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自从时兮来到研究所后,里面的脚步声一刻都没有停过,不是把时兮带来的海鲜生切做成玻片,就是把他的龙虾鱿鱼拿去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烹饪。

  不知过去多久,时兮站在实验室前打了个哈欠,目光觑向玻璃上的冷面倒映,这已经不知道是克里尤斯今天贡献出去的第几管血了,就算是S级也经不起这么抽吧。

  “咳咳。”比彻姆走到时兮身边,委婉提示,“那什么,他已经结婚了。”

  时兮扯扯嘴角:“很明显吗?”

  您都快把眼睛贴到克里尤斯脸上去了,估计就是瞎子来了都能通过嗅觉分辨出来吧!

  然而比彻姆可不敢得罪现在实验所的重点保护对象,只能哈哈道:“还好啦,只是我观察的比较仔细,走吧,尊贵的人鱼好饿先生,午休时间到了,我带你去食堂。”

  时兮跟着比彻姆离开实验室,然后脑子里的系统终于响应他了。

  【系统:您好,宿主!】

  时兮:你去哪了?怎么我喊你半天你都没有响应我,他们说的海鲜里含有能够修复雌虫精神力的元素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系统:这个我不是在三天前就已经发过通知了吗?】

  时兮眼前出现了一行字:“咦?有吗?我怎么没看到。”

  【系统:这段时间您眼里出了克里尤斯还能装下什么?】

  时兮看完面前的通知才明白事情始末,原来是他的销售额超前达标,系统给予了食材疗愈buff。

  时兮不禁感慨:如果他们的研究成功,这些海鲜很可能颠覆历史啊!难道这就是我传来虫族的使命?

  时兮:你怎么又不说话?话说你之前到底去哪了?

  【系统:我还能去哪,这几天您做了那么打多马赛克的事情,我只能被迫自动休眠啊。】

  冰凉凉的机械音居然有几分委屈。

  时兮老脸一红,知错不改:那你得做好准备,后面你进入休眠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

  【系统:……】

  等时兮跟系统唠完嗑,他也领到了午餐,时兮目光在食堂里兜转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位置上,时兮坏坏一笑,端着餐盘抬脚走去。

  看见面前搁下的餐盘,克里尤斯淡定抬头扫他一眼,接着继续低头吃饭。

  比彻姆见状脚底抹油跑了,他可不想凭空当炮灰,心中默默为那个不怕死的网红点上一根蜡。

  时兮落座后,瞅了一眼对方餐盘里零星的几块肉,又看了看自己面前花花绿绿的营养配餐,开口道:“抽血疼吗?”

  克里尤斯咬肌紧绷,似乎非常抗拒与他交谈。

  时兮拿起筷子,浅尝一口:“要不你吃我的菜,好歹补一补?”

  克里尤斯神色冷淡:“不必。”

  对方不仅拒绝了,还往回撤了一步餐盘。

  时兮有些忍俊不禁,和自己的雌君腻乎久了,都快忘了他以前是多么冷傲的一只军雌。

  这时一帮虫簇拥着一名胡子花白的雌虫而来,比彻姆上前殷勤介绍:“这位就是人鱼好饿主播了,这位是我们研究所的前院长。”

  对方端着酒过来,时兮也不好空手,他看了一圈,直接拿起克里尤斯喝了一半的果汁举杯道:“院长好。”

  “孩子啊,这次的实验成与不成,你都功不可没!”花白雌虫浑浊的眼里荡着泪花,“我替研究院在这由衷地向你表示感谢!”

  “不敢,能为研究院出一份力,造福虫族,是我的荣幸!我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您随意!”这番话没有夸大,倒是他的真心话,时兮举杯,一饮而尽。

  花白老雌虫也不含糊,直接干了,喝完之后又念叨了两句保密和小心,才被扶着离开。

  时兮虽然是穿越而来,但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虫族的一份子,倘若系统所说是真,修复效能真的能够普及天下,那么帝国雌虫的苦难很有可能发生惊天逆转,能够在其中出一份力时兮自当全力以赴。

  然而没等他内心汹涌澎湃完,对面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直接把他射了个透心凉。

  克里尤斯饭也不吃了,一把夺走时兮手中的果汁杯,转身离开食堂。

  时兮看着自己虚握的手,撇撇嘴:“干什么,浑身上下都亲过了,还在意同饮一杯果汁?”

  用过饭,时兮在休息室小憩片刻,醒来后又开始在实验室里百无聊赖地溜达,眼下克里尤斯是彻底躲着他了,一下午都瞧不见他的身影,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半,比彻姆过来询问。

  “你是否愿意在实验室住下?我们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宿舍。”

  时兮摇摇头,觉得自己再这么呆下去会疯掉,于是婉拒道:“不了,家里还有虫在等我。”

  比彻姆微微张嘴,原来已经有家室了啊,那还敢去骚扰克里尤斯,这只雄虫的野心不小啊。

  不多时,研究所组长过来:“既然您坚持要回家,可否留下姓名地址和联系方式,等实验出结果了我们会及时联系您。”

  “姓名就不必了。”时兮抬手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具体住址。

  比彻姆认出这个地址是价值连城的九湾海景房,难怪对方把自己包裹地如此严实,一块皮肤都不肯露出来,原来身份地位都不俗啊。

  “那我派虫送您回去?”组长征询他的意见。

  “好,”时兮点头,“就克里尤斯吧。”

  组长和比彻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与推脱。

  最后还是官大一级的组长占了上风,在比彻姆过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后以他不完成任务就无法回家和他的雄主团聚相要挟半个时辰后,克里尤斯才不情不愿地坐上悬浮车。

  这是公派车,内饰简单,时兮坐在副驾驶上偏过头:“听说你结婚了?”

  克里尤斯目视前方:“嗯。”

  时兮嗅嗅鼻子:“什么味道,好香。”

  克里尤斯手指蜷紧,确认了几遍自己没有释放出任何信息素。

  时兮被他脸上的忍辱负重逗笑了,他知道这是他们家洗衣液的味道,不过故意想逗逗他,谁曾想这虫居然一秒钟都不愿意同自己多待,沉默中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临海别墅。

  时兮解开安全带,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覆上克里尤斯的大腿:“不下去看看?或许这里的景色要比你雄主的漂亮许多。”

  克里尤斯似乎忍耐到了极限,又或者这种对比触及了他的逆鳞,直接翻了脸:“我雄主的一根手指头你都不配提及,在我没有掰碎你的胳膊之前,请拿开你的脏手。”

  时兮非常识趣儿地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走下车却弯腰趴在车窗上笑言:“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搬来这里住的。”

  克里尤斯面无表情地升起玻璃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时兮看着扬起的尘土,耸耸肩:“那只有我独自先去验房喽,到时候有你不喜欢的地方可别怪我没邀请你!”

  回去的路上,通讯仪那边出来实验室的声音,原来组长和比彻姆都担心克里尤斯会忍不住把人鱼好饿撕碎,为了保证克里尤斯的理智一直开着通讯在监听,直到听到人鱼好饿安全下车他们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

  只是有个地方比彻姆想不通:“尤斯,以你的性子,你大可以不搭理他就行了,干嘛这么怒火攻心?”

  哪知克里尤斯一句话未说就把通讯挂了。

  是啊,他明明可以无视人鱼好饿的挑/逗,可是,不知为何,每当他看见那个讨厌的主播时,总会控制不住地响起时兮,两只虫的身影在他脑海里逐渐高度重合,克里尤斯觉得自己跟那主播多说一句话都是背叛。

  啪!

  克里尤斯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能用那种轻佻的虫亵渎他纯洁的雄主,真该死!

  带着复杂又沉重的心情,一顿家庭晚餐时间克里尤斯都沉默寡言,艾利塔和管家早已习惯了他的冷冰性格并无察觉,只有时兮觉得他可怜又好笑,摆摆头先去洗澡了。

  浴室内,时兮正在洗头,忽然听见了轻微的开门声,他眯起眼竟看见克里尤斯褪去制服外套走了进来,正疑惑着:“你怎么……”

  然而克里尤斯什么也没说,直接抱住时兮,水帘下,克里尤斯的白色衬衫被彻底浸湿,时兮头上的泡沫被冲了下来,滑腻一片,他搂着克里尤斯嗓音发哑:“怎么了?”

  “雄主……”克里尤斯的头埋在他脖颈里低声呢喃。

  时兮将黑发朝后一捋,单手解开克里尤斯腰上的皮带,反客为主,……

  次日,时兮头一回比克里尤斯先醒,被子滑落半截,克里尤斯身上痕迹遍布,他恼怒自己没节制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摸了一下克里尤斯的虫纹,毕竟当这么一只雌虫顶着一张酷脸,却耳根通红,承诺愿意配合以前因为害羞拒绝的东西时,他怎么可能顶得住?

  于是昨晚还决心向克里尤斯坦诚身份的时兮,今早就无耻地改变主意。

  再几天吧。

  一路缠绵送走克里尤斯后,时兮站在一柜前,挑出一件和自己风格完全不同的花衬衫,刚刚套上就接到了一通新讯息。

  米基:救命,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