡脚,顺便叫助理买了支红霉素软膏送上来。
沈灼泡着热水脚,瞧着沈云驰的一举一动有点受宠若惊,忍不住开玩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呢。”
沈云驰当即拒绝:“那可不行,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喜欢哥哥,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沈云驰最近对他又是虚寒又是问暖,还处处体贴周到,要俩人真没有血缘关系,铁定会被别人认为沈云驰是他的男朋友。
沈灼假装委屈:“看来哥哥真的没有魅力,吸引不了弟弟。”
“那倒不是……”沈云驰拆开红霉素软膏的外包装,豁出去了似的:“我最喜欢哥哥了,但,但是我更喜欢小可爱,哥哥不生气吧?”
沈灼笑了笑,弟弟有点单纯的可爱,哥哥忍不住想多逗逗弟弟怎么办?
看着沈云驰委屈又单纯的模样,沈灼心里的坏火苗渐渐熄灭,算了,都是亲的,还是不玩笑了,毕竟沈云驰最近很照顾他,怎么说也不能有这种想法才对。
“你哥哥我可没这么小气。”
沈云驰恢复笑容,将红霉素软膏放在他旁边,板起脸道:“哥脚生冻疮我很生气,我不问原因,但哥泡完脚一定要擦药,不要让我担心。”
“知道啦,啰嗦弟弟,快去洗个澡暖暖。”沈灼推了他一下。
沈云驰这才放下心进浴室洗澡。十分钟左右,沈灼擦掉脚掌的水渍,拿起红霉素软膏,沾在棉签上,小心翼翼的擦拭冻疮。
国外的天气不比国内暖和,就这么赤脚走在海里几十分钟,脚已经生了冻疮,甚至起了脓疱,有些脓疱还破了,脚掌不免隐隐作痛。
不过这种痛跟他心里的痛比起来不值一提。
擦着擦着,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未知号码:我是阮软,出来聊聊吧]
沈灼放下棉签,在聊天框里打字。
[沈灼:没什么好聊的,该说的我都说了]
[未知号码:你怕了]
沈灼气笑,这人是在挑衅他?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那个Omega敢这样挑衅他,他算是头一个。
行,我倒要看看你想要聊什么。
[沈灼:地址]
沈灼看了眼阮软发过来的地址,看不出是在哪里,毕竟他对国外不熟悉,只好硬着头皮去。
导航到目的地,沈灼站在萧瑟黑暗,只有一个灯忽闪忽灭的巷道里,他算是明白了,什么聊天,分明是想打架。
正巧他最近心情不爽,对方来多久,他打多少。
不过生冻疮的脚掌有些碍事,但没关系,只要爽了就行。
人还没到,沈灼倚靠在红砖上,掏出一只烟,用打火机点燃,放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忽然呛到,忍不住猛的咳嗽起来。
金色的瞳仁在白炽灯下泛着莹莹水光,眼底溜过一抹痛色,指尖夹着烟蒂,丝丝缕缕的烟气蜿蜒升天,融入夜色里面,渐渐消失。
随着一阵寒风自眼前呼啸而过,耳边响起厚重且没有节奏的脚步声。
沈灼无动于衷,浅浅的视线望进月亮,嘴里吐出一个接一个的烟圈。
阮软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外国Beta停步在沈灼十步之外。
阮软抱着手臂,笑得洋洋得意:“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沈灼没有瞥他一眼:“你觉得攀上商泽渊有什么好处?”
“你嫉妒了?”
“嫉妒?”沈灼冷冷淡淡:“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悲而已。”
阮软没被激怒:“沈灼,你说这话不打脸吗,商总为了引出你而利用我,只能说明你在商总的心里不一样。”
是啊,或许是不一样,众多的替身里面也许只有我最像那个人,否则他怎么会看都不看阮软一眼,就只知道折磨自己。
当初商泽渊为了狩猎他花了那么多计谋与时间,怎么可能因为阮软的出现让这一切付之东流?
沈灼笃定:“他对你没有一分意思,过了这么久,他有给过你什么资源吗?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别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我知道他对我没意思。”阮软咬牙:“这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他的目光肯定在我身上。”
“哦。”沈灼浅浅淡淡的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所以,你今天是想除掉我?你别忘了这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坐牢的。”
“你那么利益的人甘愿去坐牢?”沈灼收回视线,漂亮的眼睑堪堪下瞥,往深处藏的是浓不见底的黯淡:“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沈灼掐灭烟蒂上的星火:“即便你让别人把我打死了,在商泽渊那里也不过是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蟑螂而已,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