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的觉吧。”
池屿闲回头瞪了陆小凤一眼,颇有几分迁怒的意味。
被无缘无故瞪了一眼的陆小凤才是真正的委屈,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迁怒我呢?”
池屿闲被他这番话说得稍微有些脸红,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旁边的花满楼见状,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随后又对着陆小凤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我来守夜。”
陆小凤也没生气,只是开玩笑得询问。而池屿闲也是如此,他只是因为那句话里的某个字眼而感到羞赧。
三人之中只有花满楼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还有功夫安抚起炸了毛的池屿闲。
说是趁机,其实就是借着安抚的机会碰碰对方罢了。
池屿闲低垂下眼眸,竟然没有躲,就这么让对方拍着他的胳膊。
对方的手掌宽厚且大,还很热。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池屿闲的态度总算是软化了不少:“你休息吧,我来守夜。”
他说完之后又思索了片刻,随后犹犹豫豫地开口:“我白天睡了一天了。”
花满楼听罢轻轻一笑:“没事,我现在没什么睡意。”
眼看着对方要反驳自己,他只好抬手在池屿闲的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也不是摸头,只是轻轻地触碰一下。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刚才还冷着脸的黑衣青年就顿时红了脸。
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竟然这么容易害羞。
池屿闲越是容易脸红害羞,周围的人便越想去逗他,就像是之前非要逗小孩儿的大人。
见自己说不过对方,池屿闲便妥协了,大不了花满楼守上半夜,自己守下半夜。
为此,他闭上眼睛之前还特意向花满楼说了一句。
花满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现实却是,分明说自己白天睡够了晚上根本没什么睡意的池屿闲一睡就睁不开眼了。
另一个认真地保证自己绝对会将对方叫醒守下半夜的花满楼见时间到了对方还没醒,便没有将人喊醒。
以至于后半夜感觉有些冷的池屿闲非但没有醒来,反而还往旁边温暖的地方靠了靠。
坐在他旁边的人只有花满楼,在察觉到肩膀上猛地一沉的花满楼侧目,望着肩膀上多的那颗毛茸茸的头微微一笑。
花满楼穿的是件广袖,靠在他肩膀上的黑衣青年想必是真的觉得冷了,又或许是习惯,竟然迷迷糊糊地伸手扯着他的袖子就要往身上盖。
期间他还自己惊醒了,只不过眼中满是困倦,虽然人醒了,但意识还是模糊的。
花满楼眼中带笑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睁开朦胧睡眼的青年抬眸望了一眼他,发现是他之后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也就这种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对方才会这么听话乖巧。
花满楼低垂下眼眸,抬手扶稳了身子歪歪扭扭的对方。
他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安睡的池屿闲,心里顿时对对方的过往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对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看似冷静正常,实则内心几乎是阴暗一片。
花满楼轻轻蹙眉,心尖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泛着疼,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尤其是发现池屿闲手腕上的伤又多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摁压了一下眉心,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翌日
池屿闲是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温柔地喊醒的,刚一睁开眼就是一张放大的俊雅的脸。
凝白如玉的脸,俊雅的眉目,已经温柔的目光。
池屿闲:“!!!”
他猛地坐了起来,刚才还睡意朦胧的双眼顿时瞪大。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不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靠在花满楼的身上睡觉了?
察觉到怀里传来微微的拉扯感,池屿闲下意识地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对方的衣角。
“我……”
这次池屿闲是真的红了脸,连忙松开手站了起来:“你……你一。夜没睡?”
他眉头紧皱,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池屿闲眉头稍皱,视线最后落在了对方的脸上,然后便得知了答案——花满楼真的一。夜未睡。
“你怎么不叫醒我?”
花满楼起身,垂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没什么,看你睡得正好,刚好我睡不着,干脆一起守了。”
对他这番话,池屿闲感觉有些不舒服——花满楼竟然一。夜未睡诶!还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开口说道:“那你一会儿补觉吧。”
“今晚……”池屿闲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若是今晚还没有遇到旅店的话。”
“好。”
花满楼微微颔首应下,看样子并没有刚才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其实池屿闲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倒是旁边的陆小凤看到之后啧啧称奇,甚至还想着开口询问,最终是被池屿闲一眼给瞪得放弃了。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陆小凤还是这么一个八卦的人?
难不成对方是看出来什么了?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语出惊人?
这个问题池屿闲是想不明白了,现在的他坐在马车上浑身僵硬,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来自对面的视线太过强烈,池屿闲只好抬眸瞪了回去。
陆小凤先是低头笑,随后又抬起头来用口型说道:“你怎么这么凶啊?”
“关你什么事。”
池屿闲白了他一眼,随后才动作小心地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
刚上车没多久,花满楼便说有些困了。
一开始池屿闲是想让对方先休息的,谁曾想,他话还没说出来,对方就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连预告都没有!
池屿闲现在大脑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云彩上似的,软绵绵的,稍有不慎就会从天上跌下来似的。
“你说他们奇不奇怪?”
陆小凤凑到一旁的西门吹雪耳边轻声说道,像是害怕打扰到正在熟睡的花满楼。
正闭目养神的西门吹雪眼睛都没睁开,冷声回答道:“与其在意这个,你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你的胡子剃干净。”
向来寡言西门吹雪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可惜一开口就是让陆小凤刮胡子。
陆小凤顿时没心思去探索池屿闲和花满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舍不得自己的胡子。
“哎。”
他长叹一声,满脸的愁容。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所做出的损失吧。
谁能想到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会一开口就要他刮胡子呢?
池屿闲自然也听到了这一段对话,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他还从未见过陆小凤刮掉胡子的模样。
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黑衣青年双目微微眯起,一看心里就没想着什么好事情。
看得陆小凤浑身一颤,总觉得将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尤其是还有池屿闲这个人在!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两个人现在成了损友,明明一开始他们之间还很和谐,甚至是彬彬有礼。
哎,可能是因为太熟的原因吧。
池屿闲没再去看陆小凤了,他现在的整个脑海里几乎是盛满了花满楼的身影,哪怕想要安静下来想些其他的事情也根本做不到。
对方对他来说就像是毒药似的,只要沾上一点儿就成了瘾,说是要远离,却根本做不到。
当真是……让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这么想着,池屿闲不由得侧首垂眸看着正闭上眼睛睡觉的花满楼,眼神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向来冷静且不近人情的黑衣刀客在面对喜欢的人时竟然也会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池屿闲安静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花满楼长得真好看,雍柔华贵中带着明显的温润和优雅,总是会让人联想到用白玉雕成的鲜花。
他转过了头,耳垂通红,甚至还滚烫。
三日后,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独孤一鹤竟然会同意在这里见面。
只不过这些和池屿闲没什么关系,他只需看着陆小凤一行人对着这件事情忙忙碌碌罢了。
黑衣青年几乎是一到客栈就回房间歇下了,虽说他每天都在睡觉,但硬邦邦的地面和略微柔软的床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就让他去休息吧。”
花满楼拦下了想要喊住对方的陆小凤,眉眼温柔:“若是没睡好,他又要不开心了。”
此话一出,刚想喊池屿闲的陆小凤便停了下来,不仅放弃了打扰池屿闲,甚至还笑着说道:“好好好。”
说罢,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好友:“你这话说的跟包庇自家小孩子似的。”
“哦?是吗?”
花满楼轻轻一笑,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并未向陆小凤提及过和池屿闲之间的感情纠葛,本想是等到一切都确定之后再告诉对方的。
不过嘛,若是对方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他也不会去隐瞒。
客栈的房间里,池屿闲没点烛台,进去之后就往床上一倒。
他其实也没什么困意,但这几天就是想在床上躺着,本来还算规律的作息,这些天倒是混乱了起来。
为此花满楼还有些担心他会吃不消,每次都要问他怎么还不休息。
不管怎么说,池屿闲对花满楼说的话还是很受用的,每当对方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时候,不管对方说什么话,他似乎都会答应。
真的是栽倒进去了。
池屿闲轻叹一声。
他越想越精神,想到最后连最后一点儿困意都没了,整个人无比得精神。
想了片刻之后,黑衣青年还是起身出了门。
他刚走出客栈的大门,便遇见了四位打扮明显是江湖人士的女子,一个个长得都十分得漂亮。
本来池屿闲是没注意到他们的,直到突然想起来什么,这才将视线放在了对方身上。
难不成这就是独孤一鹤的徒弟们?
池屿闲虽然皮相极佳,但气质太过阴郁,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有些不想好人。
因此,察觉到他目光的四位女子顿时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姑娘率先开口:“你看什么看!”
池屿闲一愣,倒是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种反应,按理说他刚才也只是看了一眼,时间都不超过两息。
但终究是自己先冒犯了对方,他的心情现在好不错,因此便微微欠身向她们道了歉。
见他态度还不错,对方这才轻哼一声。
只不过刚才说话虽是有些凶,但对方却有些脸红。
池屿闲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说完话之后就撑着伞离开了。
“你脸红什么?”
叶秀珠笑道。
“我……”
对方轻咳一声,不说话还好,这么一来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原来是他?”
一旁的孙秀青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的其他三人顿时转过头开看来,询问道:“是谁?你怎么这么惊讶?”
孙秀青:“黑衣刀客,撑伞夜行。刚才的那个人就是最近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池屿闲。”
“池屿闲?”
一开始说话的石秀云微微吃惊,看样子有些惊讶,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谁那个池屿闲撑的是把白底红梅的伞么?可我刚刚看,对方撑的分明是把月白色的伞。”
“也对。”
“或许是有人在模仿吧。”
孙秀青说道:“只要江湖上有人名声大噪,接下来便会出现很多相同的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个月已经遇见三个西门吹雪、两个陆小凤、五个李寻。欢和八个沈浪了。”
已经离开的池屿闲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那四位女子的谈话,他现在正在街上逛着,看样子是有些饿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出门的时候竟然没见到花满楼他们,难不成他们三个都一起出去查事情了?
池屿闲撇撇嘴,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心里只想找个地方吃饭。
前面有一家面馆,看起来里面的客人也不少,热气腾腾的,还有香味飘了过来。
他停下脚步沉思了片刻,还是过去点了一碗阳春面。
有些人一旦喜欢上什么东西就难以更改,要么一直喜欢下去,要么喜欢到厌烦之后更换。
池屿闲就是前者,他不仅会一直喜欢某样东西,还会讨厌一些从未尝试过的东西。
比如他喜欢吃阳春面,便会一直吃下去,那怕一天三顿全是阳春面。比如他从未吃过鸡爪,那怕好多人都告诉他鸡爪很好吃,特别是柠檬无骨鸡爪,但他却从不尝试。
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放在面前,氤氲的水汽将池屿闲那张捎带着阴郁的脸给模糊了不少。
他低垂安静地吃着面,周围很是热闹,说什么的人都有,但没有人能够打扰到现在快要陷入自己世界的池屿闲。
除了一个人。
“想着你就是会来这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池屿闲没说话,甚至连头也没回。
许久不见的楚留香在旁边坐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黑衣青年,随后也点了一碗同样的阳春面。
池屿闲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此刻总算有了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罢,又想了想:“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楚留香爽朗一笑,随后上下打量了池屿闲一番。
“不过我倒是经常听到池兄的消息?”
楚留香接过阳春面,一边低头拿着筷子,一边说道:“最近你的名字在江湖上流传甚广。”
“哦。”池屿闲放下筷子,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嘴。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楚留香:“但不及香帅。”
楚留香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因此也没生气,而是笑着说道:“你倒是胆大。”
他说的是池屿闲之前掺和进福威镖局的事情。
池屿闲稍稍停顿,随后才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他们因为一本剑谱而灭门。”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人,”楚留香抬手摸了摸鼻子,“现在看来,原来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池屿闲听完这句话之后“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随后慢悠悠地说道:“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每天都想毁灭这个世界。”
这句话倒是吓到了楚留香,不由得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不确定地询问:“你当真是这么想的?没开一点儿玩笑?”
“当真,真的不能在真。”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池屿闲冷哼一声,脸上出现了些许的不满。
楚留香哑然,但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了,毕竟是对方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只是心情不好。
说完这个之后,两个人便转移开了话题。但还没等楚留香和池屿闲说上几句,对方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人,随后就不假思索地和他告别。
楚留香:“???”
他抬眸一看,几乎是一眼就望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那位白衣男子,对方面容俊俏,周身的气质也温润如玉。
楚留香挑眉,他人得对方,他们曾经见过一面。
“走了。”
池屿闲拿起旁边的伞,很是洒脱地冲楚留香挥了挥手,随后便向不远处的花满楼走去。
刚才说话时的表情分明是有些开心的,但一转身就刻意地稍微冷了脸。
旁边的楚留香见状,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倒是看出来了,对方现在不仅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还是个情窦初开的人。
池屿闲刚才脸上的神情,楚留香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不过这样也好,对方可以不再像现在这样孤寂了,甚至是给人一种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错觉。
“刚好看到你了。”
花满楼见池屿闲向自己跑了过来,顿时眉眼弯弯。
“哦,”池屿闲故作冷漠,“我只是刚吃完饭。”
知道他这个人喜欢口是心非,因此花满楼也没逼着对方承认什么,而是抬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衣领:“好,吃饱了吗?”
“嗯。”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青年在对方将手搭在他衣领处的时候顿时安静了下来。
池屿闲的肤色很白,还是那种泛着些许寒意的冷白,因此除了白之外的任何颜色在他脸上就变得很明显。
见状,花满楼不由得眼中含笑,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收手时突然抬起在池屿闲变粉的耳垂上捏了一下。
很柔软,和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截然相反,还透着几分烫意,捏起来的手感很好。
“你!”
池屿闲的反应很大,顿时向后躲了数步,原本就泛粉的脸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距离变得通红,像极了熟透了苹果。
“哈哈哈哈。”
看到他这幅模样,花满楼非但没有感到自责,甚至还笑出了声,仿佛惹得对方露出这种模样很有趣似的——尽管是真的很有趣。
池屿闲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羞赧,非要装出一副冷漠理智的样子。
“回去了。”
他格外冷艳地瞥了一眼花满楼,随后便快步往前走,一副要将对方甩开的样子。
“慢一点。”
花满楼跟在他身后,行走时的仪态很好,一看就是富有教养的翩翩贵公子。
走在前面的池屿闲轻哼一声,根本不听。
时间长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花满楼的面前变得格外得大胆且放纵。
从一开始的冷漠疏离到心动时的纠结别扭,又变成现在的自然肆意。
这些变化都被花满楼看在眼里,但他却不点破,非要等到对方自己发现。
不过,对方能做出这种改变,也是说明心里是信任自己的吧?
向来温润如玉的花满楼脸上出现了难掩的无奈和苦涩,但眼中却是明显的温柔,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咦?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陆小凤正和西门吹雪坐在大堂里,旁边的桌子坐着的正是池屿闲出门时遇见的那四位。
“在你们不在的时候。”
池屿闲走了过去,随后在陆小凤的对面坐下,低垂下眉眼,脸上的表情倒是恢复了正常,可雪白的耳垂此刻却还是红的。
“我说花满楼回去之后怎么又着急地出去了,原来是去找你了。”
陆小凤的一句无心的话,再次让池屿闲的脸稍微红了些许。
他容易脸红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这几天倒是在熟人面前把脸丢光了。
想到这一点,池屿闲抬眸瞪了陆小凤一眼,至于花满楼……他不太舍得。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早已习惯了被他无缘无故地迁怒。
陆小鸡:呵呵,我早就习惯了。
花花:还挺可爱。
小池: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今天提前更新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