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花开彼岸,晴若无殇>第122章 罪证(下)

此言一出,大家都鸦雀无声,而石河更是满脸的慌张。

吴晴见石河说不出话来,于是开口道:“石大人,说不出来了吧。那就我来说吧”

吴晴环顾四周开始说道:“那天,我们追着苟燕恒,你就知道你失算了。你猜到了是苟燕恒不听你的命令。于是你暗中来到了地道的另一端。你知道。苟燕恒已经失控了,他为了复活自己的族人,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起死回生阵,而你不知道他从哪知道了萍郡主的生辰八字,在加上萍郡主又是白枭的女儿,就凭这点他最后的目标,从你变成了萍郡主,你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能推算的出来,于是,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准备把我们都炸死,所以你暗中一直在观察我们,直到最后,你见苟燕恒奈何不了我们,而我们又发现了,地道中的密秘,你只得去点燃炸药,而你鞋子里未燃烧的火药粉末,就是最好的证据。”

见石河依旧沉默不语,但是他额头渗出的汗液已经顺着头发的鬓角滴落。吴晴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快突破的边缘了。

“石大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炸,机缘巧合之下,我去了你的屋子。你房屋门口爬满了蚂蚁,而其他地方却没有,那些蚂蚁顺着门缝爬进了你的屋子里,我当时就很好奇,里面是有什么值得这些蚂蚁如此前赴后继的爬去。可是你却拒绝了我进去。直到中午,有人将杀过鸡的刀,洗干净放在门口,可是不就之后,上面爬满了蚂蚁。我对这些蚂蚁很好奇。于是我让他们将刀又洗了一次,放在其他的地方,结果还是爬满了蚂蚁。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蚂蚁是闻到了血腥味,才爬过来的,这种血腥味是我们正常的嗅觉根本察觉不到,但是蚂蚁却可以闻得到,石大人恐怕你房间里也都是蚂蚁吧。”

陈瑞林见石河不说话。他便说道:“怎么了石大人。开不了口呀。让我来说吧。毕竟,我可是刚刚从你的房间出来。”

此时的石河已是坐立难安。

“石大人,我在你房梁上观察了许久,在你的房间里。爬满了蚂蚁。从蚂蚁爬的面积来看。这血流出的还真不少。足够让一个成年人流血过多而亡。”

陈瑞林又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吴晴也认识,这是在和杨森打赌的时候,从这个荷包中倒出了那一枚铜板属木的铜板。只不过现在这个荷包上满是血污。

“没想到吧,石大人,杨森在你的屋里留了证据。虽然你把所有的血迹都清洗了。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森确实聪明。他趁你不注意。将自己的荷包藏在了你的房梁之上。我也是看到有蚂蚁往上爬去,才发现这个。”

陈瑞林说完恭敬的将荷包递给杨万里。

杨万里接过自己儿子沾满血污的荷包。紧紧的将它握在手中,老泪纵横。

少司命用伞指着石河。

“石河,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吗?”

石河知道今天自己瞒不过去了。

“是我。都是我干的。你们推算的都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森儿,他阻挡了你什么。他只是个普通的学子。”

杨万里怒吼着,若不是毛利与秦礼拉着。他就已经冲了上去。

石河一脸的平静。似乎是一切被看穿之后内心的放松。

“我本不想杀他。”

石河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就是想利用杨森的博学,利用他来对吴晴进行一番比试,而比试的方向我故意往五行的当年进行了引导。就是为了之后的五行杀人做出准备。当然一切都准备妥当。可是我没想到吴晴你是真的聪明,轻而易举就解开了杨森对你的考验。”

忽然,石河突然情绪激动。

“吴晴啊,吴晴,这是都怪你,若不是你解开了杨森的局,让杨森觉得受到了屈辱。当你赢了他之后,他跑到了山上去散心,他若不去山上,又怎么会发现山上的秘密。杨森因为输给了你,去山上散心,却发现了我在山中的那些秘密,于是他急忙跑下山,他原本是想和我说明他发现的事情。却不曾想到,当时的苟燕恒在我的房里。在和我商量五行杀人的事情。却被杨森全部听见。无奈之下只能决定杀了他,而正好他也弥补了木的属性,没想到,杨森平时看上去,文文弱弱书生模样,但是还是有些身手,可是就算是有些身手,又怎么回事苟燕恒的对上,不过苟燕恒下手太快,在我的房间里就动了手。所以弄得满地都是血污。为了防止事情败露,由苟燕恒,将杨森的尸体被回去,并且制造出和之前一样的狂狮铁战团的图案,同样的手法。”

听完石河说的所说。杨万里再也忍不住,拔出一旁毛利的佩刀,冲向石河。

少司命反应迅速,先手夺下杨万里手中长刀。

“少司命,你也要阻拦我?”

杨万里此时目光通红,眼神里的怒火足够将石河化为灰烬。

“用刀不行。”

少司命将门栓上的木头取下,递给杨万里。

“用这个。”

杨万里拿起少司命递给他的门栓。同时少司命也给你杨万里让出一条路。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没有谁会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阻止杨万里。

杨万里拿起门栓当做棍子直接朝着石河身上抡去。

石河居然伸手握住杨万里手中的门栓。

虽然同为文官,石河的力气却比杨万里要大些。

吴晴见状一颗石子打在了石河手上的关节处,石河手一软,握着门栓的手自然就松来。杨万里手中的门栓顺势也就砸在了石河的肩上,石河顿时发出一阵惨叫。

杨万里再次门栓,不断的击打着石河,奈何石河总是用手挡着,虽然疼痛的高呼着。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此时少司命手中也一颗石子弹射而出,石子击打在石河身上。石河顿时动弹不得。

少司命点了石河的穴道。

没了石河的反抗,杨万里打的就更为轻松,也更为凶狠。毕竟杀子之仇。此时的杨万里恨不得活生生的将石河打死。

虽然有些杀子之仇,但是杨万里同时也承受着丧子之痛,再加上文官本身的体能就不行,所以时间一长,杨万里手中挥舞门栓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此时的少司命赶忙上前劝住杨万里,悲痛万分的杨万里,一时情绪激动,又用尽了全力。差点昏厥在少司命的怀中。好在少司命输了一些精纯的内力进去他的体内,这才让杨万里缓和了些,然后让毛利和秦礼将他扶出去,好生的照看。

毛利和秦礼也傻了。第一次见三品大员这样打人。秦礼还在疑惑怎么石河突然就不反抗了。有些武力值的毛利却看的明确。还暗中给少司命竖起了大拇指。

二人被少司命喊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将杨万里带出去。

将杨万里带出去,一是为了缓一缓杨万里的情绪,再这样下去,恐怕杨万里会晕厥。二是阻止杨万里的殴打,再打下去,恐怕石河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虽然石河这种人死不足惜。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内阁大学士能做出来的。主要是他背后的人还没有被挖出来。更何况吴晴还要问他京畿处的内奸是谁。

石河满脸血污坐在椅子上,少司命用同样的方式解了他的穴道。但是他依旧紧闭双眼。就像昏厥了一样。

“石大人别装了。杨大人下手的力度刚刚好,只是让你疼痛但是不伤脑。”

少司命说的是事实。毕竟杨万里就是一介书生能有多大的力气。

石河缓缓睁开眼。看着少司命和吴晴二人,眼神中满是不甘。

“我栽了。”

这是石河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

“一个是南国京畿处吴道子的儿子,一个是我北国钦天监的少司命。栽在你们二人手上。倒也不吃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可以载入册中了。”

确实,能同时栽在京畿处和钦天监的手上。石河也算是第一人了。毕竟千叶真一是吴晴查出来的,少司命只是抓人。而石河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被二人联查出的。

“你倒是有些自豪。”少司命说道。

“为什么不呢。”

从石河的语气上听不出任何的悔意。

“说说吧,幕后的人是谁。”

石河想象中的审问并没有出现,相反,少司命坐了下来,这似乎顺口问出的不是问题,而是两个人之间正常的聊天。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少司命莫非在朝中还有异己要排除,想要我咬出些什么人来。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看来石河打算自己扛下来这些事情。

“你收购粮食与铁器,打造地道,这些根本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出来的。而且你不是苟燕恒口中的主人。充其量你就是一个执行者。你不是策划者。”

石河不为所动。少司命继续说着: “你只是一个三品官员。这些事你根本不可能办得到。你说出来,还可以从轻发落?”

石河抬起头看着少司命。

“我意图谋反,本就是死罪,又有这么多条人命在手,如何从轻。”

少司命说道:“你也知道你这是谋反,你的女眷会全部送入教坊司,族中男子将会全部流放。你忍心吗?”

石河似乎铁了心一般。不为所动。甚至闭上了眼。

此时吴晴开口道:“你这不是意图谋反,石河,你与京畿处勾结,你是通敌叛国。这样就不一样了。这是抄家灭族,按照你现在的罪状,足够灭了九族。”

“那也是他们死得其所。”

吴晴皱了皱眉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石河坐起身,看着少司命与吴晴。

“我北国皇室,本应由陛下掌管。而如今北国上下,皆以太后为尊,只尊太后,而忽略陛下,这岂不是违背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太后独揽大权,如今朝中上下,皆是太后一党,我们这些肱骨老臣,不是被踢出朝野,就是向我这样安排以闲职。如今这北国还姓易吗?”

少司命听完刚想发作。却被吴晴抢先说道:“我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却是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而且自从北国太后修改科举考试之后,人才辈出,打破了官职世袭制的传统,这一系列的改革,可谓是利国利民,就连我南国陛下也是对其赞叹有加。而如今你们还在想着这些。”

少司命也接着说道:“更何况,陛下只是身体抱恙,并不是不理朝政,太后的每一项决定都是与陛下商议决定。”

“商议?把我们这些肱骨老臣安排在这里教书的教书,更有甚者还去了务农与河工。这分明就是排除异己,将我们安排到闲置的地方,远离权利的中心。”

吴晴说道:“你这样想就是大错特错。在我看来你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你本就是大学士,学以致用,你不应该卷在权利的中心,处在政治的漩涡中,以你的博学。正应该教书育人,培养新一代的人才,才是一个国家最好的传承,所以我说你的职责才是重中之重。”

少司命接着补充道:“至于你说的去河道,自己农业的官员们,他们本就是工部官员,他们所学就是如此,这你应该造福百姓。学以致用。你在看看,自从他们去了之后,粮食每年都在增产,河道这几年汛期也极少有水灾发生。不知不觉中,为朝廷省了多少的银两,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其他的还有更多,农田水利,这些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而你却顶着大学士的头衔,鼠目寸光,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权利,却忘了为官的根本。”

听了这些话,石河心里也是有了一丝触动。但是多年来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又岂能是吴晴与少司命短短几句话能解决的。在他的心里早已被权利蒙蔽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