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
南宫羽坐在茶几旁侧,他面前摆放着亮屏的平板,换作平常他一定已经开始工作,但他此刻却默默盯着自己掌心发呆,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下方手掌被厚厚白纱布包裹住,行动笨拙,他连打开电脑的余力都是通过攥起的控频笔完成的。
是的,没有刺杀,没有内讧,也没有暗害。
在不久前他只想喝点热水,结果水杯手柄突然裂开了,更糟糕的是轮椅跟卡了沙子似的挪也挪不动,喊叫管家时对方也因为来晚而耽搁了。
这不禁让南宫羽感到深深迷惑,他在想自己从前有那么倒霉吗?所有的风光在此刻变成猪蹄的双手手面前,全都成为了无法掩盖的笑话。
他将脊背靠在椅子上,放空思绪。
难得想到从前稍微有点不满乔墨就一副都是自己错的样子,现在却觉得,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欣赏对方为自己殚精竭虑的样子了。
可他习惯了。
习惯糖的小孩只会觉得那是粗茶淡饭。
他忽而又想到现在丁琛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也恰好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去反思过去的自己。
谁能想到,他堂堂一个事业有成的霸总,还要靠过去的记忆让情绪变好,这简直令人笑话。
这会儿,外头却传来两道脚步声。
南宫羽将手掌放在自己膝盖上背对门口,原本他很讨厌那种可怜行经,但若乔墨看到这模样,可以稍微缓解两人间气氛的话,他觉得挺好。
毕竟他暂时找不到别的手段。
“在里面?”
丁琛站在门口,轻声对旁边的管家询问。
管家点头,“嗯对。”
“我去看看。”
丁琛将手掌揣进口袋踏进去,管家有眼力劲的将房门关上,临走时还担忧的瞥丁琛一眼。
他以为,雇主是气夫人出门才会把水杯摔了,毕竟正常人谁会恰好被热水烫成这模样,他就怕是雇主存心要折腾夫人,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丁琛这会儿没有笑。
走至茶几旁,他同样拉出个椅子坐下,眸光在瞥见他裹的厚厚纱布时,略微停顿了几秒。
南宫羽坐直身板,他那原本凌厉眸中此刻竟透出不及察觉的期待,仿佛对方举动鼓舞了他般。
“没事吧?”丁琛随口关心道。
南宫羽的唇瓣开始一上一下,上是因为激动,下是因为要保持体面,好在几秒过后,他就恢复正常,不过面庞却与刚进来时的紧绷感完全不同。
“没。”
“哦,那你怎么不小心点。”
丁琛见人这么和气,也再劝了一句,未避免接下来问话对方不配合,他决定稍微客气点。
其实虽然被小叔解释那个情形,但枫叶晚占据的戏份可一点都不少,人家可是关键人物,他不免会为隐藏剧情感到棘手,他现在非常需要确保南宫羽是不是也有什么隐藏属性。
结合他之前的态度,丁琛不由联想到:南宫羽该不会天雷炸现灵光一闪勘破他自己情爱吧?
不不不,不会的,南宫羽这种家伙一看就是要从头虐到尾的命,他霸道贪婪愚蠢自私傻缺...安慰自己时,他赶紧摇头将这种想法挥之脑后。
南宫羽一把将包纱布的手掌放在桌上。
眼前不停浮现:‘他关心了他在意了两人氛围可以缓和了’这种念头,他用自以为有魅力的笑容迎上身边人目光,并话语郑重道:“不会有下次。”
本来他就不是不小心。
是茶杯不争气而已,但这伤,受的值。
丁琛迎面对上南宫羽那油腻的笑容,他感觉眼神受到冲击,血脉在倒流,他甚至想呕出来。
他宁愿...宁愿跟枫叶晚战斗也不愿意对上这笑!
丁琛搬着凳子离他远半米,等重新坐下后才将狂跳不止的眼皮给安抚住,他不客气的迎上南宫羽诧异面容,怼道:“你正常点行不行?面颊要是踌躇到控制不住,就不要做多余动作,好难看!”
好难看。
难看。
看。
他竟然说自己最妥帖无比的笑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