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抽走夏日的燥热，留下清爽的凉意。
“昨日，在米花市政厅全息游戏茧的发布会上，IT界帝王为一百多年前伦敦开膛手杰克后代的事实曝光，本人因为妄图制造血案掩盖事实被东京警察厅及时阻止，目前正在等待案情……”
“哐当当！哐当当！”
“哐当当！哐当当！”
在厨房忙餐点的凡骨忍无可忍地跑出来：“大早上的给我安静一点！”
小宫菅夫小声逼逼：“明明现在你的分贝最高。”
凡骨目露凶光：“再多嘴你就吃盐巴当早餐！”
小宫菅夫：“……”恶毒！
客厅散乱一地工艺品、海报、粘土人……小宫菅夫从起床开始就抱着他这些典藏版的极道少女周边下来，一个个塞进打包盒。
天晓得极道少女出道两年不到，他是从哪儿变出这么多杂七杂八周边的。
早餐还是吃到了系统出品的营养均衡三明治套餐。
“唉。”刚吃完擦嘴，小宫菅夫就开始叹气。
凡骨觉得自己迟早要患上“人渣不耐受”的病症，耐着性子问：“你又怎么了？”
“一想到搬新家后还要吃你这半吊子的手艺，我就对未来生活没有期待，”小宫菅夫选择性无视了自己刚干完的三大碗，直白到面目可憎，“好想在搬家前让某个系统请一次客，坐标是在日比谷中城开业的新店，唉，如果能在搬家前吃到，我就不会再抱怨了。”
被明目张胆威胁的凡骨：“……”
“虽然不觉得你说我厨艺的废话跟想敲我一顿之间有什么必然关系，但是，”凡骨坐在餐桌对面，斩钉截铁，“那家店需要提前预约，我们今天就要搬去新家，无论你打什么鬼主意都不可能——”
“我预约好了，”小宫菅夫拿出手机，调出画面推到凡骨面前，“用你的名字预约的。”
凡骨：“……”
未雨绸缪是该在这种地方使用的技能吗？？？
小宫菅夫：“顺便一提，你如果不去，就要上日本失信人员名单了。”
凡骨：“！！！”
客厅电视机里的新闻速报念出最后一则新闻。
“……为解困境，Ambition公司向辛多拉公司伸出橄榄枝，想要将‘茧’作为两家公司共同开发的项目，迫于外界舆论压力与订单压力，双方洽谈成功率极高，‘茧’的发行不会受到影响……”
小宫菅夫只整理了他的追星藏品，剩下的衣服、计算机、游戏机……则交由凡骨整理。
倒不是在欺负凡骨，主要是小宫菅夫整理东西，很容易会让那样东西再也无法重见天日，当天去垃圾场逛逛，运气好还能见到东西的最后一面。
小宫菅夫理直气壮：“我可是Ambition老板耶，又继承了倒霉蛋的身价财产，区区数码产品，到时候买新的不就好了！”
“真的吗，”凡骨幽幽盯着他，“你保证到时候不是刷我的卡买，我就不喊搬家公司的人，直接把这些全打包丢出去。”
小宫菅夫坐下：“那还是收拾吧，我没有想要白嫖你的意思，主要是这些东西来源比较麻烦，被人看到可能会引发事故。”
凡骨一个字不信：“这些不是你买的？是那具尸体买的？”
“计算机是伏特加的，有次我看到他放在琴酒车上没拿，以为他不要了就带回来用了。”
——顺手牵羊，不问自取。
“游戏BOX是琴酒的，他说那个安全屋我去过他就不会用了，所以我就把里面还能用的捡回来，这款市面上已经绝迹了，也不知道琴酒怎么搞到的。”
——蓄谋已久，强取豪夺。
“顺便一提，里面那些高领毛衣也是琴酒的，他刚买完就去出任务了，我看他们可怜，就给了他们一个衣柜住。”
凡骨抹了把脸，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
他收拾的哪是这人渣的家，分明是这人渣对周遭同事的祸害史！
琴酒！
琴酒真的好惨一劳模！为什么连衣服都被薅走了啊！
“没办法嘛，”里间人治语气唏嘘，“当时我还是创业期呢，钱都用来买房子了，哪还有钱买衣服计算机，同事都是有钱人，拿他们的钱让我渡过难关，不丢人。”
“你倒是给我觉得丢人啊！”凡骨恨不得一拳打死眼前这个厚脸皮。
里间人治躺在沙发上翻杂志：“你就是太看重颜面了才会到现在还跟我计较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再说，都过去那么久了，伏特加的计算机都迭代六次了，琴酒安全屋光是在日本就换了十二次，他们才不记得你说的这些……”
凡骨：“等等，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里间人治：“Emmmm，那不重要。”
“你偷过他们多少次东西？”
“怎么能说是‘偷’呢，同事之间互相帮助，能算‘偷’吗？”
“多少次。”凡骨随手拿起一张海报，做出撕扯的手势。
里间人治举旗投降：“你旁边的笔记本是伏特加今年才搞到的第六代，琴酒安全屋报废十二次是因为我去里面逛过，我都交代了，把人质放下！”
凡骨默默把海报丢过去，心里对组织的怜爱成倍增长。
……怎么就摊上这种人渣了呢？
清理完一批一批的罪证，凡骨一边对电子产品进行毁尸灭迹，一边漫不经心地想自己要为这趟搬家付多少钱。
装修是他结账，家具是他付钱，电器是他买，就连房子干脆也是他买下来的，现在连人渣的玩具还要他花钱……往好处想，起码他在自己的房子里不用交房租了。
甚至，大胆一点，他还能反过来收人渣的房租！！！
凡骨身上亮起反抗的光辉，冲到小宫菅夫面前：“现在立场对调了，宿主。”
小宫菅夫：“这么正式的称呼……你终于要杀我了？”
“不，不是那回事，”凡骨否认双连，“话说，你知道我想杀你？”
小宫菅夫坦率点头：“知道哦，还跟别人赌了你什么时候会动手，顺便一提，你今天动手的话，我就输了。”
凡骨：“……”
牙白，动手的欲望突然旺盛起来了！
现在杀了这个家伙的话，不仅能了却他一直以来的怨气，还能让这人渣在死前尝一口失败的滋味儿……
好想现在动手！现在——
“别诱惑我，”凡骨跟小宫菅夫拉开距离，像是在躲避某种极具传染力的病毒源，“我搞死你，也会被流放进数据黑洞！”
小宫菅夫吹了个口哨：“谢谢你重复了一遍只对你有用的系统守则，所以你有什么事？”
凡骨：“……”
凡骨捡回自己的理智：“我是来跟你商谈你接下来住进我·家要付多少房租的。”
“房租？”
小宫菅夫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想到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表情，凡骨一瞬间产生了奴隶翻身当家做主的畅快感。
“没错，”凡骨从数据库里翻出他刚来这个世界时跟小宫菅夫签下的租房合同，“我买的房子比你的房子大，但我比你有人性，不会问你要太多房租，给你抹掉零头，比照这份合同，你也每个月给我六千万就行了。”
小宫菅夫脸上表情古怪：“你还没发现？”
“……发现什么？”凡骨警惕地扫了一遍合同，“这份合同不存在任何漏洞。”
“这份合同，”小宫菅夫指了指半空中的数张白纸黑字，“从一开始就无法成立，他没有法律效力，也没法约束甲乙两房，他唯一的作用是让你自觉承认他的合法性，然后给我钱。”
凡骨：“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宫菅夫把其中一张捡出来，让凡骨自己看，又在他靠近的时候，把电子合约糊在他脸上，“哈哈哈！每次你都会上当！被电子合同糊脸可是你的黑历史前三，你自己都没有警惕心的吗哈哈哈！”
凡骨：“……”
“咳，我确实遵纪守法，”笑够了，小宫菅夫正色道，“但那也只是‘小宫菅夫’，不是你的‘宿主’。”
“谁都别想束缚你的‘宿主’，什么都束缚不了我。”
他看着凡骨笑了下：“没法跟宿主分离的是系统，不是我。”
“你需要我，所以，想要我搬过去跟你住在一起，凡骨，你觉得要付多少钱？”
最后凡骨还是掏了六千五百万的搬家费让小宫菅夫搬到新家，并且每个月还要给小宫菅夫六千五百万作为让他跟凡骨住在一起的赔偿。
凡骨已经彻底搞不懂了，到底这笔钱他为什么要给出去，明明是他准备的房子……
“一开始你就不该买房子的，更别提向我要房租了，”小宫菅夫笑吟吟走在路上，给他复盘，“你又不是那些神通广大能无视宿主意愿擅自使用宿主一切资金的系统，在不能强迫我遵守你那一套系统守则、人类法律又对我无效的前提下，同不同意你的合理要求，不都看我的良心嘛。”
当然，他真要有良心，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
凡骨扛着两包10kg的大包，像个被生活打垮的苦力，默不作声地走在他身后。
“到了。”
小宫菅夫慎重停在一户人家门口，语气严肃：“在搬家前，我必须要完成这件事。”
“汪汪！汪汪汪汪！”
小博美的叫声在它闻到人渣味道的瞬间就响起来，连带着一个圆滚滚的狗球从庭院内翻滚到门口。
博美还以为自己是曾经苗头的模样，能轻易从铁门中间跃出，踩着弱小无力的人类大闹一场，结果它的体重给它上了一堂名为现实的课。
博美撞在铁栏杆上，撞得头晕眼花，怒气升天，脾气更加暴躁。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家主人面色如常地走出来，他耳膜到现在没裂真是奇迹。
这家主人看到小宫菅夫也是很熟了，笑眯眯地接过凡骨扛着的两大包精品狗粮：“哎呀，真是太客气了，小宫先生总是这么及时送这么好的狗粮~”
“哪里，这半年也多谢你们照顾了，”小宫菅夫不着痕迹地避开要跟他亲热的博美，虚伪道，“我马上要搬家了，这些就当是给你们的礼物……”
博美不知人心险恶，以为三番两次送狗粮的小宫菅夫是个好人，摇着尾巴心想以后见他要多叫几声。
凡骨：“……”
凡骨眼睁睁看着小狗体内增多的脂肪在压迫器官，看着它的心脏负担越来越大，看着它的气管也受到颈部肥肉挤压，代表小狗生命的数字越来越小……
人心险恶啊，汪汪。
哇，晋江写作页面又增一个字体大小变功能，也很不错，但我还是更希望那个随页面自动调整输入框大小的功能回来。
码字的时候串台到隔壁调查员那边了，一看时间就溜走了一个小时……
我被自己背刺了！